打开厚厚的信封,一张张病例记录单掉落到傅桀的面前。
记录单上是他母亲的名字,下面治疗内容写道:
多处软组织挫伤,头部曾经遭到多次外部撞击。
附录了很多伤痕照片。
棍棒痕迹,巴掌痕迹,血迹。
青的,紫的,红肿的,刺目骇人。
单子一张张翻过去,又出现了确诊病患有严重的抑郁症的记录,上面明确写道,病患已经有了严重的自杀倾向。
直至最后一张侦探的调查单。
xx,临近生产,不堪丈夫家暴,偷偷吞下一整瓶安眠药,抢救无效,死亡。
“……”
傅桀手指脱力,手中的单子如雪花飘洒在地面。
他快崩溃了。
原来,他的父亲真的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在得知真相的第二日,傅桀又撞见了父亲殴打傅勋。
是一个夜晚。
继母阿姨陪朋友回国参加珠宝展会了,家里所有的佣人都被赶走,傅桀原本也要和同学去野外露营的,但他情绪实在不佳,没有去,早早就回房间睡觉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醒来一睁眼会看到这一幕。
父亲喝酒喝得脸通红,神志不清,暴怒无比的吼傅勋。
“废物!废物!怎么才打你几下就倒下了!废物!给我爬起来啊!”
“你不是不服我吗!怎么样!现在服了吗!”
年仅十二岁的傅勋嘴里吐出一口血水吐到地上,狼崽子般倔犟带着恨意瞪着傅父:“迟早有一天我会揭开你的真面目!让我妈相信,你就是一个装出来的垃圾!你配不上她!”
“混账!”
傅父被激怒了,怒不可遏,信手抓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狠狠朝傅勋砸过去。
尖锐的刀锋重重划过傅勋的额头。 傅勋痛得倒在了地上,血顿时流了满面。
傅父朝傅勋走过去,捡起了棒球棒,动了动脖子,高高抬起了手,蓄力,要重重打傅勋。
砰的,花瓶砸碎的声音。
傅父动作顿住,失去意识,身体轰然倒在了地板上。
傅桀站在傅父身后的沙发上,惊魂未定地回想自己刚才真的用花瓶将父亲砸昏了过去。
“傅勋!你没事吧!傅勋!”
傅桀赶忙去查看傅勋,傅勋的伤口血流不止,蜷缩在地上,情况看上去很严重。
可是现在佣人和司机都不在。
傅桀今年过生日的时候有同学送了他一辆自行车,但傅桀平时都骑惯了自己的山地自行车,就一直把这礼物闲置在家里。
他那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这辆有设计后座的自行车会派上用场。
傅桀翻到医药箱里的纱布简单缠了一下傅勋的伤口,他扶傅勋坐上后座,怕傅勋失血过多掉下去,他还用校服外套将自己和傅勋的腰绑到了一起,他记得附近有家医院。
他握住把手,就这么蹬,也不管是上坡,努力蹬车,一边蹬一边想起电视剧里演的,大声喊。
“傅勋!你别睡!坚持住!千万别睡!”
“我没死。”
傅勋终于受不了聒噪虚弱出声。
傅桀很庆幸他醒着。
到了医院。
医生说傅勋的伤口有点大,要缝针,会留疤。
傅桀心情沉重自己要怎么安慰弟弟,却听见傅勋说。
“大老爷们,留点疤怎么了。”
从此以后,傅勋的眉骨处多了一道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