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无比的头疼。
如果是坏人,她还能毫不犹豫地出手,可世子这样的人,她真是打不得骂不得,说狠话他也不在乎,你能拿他怎么样?
玉媚忽然从里屋出来,“阿锦,既然世子盛意拳拳,你怎么好拒绝呢?走吧,咱们陪世子一起去游湖。世子,我一起去,你不介意吧?”
狄天行忙道,“不介意不介意,玉媚姑娘肯一道去,我自是很高兴。”
多个人虽是不如他所愿,可如今这情形,只要能跟阿锦多制造些在一起的机会,有人陪着也无妨。
“那就好,走吧。”玉媚扯着黎锦就往外走。
黎锦小声道,“阿锦,你又搞什么鬼?我可不想……”
“你听我的就是,保证让你有足够的理由赶走世子,走吧。”玉媚一副胸有成竹样。
黎锦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听说可以赶走狄天行,那就看看再说。
今日来游湖之人依然不少,湖面上船只往来,岸上游人如织,煞是热闹。
玉媚租了一条小船,跟黎锦和狄天行一道坐上去,船家划船,缓缓往湖心去。
“今天天气真好。”狄天行见黎锦板着脸,没话找话。
“是啊,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又不是太热,这种天气游湖,最合适不过。”玉媚接上话,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是啊,玉媚姑娘真有文采,出口成章啊。”狄天行不走心地夸一句,一直在偷瞄黎锦。
笑一个嘛,自打相识,就没见她真心笑过。
黎锦起身,站到了船头,忽地发现前面不远处船上,坐着的正是慕容勿离。
冤家路窄。
她眼中忽地折射出仇恨的光芒。
淹又淹不死他,灵力又杀不了他,到底怎样才能置他于死地呢?
慕容勿离是与冷雪凝一道,游湖赏景。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思,叫上了她。
冷雪凝倒也淡然,只要王爷不是要强行对她怎样,相陪就相陪吧。
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她回头看了一眼,道,“王爷,那边船上的女子,似乎一直在看着你。”
慕容勿离抬头看时,却有另一名女子正好站在这边,挡住了之前那女子的脸,“不必理会。”
京城之中,认的他的女子也不在少数,虽说他性情冷酷,杀伐果决,可想要成为景昭王正妃的,也还大有人在。
所以,有女人看他,也很正常,只不过他从来不像狄天行一样,四处招惹罢了。
冷雪凝本能觉得那女子有些不太对劲,却也不敢多说,“是。”
“玉媚,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快点说。”黎锦强迫自己不要再看景昭王,要不然准能不顾一切地动手。
“你还说呢,看到景昭王,又想试试能不能杀他了吧?”玉媚瞥一眼慕容勿离的船,“别乱来啊,免得引起大乱。听我说,你现在就假装掉进湖里去。”
黎锦一呆,“为什么?”
她掉湖里干嘛,做为一条锦鲤,还有人比她的水性更好吗?
“你掉进湖里,世子又不会水,肯定不敢下去救你,你就以此为由,指责他对你根本不是真心,见死不救,以后,他还有脸来找你吗?”玉媚洋洋得意,也就她,能想出这样妙的主意来了。
黎锦翻个白眼,“你还能再想个比这更靠不住的法子吗?我会水,世子是知道的,这一看就是我在耍他,他能信吗?”
“那可未必,”玉媚不以为然,“你水性好归你水性好,可你若是落了水,世子还无动于衷,就说明他对你真的不是真心,你别管那么多,就试一试他,反正你只是要个借口赶他走,又不是真的要试探他。”
黎锦瞥她一眼,“无聊。”
正小声嘀咕着,狄天行过来了,“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扑通,黎锦忽然就掉了下去。
“啊,那女子落水了!”冷雪凝原本就在注意着黎锦的动静,怕她对慕容勿离有不轨意图,却不料会发生这样的事。
慕容勿离眸光一动:天行?
落水的,难道是黎锦?
“阿锦!”狄天行大惊,“阿锦,你怎么——”
“笨蛋,姐姐掉水里了!”玉媚假装急的不要不要的。
狄天行这才反应过来,是黎锦落水了,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进去。
玉媚目瞪口呆:就、就这么跳下去了?
狄天行根本就不会水,跳下去后,湖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拼命向上挣了挣,大叫“阿锦”,跟着就沉了下去。
“世子,快上来,快上来!”玉媚这才真的急了,万一这傻小子淹死了,定北王一定会把“锦江张霁”给夷为平地。
阿锦呢,说好只是试试世子,怎么跳下去就没影了?
“阿——”狄天行再露了一露,又沉下去了。
大家都惊呼连连,却没有一人肯跳下去救人。
慕容勿离忽地长身而起,足尖在附近船只上点了几点,来到狄天行落水处,一跃而入。
还好,狄天行甚至求生本能,一直在扑腾,所以很容易确定他的位置。
慕容勿离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托出水面,就要用轻功上船。
谁料水中忽然有异动,双腿瞬间被牢牢控制住,竟动弹不得!
他脸色一变,运起内力,仍是不得解脱,喝道,“扶他上去,快!”
吓傻了的船家这才回过神,赶紧接住狄天行,“哦,哦!”
慕容勿离手才一松,水下力量骤增,他即身不由己地,沉入水中。
玉媚神情骤冷,怪不得阿锦说着不同意她的主意,又进了水,世子明明跳下去了,她却迟迟不上来,原来等的是景昭王!
可景昭王有护身法器,根本就淹不死他,阿锦干嘛又要冒这险?
慕容勿离只觉得四周一片安静,涌动的湖水有着无限大的能力,四面八方将他包围,他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无处着力,反抗不得。
不过,像小时候的两次落水一样,虽然难受,却并没有死亡临近的恐惧,他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够呼吸,只是比较微弱罢了。
是谁,三番五次要置他于死地,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