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素秋呵呵冷笑一声,将面前果酒一饮而尽,淡淡道:「我说的可是大家闺秀,是贵族女子,可不是寻常的良家妇女,啧啧,那些贵族的小姐,玩起来才带劲儿呢,从前看的一本杂书,说是有个盗便专爱做这种事,那些贵族女人都要颜面,被玩了也不敢声张,哎呀那个过瘾啊…」
她在这里说得摇头晃脑,们却全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有一个吃吃笑道:「看你这个小鬼年纪不大,倒是真敢想,那些贵族家的小姐奶奶太太,就如天空月亮一般,别说盗,就是有权有势的将军侍郎,又有几个敢多看一眼?」
另一个也连忙道:「就是就是,盗?那不过是些文人自己得不到这些高贵女子,所以就写了文侮辱人家的,你年纪轻轻,又俊俏,可别仗着自己是小白脸,就让这些文章引得入了邪路,想着去招惹那些人家,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笑话,难道那些女人就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点儿下手机会都没有?」
宣素秋大概是喝醉了,拍着桌子高叫,下一刻,被她身旁那个半老徐娘的一巴掌拍的差点儿栽到桌子里,只听对方叱道:「你要死?喊这么大声,怕人都不知道吗?实话和你说,什么盗,就算是那些传奇脚本里高来高去的奇人异士,他也不敢来京城撒野,大理寺刑部那是好惹的吗?还做案呢,尾巴刚翘起来就被抓进大狱里去了。」
「就是就是。」宣素秋身旁另一个往嘴里倒了两粒花生米:「刚才和你说的,说那些纨绔看上谁就能弄到手,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自从刑部马大人做了尚书,这些纨绔的日子就不像从前那般好过,等到大理寺徐青天上任,你问问还有哪个纨绔敢在外面惹事?强占民女?打架斗殴都不会饶你。先前长乐侯府的案子,明明那位世子夫人不是世子杀的,世子不过一时害怕移尸伪造上吊罢了,若是别人,早就当庭开释,结果他还蹲了一个月的大狱呢,长乐侯爷屁都不敢放一个。」
「虽如此说,可马大人和徐青天也不是三头六臂,有那地位高的纨绔,还不是我行我素?只不过没人敢告他们,民不举官不究罢了。」
一时间们便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只听得宣素秋暗暗咋舌,心想长乐侯府那个案子,大人说过要保密的,毕竟关系到两家侯府的颜面,谁知民间都已经知道了,这幸亏是侯府,若是寻常案件,只怕街头巷尾早都议论遍了吧。
正想着,忽然就听坐在角落里一个陌生声音道:「贵族女子,也未必都能保得完全,真要落到孤苦无依的境地,命运比寻常女子还不如呢。」
宣素秋握着酒杯的手猛然就收紧了,锐利目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白衣女人正放下筷子,从怀中掏出一方旧丝帕擦嘴,动作十分优雅。
这女人宣素秋有印象,她请中所有三十五岁以上的女人陪自己作乐,别的女人对着一桌子菜,虽然也如狼似虎,但总还没忘记本职工作,和自己说说笑笑,喝酒打闹,唯独这个看似清高的女人,从进门就开始吃,一直不曾开口说话,却不料对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如此惊人。
当下众一看清说话的人,便都笑起来,宣素秋身旁的绿衣不屑道:「白霜霜,你还以为自己是这珍翠楼的四大花仙那会儿呢?拿出这么个款段给谁看?当年你声名远播之时,谁都看不上,到底蹉跎了青春,其它三大花仙好歹跳出了火坑,你却落得这么个境地,这会儿还不肯放价,难道以为自己能得这小公子青眼?」
「哎!不能这么说,白姐姐当日既然是四大花仙,单这份儿阅历,就不知比你们高了多少倍。」
宣素秋心中已经急出火来,表面上却仍装作一副平静模样,看着那白霜霜笑道:「你刚刚说,贵族女子一旦落入孤苦无依的境地,命运比寻常女子还不如,这是怎么个意思?莫非你真遇到过这样女人?」
白霜霜却不说话了,被宣素秋问了好几遍,她才微笑道:「我不过是这么一说罢了,公子请想,那贵族女子在家都是娇生惯养,一旦被人掳走,还不如村姑农妇一般,逃走也有把子力气,如此一来,可不是任人宰割呢?」
宣素秋的呼吸猛然急促,但她看那白霜霜一副镇静模样,试探了几次就不肯再开口,于是知道今日只怕从对方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情报,好在总算有了这么个线索,总可以想办法让她吐露实情,皇天不负苦心人,不枉她这七八天花了十几两银子在京城有名的勾栏院打转。
又说笑了一阵子,宣素秋假装彻底喝醉,将这些老们都撵了出去,却只漏了白霜霜,等到人都出去后,她才「醉醺醺」拉住白霜霜,嘿嘿笑道:「美人儿,快过来给我讲一讲富贵小姐落难记,管你是胡编也好乱造也好,只要让我听得爽了,打赏有的是。」
「一百两银子。」
却不料白霜霜根本不为所动,烛光下她的眸子无比清明,伸出一个手指头:「我知道有三个人,曾经在因缘巧合下作践过一个富贵家族的女孩儿,但我不知道那女孩儿是谁?如果你是想调查这件事,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说给你听。」
「一百两银子?」
宣素秋瞪大眼睛:「一个消息就要卖一百两银子,你这是讹人吧?」
白霜霜不为所动,淡淡道:「不过是做一项交易,你没有钱,可以不买。」
「给个坐地还钱的机会可以不?」铁公鸡犹豫了很久,实在是这个消息对她太重要了,别说一百两银子,就算两百两银子她也要妥协的,但不杀价就不是宣素秋的风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