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鬼

黄文刚定神,焦佩双掌呼呼拍到。他急忙挥剑斩向对方的手,焦佩急忙避开,腿已扫向下盘。黄文见状,立即还伏魔剑入鞘,双掌一招“飞龙在天”拍过去。焦佩心急之下竟不避让,而是双掌迎过来。“啊”的一声,黄文被震退三步,胸中气血翻滚。而焦佩则被震飞丈余开外,兀自站立不稳,“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咚”的一声坐倒在地。黄文正想再跃前继续击向焦佩,却见斜地里焦胜突然跃过来,一掌拍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禁摇晃一下,站稳,焦胜继续一掌拍过来。黄文“呼”的一招“神龙摆尾”迎过去。焦胜知道他的厉害,不敢硬接,急忙避开。此时,焦佩已经跃过来,双掌击向黄文的背心。黄文并不避开,回首就是一招“见龙在田”,焦佩闪避不及,“砰”的一声又被震飞丈余开外。而此时,黄文背心“砰”的一声,中焦胜一掌,一个踉跄站稳。焦胜武功比焦佩弱许多,不然必击得黄文口吐鲜血不可。立即回身一掌,拍向焦胜。焦胜立即避开,但黄文那是一虚招,知道他要往右侧避开,在焦胜刚跨出那一步的同时,黄文已收掌,另一掌劈过去。焦胜知道抵挡不住,急忙往后退开,但黄文掌法更快,“砰”的一掌直中他的胸口。“啊”的一声惨叫,焦胜被震飞两丈开外,跌落在地,几口鲜血喷在地上。

焦佩这时复又攻过来,黄文来不及料理焦胜,只得迎上去。二人刚拆完一招时,却听身后“啊”的一声惨叫,回头看时,却是一少年举枪刺穿焦胜的胸口。黄文大惊,因为那少年就是刚才在湖畔船上见到的少年,而船上的那个老太婆正在少年的身旁。焦佩避开黄文的掌风,跃到一边,喝道:“死小子,老夫杀了你!”说完,高高跃起,空中双掌拍向少年。黄文知道焦佩的厉害,怎能忍心看着他伤那少年?立即跃起,在空中一掌拍向焦佩。焦佩没想到黄文会突然拦截,急忙以掌迎上,双掌在空中相碰,焦佩“啊”的一声被震退跌倒在地。那老太婆立即跃到焦佩的跟前,一枪刺向躺在地上的焦佩。焦佩急忙在地上一滚,避开。这时,少年也跃过去,二人双枪齐下,焦佩突然大腿中枪,一声惨叫。少年兀自继续刺下,焦佩一脚将他的长枪踢开,在避开老太婆刺过来的枪的同时,一脚踢中少年的下腹。少年“啊”一声大叫,被震开半余丈外,倒在地上。就在同时,老太婆毫不手软,一枪刺中焦佩的小腹,焦佩大叫一声,鲜血喷出。少年翻身起来,拾起长枪,复又过去刺躺在地上的焦佩。只听又一声惨叫,双枪刺中焦佩的胸口。黄文见二人拔出枪头,焦佩胸口鲜血喷出,身体颤抖两下,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老太婆和少年见焦氏父子已亡,再看笠泽山庄的人正四处逃窜,整个山庄在一片火海中。少年走过来见黄文,抱拳行礼,道:“多谢大哥助我报了灭门之仇!”老太婆也过来看着黄文,道:“少侠武艺高强,若不是你出手,我们的仇这一辈子也报不了。”黄文道:“火势越来越大,我们先出这里再说不迟。”于是,三人出山庄,老太婆邀请黄文到船上一坐。

