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小七一呆。
她知道自己是不喜欢看见言逸和别的女孩儿亲热,是知道自己对他思之如狂,可婚姻这种事她还真没想过。
一个贫家女和皇子?
呃……现在不是贫家,是富家女了,可她依旧只是寻常百姓,和皇子成婚?
这个……反差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苏小七并没表现出欣喜,反而略迟疑地看着言逸,一脸猜疑。
“公子,你确定是清醒的吗?”
言逸双眸瞬间划过一道幽冷光芒,“小七,你不相信我?”
“不是。”
苏小七轻轻挣脱他的怀抱,确定自己是清醒的,然后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说,而且我们的身份……我……”
“小七!”
言逸打断她的话。
无比温柔握住小七的手:“我知道我现在提婚事有些唐突,也会给你带来压力,我不逼你立刻就回答,但希望你能仔细考虑,好吗?”
“嗯!”
苏小七极其认真的点头。
“我会好好想一想……”
一语未了,忽听书房外简先生的声音传来:“小七,你来一下。”
“哎,来了。”
苏小七匆匆看了言逸一眼,示意他别再多言,然后推门走出书房,笑问:“简先生有何吩咐?”
“哪里有什么吩咐呢?”
简先生淡淡笑了笑,老朽只是有两句话想问问房里那位公子。
“啊?”
苏小七一愣。
简先生和言逸几乎素不相识,且言逸身份特殊,他能问什么?
但毕竟是借人家院子,直接回绝也不太好。
苏小七一时踟蹰起来,但这时就见言逸走出来先向简先生合拳施礼,笑:“在下不才,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
言逸接受简先生的问话,于是两人一同回到书房落座,苏小七则在旁伺候端茶倒水。
简先生先开口:“这位公子,老朽有几个疑问本不该提,但……事关一些旧年隐事,所以不得不多言一问,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先生多虑了。”
言逸忙说:“小七曾跟在下提过先生学识渊博,为人更是苍松翠柏之品,在下早敬仰先生多时,只是未曾有缘赐教。“
“公子太客气了。”
简先生神情很复杂的笑了笑,“那老朽就有扰一问,之前小七拿回来一块玉佩给两个孩子看,那块兰花玉佩,公子可知其来历?”
此言一出,言逸勃然变色。
拿着茶盏的手不由便晃动一下。
苏小七也惊讶看着简先生,问:“先生,你……见过那块玉佩?”
苏小七问完,言逸也紧盯着简先生,目光里有戒备,猜疑,还有一丝期待他的回答。
简先生苦笑一声,沉沉点下头。
“是,老朽……曾在朝廷督察员御史李大人家里见过。”
“李大人?”
言逸神情更吃惊,皱紧眉头问:“先生说的李大人,可是多年前因翻查襄王谋害皇子一案而被株连灭门的李大人?”
“不错。”
简先生沉重点头,一双布满深壑皱纹的眼睛里充满泪水。
“就是这位李大人,当年老朽曾和他有一面之缘,所以有幸见过那块玉佩,所以想问问公子,你保护的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姓凌?”
简先生说完这句话,言逸几乎是整个懵怔住了。
连苏小七都不知道两个孩子的身世,可深居幽山多年的简先生却一语料中,言逸终于发现,这位简先生并不简单。
非但不简单,他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不能不往下说了。
于是言逸吩咐小七,“你先去门外帮我看着一下,我有要事和简先生相谈。”
“呃……好。”
苏小七听话的转身就出去,虽然她不懂,但深知其中牵涉森幕重重,忙就关了门,站在书房外亲身守着。
就听里面言逸又说:“简先生,既然你都知道当年是李大人将那块兰花玉佩送给凌大人做庆贺长子满月的贺礼,那你也不对不是和李大人仅有一面之缘吧?”
简先生笑了笑。
“公子不必和老朽打哑谜了,老朽不放实话实说,其实公子一进门我就认出你,你就是当朝九皇子——言逸。”
门外苏小七颤然一惊,可不敢轻易打断二人谈话,只得仍继续静听。
可半晌言逸却没了动静,又过儿一会儿他才说:“是我疏忽了,简先生这种谈吐气质一看就绝非草莽寒烟之人,不错,我就是九皇子言逸,但现在,我已不是皇子身份了。”
“这个老朽知道。”
简先生说,“当年公子方满六岁是就被皇上罚于九督门外五天五夜,之后废黜皇子贬为赎人,这件事震惊朝野,老朽当年是李大人门下侍郎,所以有所耳闻。”
“哦!”
言逸恍然大悟。
“原来先生是李大人门下官者,难怪认得玉佩,那先生就应该知道李大人是为了谁而死的!”
“是。”
简先生声音里透出万钧重的恨意。
“李大人是为了公子你而死的,他当年查出襄王意图谋害公子的证据,可皇上昏聩,不但不信还将李大人全族灭门,而老朽也是费劲力气才逃出京城,从此隐姓埋名在江南郡苟且偷生。”
言逸亦哽咽:“原来还有此一说,看来当年为我无辜丧命的人只比我以为的更多,先生,都是我的错……”
“不!”
简先生凛然道:“不是公子的错,你和李大人,凌大人,所有含冤而死的人一样都是受害者,而真正的凶手还掌握朝野荼毒天下百姓,公子,你能暗中救凌大人的儿子,就足可见你未忘血仇。”
“我当然不会忘。”
言逸咬牙切齿:“不管多难,多险,我也要和襄王决一死战,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在乎。”
“好!”
简先生大笑。
“好一个明并日月的九皇子,既然我们今天说开了话,那老朽还有一事要说。”
“先生请说。”
简先生便道:“凌家两个儿子太小,离开大夜国也会受尽背井离乡之苦,如果公子相信老朽,就让老朽带他们去黄沙渡,那里人烟稀少又多是读书人,两个孩子最需要的就是习文修武,将来才能做他们想做的事。”
“先生!”
言逸“噗通!”一声单膝跪于简先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