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办法你快说呀!”苏小七急得不行,催促卢伯快点说。
卢伯老泪纵横,一大把胡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公子体内的毒可用一种外疆草药压制,可那种草药已经绝迹,我带着公子走遍大夜国地境疆土也不曾寻得半株。”
一听有药草可医毒,苏小七仿似抓到根救命稻草。
她急迫地问:“那是什么草?叫什么名字?”
可卢伯绝望摇头,“没用的,我们根本找不到,老朽是听传闻说清水村这里曾出现过眠息草,所以才带着公子来此,可我们来了这么久……”
卢伯还在唠叨不停,苏小七这边已经开始暗自发力。
她低头一边紧紧抓住言逸手腕,一边用尽平生之力催动锦鲤大法。
眠息草,眠息草,我不管你是什么仙木鬼株,我要你立刻出现,立刻出现,我愿用我平生锦鲤福气换取小公子一命!
发力罢,苏小七苍白着脸对卢伯说:“我下车去找找,说不定公子命大能找得到。”
“你——”
还没等卢伯阻拦,苏小七呲溜一下便跳下马车。
当她双脚刚一落地,忽然发现之前还是荒凉土埂的马车周围,竟长出一大片大片浅紫色,细长叶片的植物。
苏小七虽不认得眠息草,但百分百认定是此物。
她含着泪狂喜起来,回头大声唤卢伯:“卢伯你快看,外面这些是眠息草吗?”
“什么?”
卢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还是掀起窗帘往外看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他腔里的老心脏吓停。
马车周围,一大片百十株小草正迎风展叶,千真万确是万金难求的眠息草。
卢伯长大了嘴巴,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他怀中言逸轻动一下,才把卢伯神思抓回来。
卢伯拼命点头,“是,这是眠息草,天呐!公子有救了,天不绝命啊!”
苏小七欣喜若狂,就说:“那我现在采药草,赶紧回府给公子熬药。”
“不行。”
卢伯忽阻止小七:“公子状况已经岌岌可危,怕是等不到回府再熬药了,而且这些眠息草若被人看见也恐暴露公子病症。”
“我有办法。”
苏小七有米做炊,精神大振,脑袋里迅速想出对策。
“我在这里看着公子,一边采洗药草,卢伯你去附近农家借个熬药的瓦罐,这里有现成炭盆,我就在这里给公子熬药。”
“好,就这么办。”
卢伯赞赏地看着小七,然后将自己斗篷也给言逸裹上,匆匆去借瓦罐了。
……
天降暮色,苏小七将马车厢布置成一个简单医药房,言逸沉沉昏睡在内,她则手脚伶俐的熬药煮汤。
按照卢伯的药方,除眠息草做君药外,另外还有几样群药和药引子。
卢伯一开始还担心找不到群药,但那些古里古怪的药草都突然出现在周围野草地里,田埂草丛里,甚至去野林里摘个野果都能碰到两株药引子。
这下卢伯彻底相信一切都是真实的了,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公子命能保住就是大喜事。
等苏小七将浓浓一碗药给言逸喝下去后,他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血色,手脚也有了回暖迹象。
当晚,他三人就歇在马车上,没回府。
卢伯劳累一天,见公子病症好转终于放了心,便蜷缩在车厢地板上睡着了。
苏小七生怕言逸病症有反复,就盘膝坐在坐榻下,手握着言逸的手,趴头打瞌睡。
天至夜半,苏小七忽觉言逸手指动了一下。
她忙抬头,便看到言逸不知何时已竟坐起身来,正含笑看着她,虽脸色仍清寒,但精神饱满不少。
“你累了,来榻上躺下睡一会儿吧!”
言逸怕吵醒卢伯,压低声音表示要让出坐榻给小七睡。
小七忙仔细端详他的脸面,确定剧毒确实被压制下去了,才也悄声笑。
“不用,我不困,公子你再歇歇。”
言逸摇摇头,抬眼望了望窗外如水月色,问小七:“不困的话,陪我去看看月亮?”
“好。”
小七轻然答应。
……
两人悄悄下了马车,肩并肩坐在田地里高高堆起的枯草堆上。
夜凉如水,天地一下子变得十分空旷,空蒙远山和田地都被月色蒙上一层清霜银雾。
言逸望着冷月,轻轻说:“自我记事起,每个夜晚陪伴我的只有月亮,无论盈亏,只有它是不会离我而去。”
苏小七眨下眼睛,试探问:“公子,你……娘亲在何处?她不知道你病了吗?为何不来照顾你?”
“娘亲?”
言逸疏冷吐出“娘亲”这个词,神色间不仅没有温暖,反连眼神都暗淡下去。
“我没有娘,也没有爹,生死皆我一人而已。”
“公子……”
苏小七怜惜地看着言逸。
原书在男主离开清水村后再没出现过,疏离也并没太多描述他身世背景,所以小七无法揣测他真正身世,只能徒添同情而已。
言逸忽刻意转变话题,他问苏小七:“以你的经商天赋,不可能一辈子卖包子,你以后想干什么呢?”
“我想……”
苏小七最喜欢这个话题,立刻畅想起未来。
“我要在乡里盘一家更大的铺面,那样就可以和爹娘住在那,不用来回劳苦奔波,然后还想让几个姐姐读书认字,学女红,做生意,将来我们家……”
苏小七正说的高兴,忽一转头看到言逸竟不知何时头伏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月色下,他脸庞仍如凝玉般净冷,眉目似墨染般浓邃悠远,一双长睫毛虽呼吸微微颤动着,在眼脸下投下两道暗影。
这少年太特殊了,身上既有种在权势争斗中磨练出来的疏冷,阴沉,另外却还有一面不为人知的温润如玉,他将那种狼性和仁善完美的,淋漓尽致的柔和在一起。
成为世间仅有,独一无二的气质。
苏小七轻叹一声。
她并没有贪念,原书里她和他仅是少年青梅,转瞬便会风吹痕散,但只要有这一刻,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