回到船上,天已微明。老太婆请黄文坐下,少年立即去倒水给黄文。老太婆先问黄文的姓名及师承,黄文告知。老太婆也讲起自己一家人的渊源。

原来老太婆人一家姓秋,与笠泽山庄焦氏并称“笠泽二鬼”。笠泽二鬼只在笠泽湖一带闻名,名扬江湖的却是“江南二鬼”和“南鬼神,北少林”。可见,秋氏一家的名头在江湖上确实比焦氏低不止一个层次。秋氏掌门,即老太婆的丈夫,笠泽湖一带人称“秋一枪”,凭一杆长枪与焦氏在笠泽湖齐名。但秋家被称为“鬼”,却是因为此一家人乃道士出身,专为笠泽湖一带百姓料理身后事、打卦算命。因此,老太婆人称“鬼婆婆”,而少年则是其孙,秋良熙。秋家在笠泽湖一带已有上百年的历史,所以乡亲更拥戴他们。笠泽山庄虽然人人强武功高,但却得不到当地百姓的拥戴,因为其人飞扬跋扈,往往欺压相邻、倚强凌弱。因此,笠泽山庄早就窥探秋家的家财及地位,一直想独拥笠泽湖,故两家恩怨由来已久,经常摩擦纠纷。

是年初,笠泽山庄的管家张送突然死在湖里。焦胜以张送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故称是秋一枪下咒害死,要秋一枪偿命并秋氏全家送终。秋一枪气不过,就与焦胜动手。没想到焦佩在旁偷袭,一刀砍中秋一枪的脖子而丧命。秋氏子孙自然不服,在秋府大打出手。焦氏早已有备,将秋府烧毁并夷为平地,还灭了满门。幸好鬼婆婆机灵,忍一时之气,带其唯一的孙子逃出来。一直忍辱偷生在笠泽湖畔伺机报仇。

黄文听罢,不由得感叹笠泽山庄没白烧,焦氏也活该被灭门。鬼婆婆道:“黄少侠武艺高强,若不是你出手,我们婆孙俩这一辈子都妄想报仇。”黄文道:“焦佩与任罡杀了我师傅,师傅遗言要我灭了他们满门。我也只是为师傅报仇而已。”鬼婆婆道:“不知道少侠接下来有何安排?”黄文道:“我这就回金陵,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待处理。”鬼婆婆道:“少侠乃侠义之辈,武功当世无敌,可否可怜可怜我们两婆孙?”黄文怔怔的看着他们,却不知道她要自己可怜他们什么。鬼婆婆道:“我孙现在是孤儿,老婆子在这世上的时日已不多。黄少侠可否收熙儿为徒,一来可传少侠盖世武功的衣钵,二来也可传我秋家的香火。”黄文看着秋良熙,见他相貌堂堂,英气不凡,确实是难得的人才。但他转念一想,不禁道:“婆婆,可我也时日不多。”鬼婆婆和秋良熙一听,大惊,秋良熙跪倒在地,道:“师傅,你就做我的师傅吧。我以后和师傅行侠仗义,好好伺候师傅。”黄文扶起他,道:“我就比你大了几岁十来岁而已,不用行此大礼。”鬼婆婆却道:“拜师行大礼是必须的,黄少侠,请收了熙儿吧。不然,老太婆如果哪天归西后,又怎能放心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说到这里,鬼婆婆不禁要哭起来。

黄文扶起秋良熙,他却坚持要叩完三个响头,道:“师傅,那你就是我的师傅!”黄文道:“可我只有一个多月的命,如何能将衣钵传予你?”鬼婆婆仔细看着黄文,道:“我见你眉心暗藏黑气,少侠不妨说来听听,这只有一个多月的命是何原因?”黄文道:“不瞒婆婆,我中了剧毒。”鬼婆婆道:“世人只知道笠泽湖秋家乃道士之家,却不知我秋家医术高明,往往能起死回生,这才是为什么也被人称为‘鬼’的另一个原因,乃‘渡鬼’也。你且说说,中了什么毒,老婆婆必拼了身家性命救你。”黄文听后大喜,道:“婆婆可听过无影散?”鬼婆婆道:“乃辽东猎虎门的独门毒药,听说其毒性分三层。虽然听说过,但却没亲眼见过。”黄文叹一口气,道:“现在你就见到的就是中了此毒。”鬼婆婆问起缘由,黄文照实说来。

