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知古一拍大腿,他再想不通,也就不是能整出江图的樊知古了,他不是笨,是把精力都放在小处上了:“当时主公是怕杀了李煜这小儿,各地勤王之师借故中枢无主,纷纷投宋。此时唐主授以兵权,只须再谋政事之权,便可号令江南兵马,若能架空唐帝,江南便是主公的江南了!哈哈哈!学生便去布置!如此为民为国之义举,若不使军民皆知武襄候爷之精忠之心可鉴天日,岂不如衣锦夜行?日后唐帝如敢反噬,必教他万民离心!”说罢拜了吕布,自笑逐颜开去了。
许坚却皱着眉,拈须道:“君候,如今穆将军擒了吴越王,君候可曾想过如何处置?若献之唐帝,莫看如今唐帝那罪已诏中说斩了皇甫继勋,以后必定奋力振作以整军武、宫中已积柴薪,一旦城破就以身殉国云云。若献吴越王于唐帝,十有**,定是解给宋人献媚,以求能熄战火。而其所求,必不能得允。宋人兵势至此,已然存了先南后北的决心,若不能使其损兵折将,使其觉得江南还比辽国难打,哪里可能退兵?”
吕奉先点头称是道:“取吴越,是题中应有义,以吴越王为质……”
却听穆桂英在边上道:“如此,大哥,我等便要重练精兵了。我去取常州,近吴越,已然见山丘起赴,水网交错,若常州城外那万余宋军,不是自以为常州是后面。让他们列阵择地而战,选在崎岖山地、或是水网之地,怕六千骑兵,无法冲刺盘旋,结果不敌万余宋军却绝非危言耸听。”
吕布毕竟是北人,极为迷信骑兵,他所精专也是骑兵。此时听说水网交错,当真头大。但转念一想,对了,卢绛!他第一次见卢绛,卢绛便是在向李煜献策,言如何谋取吴越,显然已有一套方略,否则以卢绛之才。断不会说出“一举以灭吴越”的话来。吕布朗然一笑道:“此事某也未曾料到,但据某所知,平吴越之计,尽在卢绛胸中,问他取来便是。”
穆桂英点头称是,却问道:“大哥,纵卢老匹夫胸中真有平戎策,也不可能凭骑兵去征吴越啊。是以我看这兵不如还是征集民间青壮先练,待卢老狗回来,再问问他有何计较,大哥以为如何?”
吕布心时也有道理,便道:“如此,偏劳贤妹了。虽某不知吴越水网之地,如何用兵,但吴越俘虏无数,可逼其供出日常练兵之术,再去伪存精,以练精兵。”他本来说此处,见穆桂英心神领会,但笑着停下。但转念间,却又再叮嘱道:“某不知,水网纵横之处。如何用兵。然某却知。除漠北苦寒之地,生于民背之外族。中原之兵,人马非合练而不能成骑军!是以贤妹若存练兵平吴越之心,不妨教俘虏于常润两州之间,择一近似地形操练,方能无闭门造车之虑。”
穆桂英笑道:“大哥想得周全,必依大哥所言操练。”许坚在一旁也暗自心中赞叹,真是顿悟啊,虽不至于脱胎换骨那么夸张,但当真今日之布,非昨天之布哉!现时吕布已能从大局去思考,对于忠心跟随地臣子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喜讯。
当下有了计较,穆桂英却坐不住了,便自去提审那些吴越俘虏。许坚则去劝降那宋将李继隆,吕奉先独自坐在房中,本来整日征战,便是铁人也会累,便倚在床上小睡片刻,只入梦中突然就听门外禀道:“候爷!江北急报!”
江北急报那可是穆瓜老营人马,和李颜当时在大别山收纳的若干新兵,孤军游窜山中的情况下,派人出去搞来的。获取到情报,认为有用再送过江,其过不单曲折,更可谓极为艰苦卓绝,因为铜陵现时已被宋军所陷,江南百姓纷纷南下,这时从江北来的,除了军士,其他各色人等,是很难找到理由和藉口的。所以吕奉先马上翻身而起,便道:“快传。”
用到密报,吕布先教亲卫带那送信军士下去休息,才取那上了火漆印记的密报拆了,凑到烛下看完之后,吕奉先却觉豪情万丈!拍案取戟,抚着戟锋笑道:“好!某便教尔一饮名将之血!”
原来那密报,却是说宋帝起了王全斌。老将王全斌,吕布平时研习宋军将帅出身、用兵时,已早就有所耳闻。王全斌出身是为将门虎子,现时六十七岁,本来他是宋帝臂助,但破蜀时,“豪夺子女玉帛及擅发府库、隐没财物诸不法事”,经对质查证,“凡所取受隐没,共为钱644800余贯,而蜀宫珍宝及外府地藏不著籍,又不与焉”,连同其“擅克削兵士装钱,杀降致寇”,一并治罪,罪当大辟。赵匡胤念其战功,仅令其退还赃物,贬为崇义军节度使观察留后。
王全斌从后晋到后周,从后周到宋,生平何止百战,但平生未尝一败!尽管他部下军纪着实太坏,这不奇怪,本来自古能战而又军纪严明地部队,找不出几支的,但无怀疑他绝对是一匹虎!无敌凶残猛虎!
本来赵匡胤是认为平江南应不须花什么气力,而王全斌地军纪又不好,便借有人指控他的罪名,来把他搁置,等平了江南,再起用他。否则如王全斌在,人人以他为例,打下这江南千疮百孔,到时宋朝要让江南重新兴盛起来,又得大费银两。
但此时的江南,多了一个吕布,一个气得王明吐血、把潘美斩成肉泥、率八百骑无所不胜、乱军中斩将八员的吕奉先。于是赵胤匡不顾一切了,连一向坚持原则的赵普,也不再劝阻了,宋国举国上下大怒了——原本要收拾一群绵羊,只求活捉回去,不要伤了,养成家羊。谁知发现原来这群绵羊中,居然有一匹猛虎带着嗜血的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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