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音这一通连哭带威胁的确有些作用。
言逸看在大局为上的面子上不好做太绝,只得点头答应。
“好,我今夜留在这里,夜深了,你去歇息,本世子还有文书要看!”
“什么?”
樾音一愣。
开始她听言逸说答应留下,不由心中狂喜,可转而又听他说要去看书,樾音心绪瞬间从九霄跌落深谷。
但见此房中没有别人,樾音索性撇开自尊,娇怯怯地抓住言逸衣角软语恳求。
“世子……”
樾音语气嘤然含媚:“今天可是我们成亲之夜,虽然妾身刚才脚踝受了伤,但索性并无大碍,一样能伺候世子享受闺房之乐的……”
“是么?真的不妨碍?”
言逸转头看着樾音,眸中凝着莫测光影。
“是啊!”
樾音见言逸语气松动似乎肯入洞房了,骤然大喜,一把便抓住言逸手臂含嗔娇笑起来。
“世子你好坏,总是让人家这么主动……”
“樾音郡主,你误会本世子的意思了!”
言逸双脚在原地似生了根一样纹丝未动,冷冷说,“我是说你的伤如真的不妨碍性命,就赶紧去歇着吧!本世子政务缠身,不奉多陪。”
说罢,言逸厉声叫来外头的丫鬟,让她们搀扶樾音去后屋安歇,他则直接回苏小七的寝殿了。
樾音惊呆住。
一张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紫,呆站好半天才被丫鬟勉强搀扶走了。
……
次日一早,言逸和苏小七还未起榻时,忽听太后旨意传来。
太后此时传召必有要事,言逸和苏小七都不敢耽搁时间,只得匆匆起身穿戴,连早膳都来不及吃就一同去了寿安宫。
半路上,苏小七匆匆忙忙补着妆,可怎么也掩饰不掉被言逸在脖颈上弄出的痕迹。
苏小七不由羞怒起来,含嗔瞪着身边的“凶手。”
“都怪你,我……这样去见太后多丢人!”
“无妨!”
言逸似很欣赏的用指尖划过那些痕迹,浅笑。
“洞房之夜人之常情,太后不会在意这些事,她此时传召我们必有要事,小七,你要心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
苏小七一把拍下言逸的手,试图拽高衣领遮挡痕迹。
夫妻俩说着话,一乘车马则很快到了寿安宫。
……
果然,一进入大殿太后就直奔主题。
“遭了!昨夜御医来报,说皇上龙体病危,恐怕……”
后面的话太后没说来,但意思大家都能体会,就是说,恐怕皇上就要驾崩了。
苏小七对那个皇上不感冒,转头看向言逸。
言逸神情有些暗沉,微微蹙眉道:“请太后恕孙儿直言,皇上多年来服用虎骨茶,不分昼夜宠爱宫妃,龙体其实早出现症状,而今又被伊梦下毒,孙儿也无能为力。”
“哀家知道你们没有办法……”
太后一脸焦急和叹息。
“现在只有伊梦手里有解药能压制皇上毒症,哀家已经派人去重金求解药了,但是逸儿,皇上这边哀家也有一个想法。”
言逸躬身:“太后有话不妨直说,言逸听命就是。”
太后忽然冷肃的脸色,伸手抓住言逸手腕。
“逸儿,哀家要你去见皇上一面,或许,是见他最后一面了。”
太后此言一出,苏小七和言逸都是一惊。
言逸惊讶道:“可孙儿身份并非皇族血脉,此时没有理由去见皇上。”
“不。”
太后摇头。
“哀家这里有一个理由给你,现在襄王不准许哀家去见皇上,但他拦不住你,逸儿,你拿着这个扮成御前侍卫去见皇上,他一定明白哀家的意思。”
说着,苏小七见太后从袖中拿出仅有手掌大小的一个朱红色锦盒,郑重交给言逸。
言逸疑惑望着锦盒满眼不解。
“太后……”
他刚想说什么,就被太后娘娘制止。
太后含笑看着言逸,“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哀家所有的希望,逸儿,你一定要去见皇上,一定要答应他交代给你的事情,别辜负哀家的心意。”
“这……”
言逸有些为难,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和皇上虽是父子却形同陌路,甚至还有几分血泪仇怨。
而太后这番不明不白的话更让言逸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太后已经将锦盒放在言逸手中,然后看着苏小七。
“小七,如今你是世子妃了,昨夜方洞房花烛,今天一大早叫你入宫,可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吧?”
太后一番调侃让苏小七骤然羞涩,不由低头否认。
“太后……您说哪里话!我和世子自然知道区分事情轻重缓急的。”
“那就好!那就好!”
太后和善地笑了,道:“今天哀家看外面天色不错,小七,你就陪哀家去花园里走走,逸儿,你没事就出宫去吧!”
这句话太后说的很轻巧,但言逸心头一凛。
他知道,太后的意思是让他现在,立刻就潜入后宫去见皇上,否则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苏小七自然也明白太后之言,便含笑拍了拍言逸的手。
“我陪太后娘娘去御花园走走,世子你去忙政务吧!只记得千万别劳伤了身体。”
“好。”
言逸对苏小七心了明意的点点头,然后跟太后告辞,匆匆走出寿安宫。
……
深宫内,言逸在穆太傅昔日忠诚耳目的帮助下,成功躲避襄王眼线,进入皇上被软禁的殿阁。
皇上整个人奄奄一息被仍在阴暗寝殿内无人理会,从前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早就转势去追随襄王了。
自然了,言逸对皇上也毫无好感,他距离床榻十几步距离就停住脚,俯身叩拜。
“皇上,微臣言逸前来见架。”
“呃……?是逸儿?”
皇上从昏昏沉梦里被叫醒,挣扎着伸出手。
“逸儿,你来了?你来救朕出去?”
“不。”
言逸冷酷的一口否认。
“整个皇宫早已在襄王掌控之中,臣纵知皇上被软禁也无能为力,今天臣只是奉了太后之命给皇上送一样东西。”
皇上听了言逸的话似乎很是失望,先是本就昏黄的眼光骤然暗淡下去,而后又苦笑几声。
“你、终于还是怨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