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来,蠢货,那分明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李长青这会儿也不知怎的福至心灵,在地上跺脚道:「一个厨房,烧了就烧了,再说那附近又不是没人,让他们救火去,你们在这里保护好我,都回去各自位置上呆着。」
护卫们各自退回,他这里看了下厨房火光,好一会儿方面色阴沉地回屋,在床上坐着出了一会儿神,果然就听见院子里响起震天喊声:「有刺客,抓刺客。」
「果然来了。」
李长青猛地坐直身子,他不敢出去,就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只听院中呼喝声不断,只急得他好几次冲到门边,却终究不敢冲出门,直过了一刻钟左右,只见一个护院气喘吁吁跑进来道:「世子爷,小的们惭愧,让那两个刺客跑了。」
「什么?跑了?」
李长青气得一脚就把那护院踹了个跟头:「你们他妈是干什么吃的?十几个人,让两个刺客跑了?他们是长了翅膀,从你们头顶飞过去的吗?」
护院跪在地上,苦着脸道:「世子爷,实在没办法,那两个刺客功夫倒不高明,就是太滑不留手了,每每小的们要得手,就被他们溜走,最后又放出了一两个烟筒子,趁着院里烟雾弥漫,就让他们逃走了。不过好在也不是全无收获,他们进来的时候看见咱们这么多人,有个人叫了一声,说是『中了埋伏,有人害他们,什么大人物?是狗屎才对。』另一个人却不让他多说,小的想,这话中意思,应该是说有什么大人物派他们过来的,只不知世子爷最近是不是结下了什么厉害仇家?」
李长青面色明暗不定,好半晌,才挥挥手道:「你下去吧。这事儿不要对人说了,把少爷给我叫过来。」
「是。」
护院松了口气,抹一把额头汗水出去了,不一会儿,李春辉走进来,惊慌道:「儿子刚刚从厨房那边救火回来,就听说父亲遇刺了,如何?父亲可伤到了哪里?」
「没有。」
李长青淡淡说完,又问道:「你祖父如何?没受到惊吓吧?」
「没有,我特意命人不要告诉祖父。」李春辉乖巧地说,然后觑着李长青面色,沉声道:「父亲可猜出了刺客的来历?」
李长青道:「我怀疑是徐沧派来的人,正如你王叔叔所说,这两个刺客着实蹊跷,功夫稀松,还故意丢下话来,说是什么大人物派他们来,这岂不是和你王叔叔说的对上了?只是任他徐沧再聪明,大概也料不到他那点心机早已被人看穿。」
李春辉连忙道:「既然撂下这样话,那大概真是徐沧派来挑拨离间的,如此看来,王叔叔倒是所料不错。只是儿子听说,刺客不一定非要是武功高强之辈,既然没抓到人,说明这两个刺客功夫虽然稀松平常,可轻身功夫却是一等一的。这正符合市井之中说的那些江湖下九流人,这样人也不需要武功高强,只是逃脱,下毒,吹之类的本事都拿手就行了。父亲想,若不是咱们提前安排了这么多人,让那两个人悄无声息来到您房间外,吹一支,您会是个什么结果?」
李长青细细一想,可不是这样?不由打了个冷颤,点头沉声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既然是徐沧派来的,那还是以离间为主,此人身为大理寺少卿,总干不出杀人越货的勾当,这两个杀手的功夫,还真不好说。罢了,此时说这些也没有用,折腾了这许久,你也累了,回房歇着吧。」
李春辉答应一声,告辞离去。这里李长青却一直睁着眼到天亮,越想越是后悔,只恨自己十八年前鬼迷心窍,不然也不至于有这些日子的惨祸,到如今还要担惊受怕,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如此一直到了早上,他刚吃完早饭,就见管家领着个下人走进来,禀报道:「世子爷,这人是今早才被打扫婆子发现被扔在二门外竹林中,说昨晚他被刺客逼问路径,之后又被堵住嘴巴扔在竹林里,直到今早才被人救下。」
「这样不忠心的东西,打一顿撵出去。」
李长青不悦道,却见那下人拼命磕头道:「世子爷饶了奴才这一回,奴才有重要事情禀报。世子爷且容奴才将功赎罪。」
李长青冷笑道:「哦?那你说来听听,若果真是有重要事情,就饶你一回。」
那下人磕头谢恩不止,然后才沉声道:「昨晚那两人进去后,奴才吓得半死,苦于手脚被捆住,嘴巴也被堵了,不能提醒人,好在世子爷福大命大,让那两个贼人没有得逞。不到半个时辰,奴才就听见他们从外面经过,一路上还小声交谈,其他的奴才没听见,只听见有人说了一句『你管这么些做什么?那位爷既然吩咐咱们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不过两句话,有什么可疑心的,我们这不果然逃出来了吗?』剩下他们再说些什么,因为去得远了,奴才就再也没听到,爷,奴才也是忠心耿耿,只是他们…他们拿着刀逼奴才,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
李长青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却是一直在旁边伺候的李春辉疑惑道:「父亲,只怕这还是那挑拨离间之计,不然那两人要来杀父亲,还会在乎一个奴才的性命?」
那下人连忙道:「小少爷说的没错,那两人一开始的确要杀了奴才,后来有一个拦着说,都是苦哈哈,何苦为难,这才把奴才捆了扔进竹林里。」
「那偏偏他们说的最重要的两句话就被你听到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李春辉还是不信,却听管家道:「小少爷,话不是这么说,两个刺客失手,夺路而逃后,怕也是心慌意乱,他们哪里还记得之前被他们扔进竹林里的这个奴才?听这奴才所说,这两个刺客倒也算豪侠之辈,并非是专门进行刺杀的人,所以一路无所顾忌说话壮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