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铁钩就打向苏母,她一介老年妇人根本躲不开,苏小七急舍命扑倒娘亲身上大叫。
“别打我娘!”
苏小七扑过去,铁钩残暴挥下。
就听“刺啦!”一声,那倒刺铁钩硬生生砸进苏小七肩膀,紧跟着拽下一大片皮肉。
登时大半个臂膀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啊——!”
苏小七身体一阵钻心剧痛,忍不住惨叫起来。
苏母虽躲过一劫,但看到这一幕登时魂飞魄散,直瞪瞪看着苏小七的臂膀连哭都不会了。
凶匪本是怒着打苏母,没想到一招错杀竟打中苏小七,心里怕大当家的喝骂,便恶胆横生打算将娘两个干脆全都杀掉。
用铁钩都打成血葫芦,也就没人能认出有没有年轻女子。
想到做到,凶匪再一次举起倒钩铁棍,狠狠朝苏小七后脑勺砸下去。
眼看苏小七就要灰飞烟灭,忽地,远处一声刺耳呼啸之声疾飞而来,就见一道白光如流星般划过满峡谷人群们的头顶,直直冲向山匪手中那根铁棍。
“当啷!”
一声刺耳撞击响彻山谷,正嚎哭喊叫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呆呆看着苏小七身边那个山匪手中的倒钩铁棍打在他自己脸上,满面惨烈,但身躯好似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固定了一样,直挺挺的轰然倒地。
一命呜呼了。
苏小七和苏母也愣了。
所有人一同抬头望那到流星划来之处,就见山谷尽头不知何处出现一匹铁甲兵将。
为首的将领身骑高头大马,头戴银盔,面目寒白若雪,如初出金鞘的宝剑,浑身散发出一种蔑视天地的凛冽霸气。
看见此人,苏小七骤然红了眼眶。
“是他!”
“言逸!”
……
言逸身后还跟着风梧,不过风梧倒是没什么变化,虽也穿盔披甲的,面目神情和几年前几乎都一样。
只不过,这两个人都没看苏小七。
连一丝目光余影都不曾给他,言逸缓缓策动马匹上前,手中长剑骤然一指岩石上的山匪首领。
“我等是当今皇御府镇边铁甲兵,无良山匪还不立刻束手就擒!”
“铁、铁甲兵!”
山匪首领听到这个名头后吓的浑身直颤,立马丢弃手中大刀就给言逸跪下,慌忙磕头求饶。
就在山匪束手就擒时,忽见一个身材娇小,长着一张绝美脸蛋儿的小士兵走出人群,直奔言逸所骑骏马而去。
苏小七惊讶看着那小士兵,她脸庞娇俏明媚,一双大眼睛转着清凌凌流光,唇色嫣红,身材在束身铁甲妆扮下更先的玲珑有致,明艳热火。
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小士兵就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美人毫无顾忌走到言逸身边,垫脚勾到他的手便撅起小嘴撒娇,“世子,人家跟你走这么远累死了,人家要抱抱嘛!”
“好!”
言逸竟含笑答应,而且答应后弯腰探手就将小美人拽上马匹,众目睽睽下将她抱在怀中。
小美女很高兴的靠在言逸怀中说说笑笑。
言逸则一脸享受的抬手轻轻抚着美女头发,间或低头跟美女耳语两句,简直不能再亲密了。
而且,整个过程言逸没看过苏小七一眼。
苏小七惊呆了。
二叶,大花,齐阿冬,还有苏家二老,甚至连所有难民百姓们都惊住了。
登时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是干啥呢?出兵剿匪还带着个美女在怀?
“哎呀你管那么多呢?人家小将军一看就是个风流公子,带女人出来耍耍威风不很正常吗?”
“哦,那倒也是,啧啧,真是一对儿金童玉女呢!”
听着那些八卦议论,苏小七脸色骤然死一般惨白。
此时的她仿若透明空气,从前那些年的相知相伴也好似一场从未发生过的幻觉。
终于,彻彻底底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了。
……
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终于结束,在苏小七和无数百姓的伤亡中。
言逸下令当地安营扎寨,一则是捆住山匪审讯,一则是给百姓疗伤砥血的时间。
苏家被安排在靠山脚的一座营帐里,苏大田两口子和齐阿冬出去烧水弄吃的,留下大花和二叶在营帐里给苏小七包扎伤口。
那伤口实在太可怕了,别说心慈手软的大花哗哗淌眼泪,就连一向拿刀弄棒的二叶都跟着发抖。
二叶含着泪给小妹子伤药,一边安慰:“小七别怕,顶多将来留一点点伤疤,现在你忍一下。”
“好。”
小七嘴里紧紧咬着一方丝绢,额头发丝早已被冷汗湿透,且还有汗珠顺脖颈淌下去。
她伤口是疼,可再疼也比不过心底的噬骨之痛。
二叶和大花颤抖双手给她伤口伤药,但因肌肤伤的太重,血流不止,怎么都包扎不好。
苏大花焦急大哭,“这可怎么办啊!小七可怎么办啊!”
二叶也急了:“大姐你别哭了,这时候哭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呀!”
而苏小七此事已经失血过多,眼前阵阵昏花还要劝架,“大姐二姐别吵,我生死有命,我……”
正乱成一团,忽听营帐外一个熟悉声音传来:“苏姑娘,安白请求一见。”
“安白?”
苏小七苏小七听了这个名字一下就精神起来。
安白呀!
当世决定神医,自己的小命有救了。
这时她转眼看向二叶,就见二叶双眼里泛出灼亮光彩,好似比她还高兴一样,立刻转身就去掀开营帐帘子,惊喜看着安白。
“安大哥,你来了?”
“嗯!”
安白很客气的跟二叶笑了笑,然后就望向苏小七。
“苏姑娘,再下知你受了重伤,特带伤药来给你疗伤。”
……
一炷香之后,妙手神医安白将苏小七伤口稳稳妥妥包扎好了,里面敷了最好的床上药,不仅止血止痛,还能不留疤痕。
苏小七万分感谢,安白收好药香后,看了看大花和二叶,然后说:“在下有几句话想和苏姑娘单独谈谈……”
“呃……那好!”
苏大花很灵透的点头,忙推着二叶出去,一边说:“我们去看看热水烧好了没有,安先生请之便。”
“多谢。”
安白俯身等大花和二叶都出去了,才转身坐回之前团蒲上,轻轻叹口气。
“苏姑娘,你可怨恨在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