秋良熙听罢,不禁跪在地上哀求道:“婆婆,你要救师傅。如果救不了师傅,我也不活独。”黄文一直没注意他已跪着这么久,立即扶起他,道:“好,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只是你能学到多少武功,就看你的造化了。”鬼婆婆沉思良久,又仔细看着黄文的面色,还把了许久的脉,不禁叹道:“这无影散果然无影。不过,婆婆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天色已明,黄文要回金陵。他要鬼婆婆和秋良熙随他而行,免得在这船上过一辈子。鬼婆婆一来要孙子跟着黄文学武功,二来也想解黄文身上的毒性,所以爽快答应。收拾好一些衣服细软,三人就往金陵进发。黄文让鬼婆婆骑马,自己和秋良熙展开轻功随行。但见秋良熙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面如冠玉,恰似江南人的精致,不禁甚是喜爱。黄文见他奔处一阵,已经开始喘息,知道他的功底尚比较浅。鬼婆婆道:“黄少侠,我孙自小身体羸弱,都不怎么让他习武。功底差,你可要多操心。”黄文道:“熙儿功底差不要紧,就看他能不能吃苦。”于是,就教他运气的基本口诀。才说一遍,秋良熙已基本可以记住,黄文不由得赞叹他记忆力超群。传授口诀之后,又教他轻功的基本功。如此一来,从笠泽湖一路到金陵,反而成了教轻功的好时机。

回到金陵,已是下午时分。黄文先回客栈,却见宋兵已经慌乱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见到黄文回来,无不欢天喜地。原来大家都不知道他去哪里,没有他,那些都只是随行的宋兵,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无底的等待是最大的焦虑。而黄文还打听到,林秀珍已经来看望过几次,似乎有很紧急的事找他。黄文给鬼婆婆和秋良熙各安排一个客房,接着匆匆忙忙去大将军府。

到府上,林秀珍见到黄文,高兴之余,一下子扑入他的怀中,道:“文哥,你去了哪里?”黄文道:“我去处理一点事。”问及是否有急事找自己,林秀珍才道:“爹爹找你,本来要带你去见皇上,可久久不见你回来,大家都很着急。”这时,林仁肇和林震山也出来,于是林仁肇立即安排带黄文入宫见李煜。

在后花园拜见李煜后,大家依次就坐。黄文突然见到李煜身旁有一个侍卫特别眼熟,却听那人道:“文儿。”一听声音,黄文立即知道他就是康照乾。惊喜之际,康照乾道:“老夫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就一直追随皇上。老夫好想你。”黄文道:“康叔,看到你现在这般好,我也开心。”李煜见此,道:“黄将军,康侍卫对朕忠心耿耿,幸好有他,方能帮朕化解数次危机。这可要多谢你的引荐。”黄文自然谦虚一番。

随后,黄文从怀中摸出赵匡胤给李煜的信,李煜接过看后,不禁笑道:“赵兄与我相识于旧时。那时候,我乃大唐王子,他是一个流落异乡的浪子。而今,赵兄已贵为北宋皇帝,我虽然也是大唐皇帝,但显然今非昔比。可见,世间事,都没有恒定的。瞬息万变,往往相差只是一线间。”他的这一番话,不禁让黄文想起当初赵匡胤从陈桥领兵回汴京,自己弯弓射杀韩徽,借此北门洞开。他也不由得感叹起来。李煜继续道:“北宋皇帝的意思,是要与我大唐联姻。要赐婚黄将军和林将军。这是好事。”见他笑得尴尬,大家都不敢笑。李煜看了看大家,道:“本来秀珍与黄将军已是我大唐的佳偶,如今宋皇再赐婚,那就是全天下的神仙眷侣。黄将军,秀珍,二位不会反对吧?”黄文和林秀珍都摇头,皆道:“但听皇上的安排。”李煜笑起来,道:“好。赵兄托你送如此厚礼,我大唐岂能失了礼数?”于是,吩咐官员准备回礼。

晚上,李煜留大家在皇宫里用晚膳。黄文注意到周娥皇面色略显苍白,不禁问道:“皇后是否有暗疾在身?”周娥皇不语,李煜却道:“皇儿自做皇后之始,操劳事务太多。日后多休息即好。”黄文听罢,也没在意。这时,却见一个绿衫女子从屋后走出来,盈盈脚步,面带桃花,当真美得不可方物。她正是周娥皇之妹周娥敏。黄文立即想了赵光义:难怪光义对她如此神魂颠倒!

