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女人某些方面的嗅觉尤为灵敏,可与羊献容的婚事,石韬自觉口风还算比较紧,不想还是被兰蔻发觉,这让石韬措手不及,而且还有种出轨被抓个现行的错觉,一时之间,石韬竟不知如何向兰蔻解释。
“恭喜七郎,如今,总算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兰蔻幽幽的说道。
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石韬扭头对兰蔻说道:“此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兰蔻勉强一笑,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想的什么?”
“咳咳!”石韬一脸尴尬道:“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将她虏到东莞,不过是为了防止她将霸城侯被杀一事泄露出去,我与她的婚事,乃父母之命,我……没得选择!”
石韬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这般的无耻,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虏羊献容来东莞,的确出于无奈,但要说他对羊献容一点都不动心,那也太自欺欺人了;
曾经,他不过一小屌丝,能拥有兰蔻这样的女神,他已经知足,可时移世易,眼下他明明有了女人,可脑子想的却是另外的女子,甚至,或许,还不止一个……
“男人啊……”石韬在心里假假的为自己辩护道。
“像你这样的贵公子,娶门当户对的小娘为妻,不是天经地义么?你又何必跟人家解释?”兰蔻酸酸的说道。
一把捉住兰蔻的手,石韬一本正经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与羊家小娘的婚事,现在只是口头约定,能不能成,还是两说,更不会立刻成婚,再说了,就算她将来嫁入我石家,我对蔻儿的心意,也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就会骗人!”兰蔻不依,似要甩脱被抓住的那只手,却未能得逞。
石韬紧紧抓住那只手,道:“趁现在没人打扰你我的生活,咱俩赶紧生个孩子吧!”
“才不要呢!”脸颊露出一抹殷红,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兰蔻赶紧挣脱对方的魔爪,一声不吭的转过身去,当兰蔻转过身去的一霎那,脸色一下变得无比苍白。
还以为兰蔻被“生孩子”这三个字羞翻过去,石韬非但不以为意,反倒一脸的得瑟,随即仰天躺着,闭上眼之后,甚至哼起小曲来。
稳了稳心神,兰蔻这才转身继续为石韬清洗身子,人却变得沉默了。
突然想起酒水发布会的事,石韬睁开眼来,问兰蔻道:“我打算找一家宽敞的酒楼,举办酒水发布会,蔻儿觉得哪里合适?”
“嗯!什么?”兰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以为兰蔻还在为“生孩子”的事纠结,石韬忍不住在她手心挠上一挠,然后说道:“我是说,再是十来天,便要举办酒水发布会了,可目前还没有想好租哪家的酒楼作为场地,不知,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这回兰蔻总算听清了,理了理发梢,兰蔻问道:“七郎打算找一家什么样的酒楼?”
“高端、大气、上档次……最好在热闹的地段,而且能同时容纳数百人!”
想了想,兰蔻才道:“忘仙楼倒是符合你的要求,只不过……”
石韬眼前一亮,“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世上恐怕已再无忘仙楼这个名字,忘仙楼非但换了主人,连名字都改了,现在叫望月楼,就连之前的丫鬟仆役,乃至姑娘,都被换得干干净净,上次回洛阳,我还去那里小坐了一会儿!”
表情中除了惊讶,还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兰蔻问道:“忘仙楼改成望月楼了?”
曾经的忘仙楼,虽然是风月场所,但兰蔻却是里面的掌柜,按石韬的理解,称兰蔻为“职业经理人”或许更为恰当,作为职业女性的兰蔻,突然变得终日无所事事,心中有那么一丝失落,却在情理之中,对此石韬十分理解:“可惜你家郎君如今穷得叮当响,要不然将那望月楼盘下来,交给你打理,我石家说不得又多了一桩赚钱的生意!”
以为石韬说的玩笑话,兰蔻因此没有当真,却问道:“你卖酒就卖酒,干嘛非得弄什么发布会,这发布会,究竟有何用途?”
“所谓酒水发布会,就是将我们的客户……哦,所谓客户,就是买我们酒水的客人!”刚说两句,就不得不解释一下:“发布会,就是将我们的客人,或潜在客人,邀请过来,然后将酒水的优劣,清楚的表述出来,最终的目的,却是为酒水扬名!”
见他说得眉飞色舞,兰蔻竟搭不上话来,按理说兰蔻的阅历不可谓不丰富,身处忘仙楼这鱼龙混杂之地,无论天南海北的事,她多少听过一些,可眼前这个家伙说的,竟让她感到云里雾里,有时兰蔻甚至在想,这个家伙的脑瓜子,是否正常?
“忘仙……望月楼,可是能安置六七百人,你打算请哪些客人?”兰蔻问道。
“贾谧肯定是要请的,然后是王衍,再然后是羊……羊家的人;金谷二十四友能请的都得请,河间王也得请,可惜太子不在……最多将预定了‘尊享’的达官贵人全都请来,除此之外,便要凭门票入场!”
“门票又是什么鬼?”跟久了石韬,兰蔻也学得不少另类的“方言”。
“嘿嘿,没有订购我石家酒水的人,想看我的发布会,当然得花钱,不然哪能让他们白看?”
“酒水发布会,就是让青楼的姑娘穿着玲珑袍出来走一走?仅是如此,人家愿意花钱来看么?”兰蔻瘪嘴问道。
“当然不止……除了时装秀,我还准备了舞台剧,哦,舞台剧就是我让宋祎排练那玩意儿……再加上新颖的歌舞表演,呵,这十余日,我们可有得忙了!”
沐浴完,石韬换了一身衣物,便去贾谧府上,递了进宫面见天后的褶子。
※※※
第二天,天不见亮,石韬与羊瑾一同进宫。
原本事不关己的羊瑾,居然成了苦主,告发齐王与胡儿勾结作乱,并意图不轨。
羊瑾称:自己的孙儿、孙女去兖州访亲,途中被胡人三番五次骚扰,而后兖州刺史孙旂,不得不将胡人尽数驱逐出兖州,哪知胡人竟借道青州继续骚扰羊家兄妹,无奈之下,孙旂只得请东莞郡守石韬派兵护送。
作为证人的石韬,更是声泪俱下,他看在同僚的份上,派兵护送养家兄妹回彭城,一路上可谓历尽千辛万苦,而且损失惨重,就连进贡的酒水,也被那万恶的胡儿抢走不少……就差脸上刻上“谁敢比我惨”的字样了。
一早收到石崇来信,贾南风心头如明镜似的,石家父子被推到风口浪尖,发生这样的事,原在情理之中,如果就这般袒护石家父子,司马家的人未必心服口服,贾南风正感为难之际,羊家居然肯出这个头,这是贾南风不曾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