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商务区。
某栋写字楼。
申文宇眉头紧锁,用一种特别怪异的目光盯着时砚。
“什么事。”
时砚敲击键盘,没有抬头。
“哥,大事啊。”申文宇语气不得了般,神情严肃地说道:“你已经连续四天早上迟到来公司了!你以前从不这样的!”
时砚没有理会申文宇无聊的夸张,动作有条不紊,语气冷淡:“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公司在隔壁,我的考勤并不归你管。”
申文宇视线落在模样清贵男人那只骨节分明左手上的戒指,还是没有缓过来:“哥,你是真的结婚了吗?”
这还不是让申文宇最震惊的,更让申文宇震惊的是时砚的结婚对象——盛氏集团那位。
“嗯。”
“哎,看来这回关丝嘉那臭丫头是要彻底伤心咯。”申文宇小声嘟囔了句,没让时砚听见,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对时砚道:“哥,不早了,咱下去吃饭吧。”
时砚扫了眼处理得差不多的工作,便起身。
临近中午。
大厦电梯拥挤,两人选了一家较为清净的餐厅。
申文宇觉得有句话说得真对,不能随便念道人,因为说曹操,曹操就会到。
“Hi,中午好啊。”
时砚和申文宇刚坐下,一道娇俏的女声从天而降。
申文宇一脸衰样回过头去。
果不其然。
一个打扮靓丽,手上挎着链条小包的年轻小女生出现在身后。
关丝嘉。
申文宇女朋友的闺蜜,做食品行业关氏集团老总的千金,从小被娇惯,没吃过什么苦,每天的生活内容就是旅游和买买买。
去年的一个夏天,关丝嘉跟着申文宇女朋友来公司找申文宇,偶然见到时砚,关大小姐一眼沦陷。
“哥,不是我向她告密你在这里的!”
申文宇赶忙向时砚表忠心,但旋即一想,方才手机里女朋友问自己在干嘛,他回的是准备和砚哥一起吃饭。
女朋友为了自己闺蜜可以接近时砚没少帮忙。
申文宇当即懊悔一拍脑门,这和自己告密有什么区别!
“关大小姐最不差钱,应该不至于要和我们拼桌吧,旁边还有很多空座位的。”
关丝嘉白了申文宇一眼:“申文宇,你少激我,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话毕。
关丝嘉星星眼看向时砚,声音不自觉淑女起来,喊了句:“时砚,我请你吃午饭好不好?”
还不等时砚回答。
“别说不好。”关丝嘉抢先一步说话,语气幽怨:“你都避开我多少次了,这次你又想用你有女朋友的理由来拒绝我吗,我告诉你,我不会信的,你根本就没有女朋友,如果有,那为什么我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她。”
时砚侧脸冷然,起身就走。
关丝嘉上前就要去拦:“时砚,你每次都这样,你至少对我说句话也好呀。”
时砚皱眉:“关小姐,请你自重,我已经结婚了。”
闻言,关丝嘉先是瞪大眼怔愣,随后满脸不可思议:“时砚,你、你为了赶我,竟然连这样胡诌的话也编出来了?!”
申文宇上前:“没胡诌,砚哥他是真结婚了,你看他手上婚戒戴着呢。”
关丝嘉半个字都不信,指向时砚的手:“道具都提前准备好了?!”
申文宇无语:“……”
关丝嘉对时砚算得上是死缠烂打了,尽管时砚从未给过关丝嘉半点机会的可能性,甚至在发现关丝嘉尾随他行程后,第一时间报了警。
警察把关丝嘉带到警局调查,关老总亲自来捞的人,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当时场面一度闹得很难堪,可也没能够打消关丝嘉的念头。
反而越挫越勇。
申文宇女朋友都不禁劝关丝嘉放弃,关丝嘉却说,她是真的喜欢时砚。
关丝嘉从小看她爸做生意,见识过很多商界的人,各有各的腌臜面,但时砚却完全没有,不仅长得好,有能力,私生活干干净净,从不出入风月场所,也不会和谁玩暧昧。
时砚越是这样义正严词的拒绝关丝嘉,关丝嘉越是觉得时砚好,对时砚着迷。
其实关丝嘉很少有机会能够见得到时砚,仅有的几次都是侥幸因为申文宇的关系。
见关丝嘉油盐不进,申文宇正欲再开口劝。
时砚掏出手机——
意识到时砚要做什么,申文宇一惊,扭头冲关丝嘉道:“我说关大小姐,你赶紧走吧,还想要再进警局吗?”
关丝嘉也是没有料到时砚这么果断,想起上一次她爸来警局接她关了她半个月禁闭,也是怕了,赶紧走。
“时砚,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喜欢你这件事的!”
关丝嘉拎着小包走出一段,还不放弃的特意回头喊道。
就在这时。
时砚似有所感抬起头。
只见从餐厅的包厢区域方向走出来一行人,各个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为首的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年轻女人。
鹅蛋脸,杏色西装连衣裙,黑色绑带高跟鞋缠住纤白的脚踝,周身气质矜贵,是那种处在人群当中,能让人一眼便驻足的明艳。
关丝嘉这句话喊得声音够大,大到半个餐厅的人都可以听见,同时,也恰好能清楚落入刚从包厢方向出来的人的耳中。
申文宇认出盛鸢,方要提醒时砚,发现时砚比他早就看到盛鸢。
可盛鸢像是没有看见时砚,也像是没有听见关丝嘉的那句话。
面不改色,与旁边一位老总模样的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冷淡干练的模样与早晨出门前会亲在时砚脸颊边的人判若两人。
一行人就这样目不斜视出了餐厅。
…
时砚今日的午餐是吃的外送。
他的手机传来新消息提示音。
[刚开完会。]
盛鸢回复了上条时砚问她在做什么的信息,并且告诉时砚自己待会儿还有三个会要开。
隔着屏幕能感受到盛鸢情绪平和,并没有什么异常。
平和。
没有任何异常。
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时砚握住手机,垂下眼睫,挡住了漆黑瞳孔内的光。
…
晚八点半。
艾米开车将盛鸢送回住所,盛鸢下车前,艾米说了句:“老板,祝您放假愉快。”
盛鸢回了句:“你也是。”
两个人马不停蹄三年来的第一个小长假。
这段时间盛鸢每天都是这个点回家,以往,盛鸢回去时砚总是会在客厅等她。
不过今天,等盛鸢推开门,智能灯全部亮起,客厅空无一人。
盛鸢不觉有它,以为时砚加班,给时砚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回,等了两分钟时砚没有回复,盛鸢就放下手机进卧室洗澡了。
等洗完澡出来,手机上有十几通未接电话。
都是时砚打来的。
这时,又有时砚的电话进来,盛鸢接起,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声。
“那个,嫂……额盛总对吗?”申文宇纠结了半天称呼,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他对盛鸢说:“砚哥他有点喝醉了,一直在打你电话。”
盛鸢顿了下:“地址,我来接他。”
申文宇旋即报出一个地址。
挂断电话,盛鸢换了身便服,从钥匙筐里拿了把车型比较低调的宝马车钥匙出了门。
她开车循着申文宇给的地址来到目的地。
是一家清吧。
盛鸢进门前觉得清吧的名字有些眼熟。
好像是傅桀那家伙的店。
盛鸢走进去,发现清吧内空荡荡,不是在营业的样子。
“盛总,这里!”
二楼,申文宇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