当晚,黄文回大将军休息。

次日一早,黄文即带上林秀珍去客栈拜见鬼婆婆和秋良熙。林秀珍没想到黄文竟收了一个如此俊俏的徒弟,非常开心。鬼婆婆见到林秀珍,却神色古怪。待林秀珍走后,鬼婆婆拉着黄文,道:“黄少侠,我看这姑娘有问题。”黄文笑道:“婆婆。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吧。秀珍是好姑娘,怎么会有问题?”鬼婆婆道:“文儿,我不是说她有问题,我是说她的面相有问题。”黄文惊问:“面相有什么问题?”鬼婆婆道:“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可惜生错女儿身。如果是男儿身,必是开疆辟土、封侯拜相之人。”黄文笑道:“秀珍即使是女儿身,也是须眉不可比的将才。”鬼婆婆道:“即使这样,但在这乱世之中,那就是苦命人。我看她的面相,年过而立,将有杀身之祸。哎,一切皆命数,是祸躲不过!”黄文虽然心里隐隐作痛,但他不怎么相信这些,过一会儿就没在意她所说的。

突然,宋兵报有一个叫韩重生的求见。黄文立即迎出来,却见一人已走在客栈的过道里,正是韩重生。但只有他一个人,令黄文好生失望。坐定,韩重生即一声叹息。黄文急忙问道:“韩大人,素芳是不是有什么事?”黄文一问,韩重生更是泣不成声。黄文大惊,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着,要他停止哭泣,问道:“快说,素芳怎么了?”韩重生哭了一会儿,道:“素芳她……香消玉殒。”说完,哭得更加厉害。黄文听后,一下子神情凝住,不知道该说什么,瘫坐在椅子上。想着李素芳的音容笑貌,无不历历在目。而热泪,已夺眶而出。

过了一阵,黄文问道:“韩大人,你慢慢说来,谁害了素芳,我现在就去杀了他。”韩重生慢慢收起哭泣,道:“如果真要说谁害了素芳,我也算其中一个。”黄文大惊,怔怔望着他,道:“你究竟对素芳做了什么?”韩重生道:“如果我原谅了她,她就不会自尽。”说完,又继续哭起来。黄文问道:“自尽!为什么要自尽?”韩重生哭了一会儿,收声,道:“那日,提起我心中一直有的疑虑,问她为什么不是处子之身?她当时就哭起来。可我不知道收敛,反而一直追问她,还说……还说,如果她不说清楚,就休了她。后来,等我出去处理完公务回到府上,她已上吊自尽。”说完,继续大声哭起来。

黄文总算知道是什么原因。心痛难以言语,他不禁深深吸一口气,道:“素芳怎么不是处子之身?再说,这个重要吗?她对你一往情深,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她?”韩重生道:“都怪在下对贞洁观念守旧。其实,现在想来,只要素芳在我身边就好,管她是不是处子。可,素芳不会活回来了。”黄文看着韩重生,很想一掌劈死他为李素芳报仇。但他突然想到究竟是谁害了李素芳,就问韩重生。韩重生道:“她说是在燕子山庄被逼的。”黄文一听在燕子山庄,立即想起来。当日,黄文再次回到燕子山庄,李素芳见到他就哭,原来是因为这事。那么,害了她的就是白晓。想到白晓,他又想起那日在金菊村,幸好他刚好赶到,不然白晓也玷污了孟欣的清白。想到这里,黄文痛心疾首,恨的还是自己,怎么当初就那么放心让白晓和李素芳在燕子山庄。

