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帐外有军士唱名:“兴唐社第九标兄弟,恭迎汉王殿下、大龙头虎威!”
郭枵冷然答道:“虎威昭烈!”
便又有军士唱名:“兴唐社第十四标兄弟,恭迎汉王殿下、大龙头虎威!”
……
这一番唱名,维持了半个时辰才结束,总共到了四十七标弟兄,此时帐外却听那兴唐社弟兄齐声吼道:“恭请大龙头!”
吕奉先一拂衣袍,从座上长身而起,只向帐外走了出去,只见眼中所及,四十七标弟兄列得分明,跟在吕布身后的杜贞,从心里深处生出寒意来,每标千人,他手中十万兵马,有近半是必要时候,不会听他号令的,而这近半士卒,放眼看去全是强健劲卒!也就是尽起军中精锐!
杜贞只见吕布坐在那点将台上,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第九标,去客栈营救被困弟兄!不得使一贼人走脱!”、“第十四标,调精锐者百人归郭枵统领,暂为某亲卫!”、“第二十一标,至西大街沈氏米行,寻史武史先生,将史先生及沈由带回!”、“第二十七标,三十二标,三十四标,持某手令,接防四城,城防敢有不从者,杀无赦!”、“第三十五、六标,持某手令,包围刺史府,可进不可出,违令者斩!”……这各标自有骨干,全然打乱平时军中统制,自行由龙头领着去执行吕奉先的命令。
吕布调了九标,便教其他诸标先各自回营中去了。杜贞不解道:“殿下。这刺史是贞堂弟,不若教他前来晋见……”
郭枵冷然道:“杜大人教地好弟弟!”
吕奉先此时才解下刀,转身对杜贞道:“杜郎可认得此刀?”
杜某接了刀看了,惊讶道:“杨无敌!”
“此人潜入池州,行刺汉王,这池州刺史,却如何脱得了干系!”郭枵怒道:“我等随汉王入城。却便被地痞流氓纠缠,被汉王教训之后。那泼皮居然当众扬言要去找刺史来对付汉王!本以为不过找个台阶,谁知竟威胁客栈不准我等投宿,使得投入黑客,又投*药、软筋散骨迷香诸毒,天见可怜,汉王得脱,众兄弟皆陷其中。此时不知可还有命在!”
杜贞一听,只觉脑门儿“轰”的一声,这真是无端横祸!他连忙跪下道:“殿下,微臣为避嫌,请辞诸军务。”不论于理于情,他都要这么做,如他不辞,就有拥兵自重的嫌疑了。
郭枵连连冷笑。那百名军中精锐,听得那刺史勾结宋人来刺汉王,不禁怒火填胸,咬牙切齿纷纷把手按在刀柄上,只需吕奉先一声令下,怕杜贞立时便要被斩成肉泥。此时却听吕布淡然道:“辞什么辞?某不允。杜郎,此事与尔何干?尔不过来此补齐军粮,准备过江击宋罢了,莫要听风捕影,某心中有气,却不曾相疑。”
杜贞匍匐地上,听了热泪盈眶泣道:“微臣万死不足以报汉王之知!”要知这可不是嘴上说的相信和信任,吕布这一夜一日,几乎九死一生,并且事及杜贞五服内的堂弟。这关头不允他请辞。若是杜贞居心不良,这咫尺之间。可就当真把性命交在杜贞手里了。
性命相托,这就叫性命相托了,这种信任,就是抛开上下属关系,不论从盘古开天地到这五代年间,直至千百年之后,都是足以教人热泪盈眶的!是以杜贞激动之际,说的不是报吕奉先之恩,而是报吕布相知。
吕布叹了一口气,如他所说,他心中地确是有气的,但他想起前世高顺,所以决心搏上一搏,并且杜贞军中声望远不如他,害了他吕奉先,自有穆桂英继承军中职位,这是常润两州旧部皆知地事。杜贞绝不可能取而代之,是以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好处,并且要卖吕布,当日吕奉先率军出城击宋军,杜贞大可卖了吕布的,何况等到此时江南初定再来做这等勾当?
坐了片刻,那第二十一标的兴唐社兄弟,护了史武和沈由入营,吕布一见史武无事,微笑道:“不瞒史先生,某几以为,难再相遇了。”他都已经收了郭枵为徒,可见那当口吕奉先是全无半分把握的,所以这话却是不错,说得真情流露。
此时众人坐定,吕布便问史武,可曾和沈由商议出什么结果?沈由一进大帐,已吓得趴在地上,肥肉乱哆嗦了,他想不到这抢他女人的,就是江南大唐实际上的统治者,汉王殿下!教他如何不恐惧?要知吕奉先之名,在江北是可以用来止小儿夜啼的!
吕布见状,只好去问史武,史武尽管仍是那一身补丁叠补丁地长衫,但那眼神之中,已经不再黯淡,勃勃生机如枯木逢春一般。因他自傲的一身屠龙术,终于有人垂青,可以一展胸中所长了。
此时见吕布相询,便笑道:“殿下不必过急,学生以为,沈财主之生意,的确可以一做,但有一点!便是通商四夷过程之中,却不须四夷驯服汉化!任他们永远是野人,永远民智不开方好,才能任我汉人世代征掠,!通商之中,只为一字,便是利,无利而不往,不知殿下可否容得学生这张狂之言?”
吕布开怀大笑,挽着史武的手道:“不谋而合啊!先生与某实是不谋划而合,不错!决不弄什么圣人之言,便是一个字,利!无利不往。招募民夫、水手,全以自愿,通商所得盈利,十停里几停归国库,其余便按出钱出力大小由参与此事者瓜分。”
“若那夷狄闭关不愿通商?”史武却不就此罢休,笑着向吕布问道。
吕布拍案道:“便用大唐的铁蹄踢开彼之国门!”
“好!若是唐国商人、水手,在他国受欺?”史武说着,向吕奉先伸出手掌。
这提议本就是极合吕布心性,他哪里会犹豫?和史武一击掌,只是道:“灭此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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