过了一会儿,黄文突然听到客栈外面有一个非常轻微的脚步声,轻轻离客栈而去。黄文大惊,立即翻窗追出去,却不见人影。窗户的这一面不是向着街道,而是街道的背后,都是丛林。穿过丛林,就是一条小河边。黄文一直追到河边,也不见任何人影。以他的内功,只要有人靠近,必能分辨出来。而此人能潜伏在窗户边偷听,在离开的时候才被发现,显然在那里已经潜伏很久。

黄文回到客栈,韩重生道:“黄将军,是有人偷听我们的说话吗?”黄文摇头,心里却在想事。韩重生道:“素芳葬在庐州城外百花岗,如果你路过,可以去看望她。”说完,扭头往门外走去,却听他轻轻吟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他的话音一落,人已出客栈。黄文回首窗外,但见冷风阵阵,吹落多少枯叶成堆。伊人已已,唯留倩影可追忆。

过了一阵,秋良熙进屋来请教黄文伏魔心诀,他才从悲痛中醒来。黄文再解释一番,秋良熙即回房去练功。想起偷听之人会是谁,黄文不禁突然想到一个人。他重新整理思绪,渐渐已有眉目。于是,他立即叫人给他准备一个大的罐子,要差不多有小腿那么高,还有红纸和笔墨,以及香蜡钱纸等。接着,黄文找鬼婆婆,说出自己的想法。鬼婆婆道:“文儿,今晚婆婆陪你走一遭。”

天刚黑下来,黄文和秋良熙驾马车,鬼婆婆坐在马车里,带上白天准备好的物品,直奔南门而出。不一阵,来到以前的不第村附近。驾马车来到一个山岗上,见到此处坟墓林立。黄文认识很多墓碑上名字的人,有宋熙,还有孟欣的爹孟宁等。他一路走过来,在后面,果然见到孟欣的坟墓,墓碑上刻着:“爱妻孟欣之墓黄武立”。黄文举起铲子,正准备开挖,却被鬼婆婆止住,道:“一切听我的号令。”然后,她念起咒语,秋良熙点上香蜡钱纸。过了一会儿,鬼婆婆让黄文开挖。

挖一阵,果然碰到木棺。黄文沿着木棺周围把泥土挖开,不一会儿,木棺已经完全显露出来。鬼婆婆又念一阵咒语,才让黄文揭开棺盖。接着火光,但见木棺里白骨一堆。火光昏暗,黄文无法看见银钗,但他知道就在白骨堆里,应该在腹部的白骨附近。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金菊所在,于是拿过罐子,把白骨拾起,放到里面。在拾起的时候,他明显已感觉道自己已经拿到银钗,不禁心酸:欣妹宁愿吞下银钗都不让我爹和大哥知道,就此含冤而死,可见她对大哥和爹已恨之入骨。一定不能让金菊流传到江湖中,就让一直它陪伴欣妹吧。

木棺里所有的白骨都放入罐子之后,鬼婆婆用红布将罐口封起来,一共封上九层。然后,再贴上一张红纸,用笔在红纸上画一道符。她口中始终念念有词,而秋良熙一直在忙于烧纸中。待罐子封好,鬼婆婆让黄文放在车上,然后又把土填回去,垒好,才离开。

一路上,黄文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孟欣的骨骸葬在望菊崖下。回到客栈,黄文安排妥当,即去到大将军府。

见到林秀珍,黄文道:“秀珍,明天我们就回汴京。”林秀珍却舍不得离开金陵,道:“文哥,此去汴京一别,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爹爹和大哥,我想留多几日陪陪他们。”黄文知道她的心意,汴京乃异国他乡,像她宁愿用自己生命来维护的金陵,如何舍得离开?黄文道:“秀珍,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以后我们可以回来金陵,也可以邀请岳父和大哥去汴京看望我们。”林秀珍道:“看你说的,真的像走亲戚一样。要知道,我们代表的可是不同的两个国家,哪能那么容易?”黄文也知道,但却道:“那时候天下太平,不就是过家家吗?”林秀珍莞尔一笑,道:“好吧,那我先去给爹说一声。”林仁肇知道,自然依依不舍,但还是连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