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贼心不死
“都别动,再动老身就杀了她!”苦妈遏制住墨卿歌的喉咙,满脸杀意的对断刀男子道。
哪想,那男子压根就不理会,仍速度不减地朝古绯攻去,尤二离得远,来不及回援。
古绯正视他,好不躲闪,轻声问道,“十年前,易州郊外一对夫妇,可是你杀的?”
听闻这话,那男子动作一顿,发丝披肩的缝隙,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可这对古绯来说便够了,她冷哼一声,轮椅扶手里侧的小凸起一按,就从扶手里探出四道箭矢,快若闪电地朝男子回击去。
断刀男子不得不收到相护,苦妈趁机拖着墨卿歌站到古绯身前,并将墨卿歌挡在最前面,五指用力,就让墨卿歌晕晕沉沉。
“再动试试?”苦妈威胁道。
话音一落,在苦妈手下的墨卿歌痛哼了声。断刀男子迟疑起来,他指着断刃,死死盯着古绯。
这当,尤二冲将过来,从后截断那人退路。
苦妈手下微微用力,本来还有点滴意识的墨卿歌顿时昏厥过去,苦妈回头看了古绯一眼,将手里的墨卿歌一扔,和尤二一前一后夹击断刀男子。
古绯面色冷漠,她眼梢带寒地看着场中以二对一的打斗。
她其实不太明白拳脚高手之间实力的划分,可苦妈和尤二与这断刀男子交手不是一次两次,且尤二还是尤湖的人,都未能将气拿下,可想而知这男子的实力之深,如此即便是死士,但在墨家的地位也不是一般死士能比拟的。
只见三人你来我往,终于被尤二逮住空当,他一拳头砸过去,苦妈默契十足地绣花鞋中利刃探出,朝着男子胸口就是一踹,两厢攻击之下,男子避无可避,只得险险闪过苦妈的攻击,硬挨尤二一拳。
“轰”的一声,断刀男子当即背心就中尤二一拳,发丝下的眼一怒睁,他扬手,带起玄色残影,那柄断刃竟脱手而出,谁也不曾想到,男子居然拼着两败俱伤,将手中断刃当做暗器,朝古绯射去。
“姑娘!”苦妈怒吼出声,可根本回护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断刀快若闪电。
不及眨眼的功夫,古绯甚至感觉到了厉风割面,耳鬓的发丝被拂起,那柄断刃在她眸底越加的放大,她心头无惊无畏,生和死在她眼里仿佛已经是和吃饭喝水一般无二。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嘴角微微向上弯起,清秀如莲的脸上就带出浅淡笑意,那双比任何人都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初生幼儿,明明是个心机深沉如海,手段狠厉的女子,可偏生那眸子比谁都来的干净纯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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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
斜刺里,一锭银子快若闪电地飞射而出,在断刀触及古绯身体之时打在刃面。
“嗡”的一声,古绯只感觉到面颊有疼痛,那柄断刀擦着她右脸,狠狠地扎在地上,溅起无数尘土。
苦妈松了口气,她一转身,带着杀意,十根绣花针齐齐刺进那男子心口,尤二也是,接连数拳砸过去,两人三两下将人制服。
古绯眨眨眼,她伸手一摸面颊,五根如玉手指头就被染成猩红。
“啪啪啪”击掌之声由远及近。
古绯回头,就见白纱帷幔的銮驾大摇大摆的进门,身后还跟着一串的带刀侍卫,她眼一眯,带起晦暗不明。
“真是场好戏,幸得本王来的不算晚。”逍遥王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悠悠然想起。
古绯一听之下,便知銮驾里的人非尤湖,而是逍遥王。
她朝尤二使了个眼色,才不急不缓地道,“民女叩见王爷,民女不良于行,不便对王爷叩行大礼,还请王爷见谅。”
似乎銮驾里的人抬了下手,四名轿夫小心地将銮驾落地,就听逍遥王道,“叩了,心上不尊,那也是白费功夫,不若不叩。”
听闻这话,古绯抿了抿唇,她对逍遥王,戒备一百二十分的心,此人琢磨不定,且不按牌理出牌,实在不好揣度。
“嗯?”似乎才看到昏迷在地的墨卿歌,那一身的血,若不加以处理,只怕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血流尽而亡,“卿歌这是怎的了?快,御医何在?”
立马就有人应了声,从侍卫中走出来,三两步到墨卿歌面前,先行给她止血。
古绯眉心一皱,赶在御医回禀前,她抢先道,“墨大姑娘与墨大公子偶生间隙,民女人小力微,劝慰不住,以致两人刀剑相向,亏得王爷来的及时,不然民女还真不知要如何才好。”
不管逍遥王是作何感想,古绯第一便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不过事实也是,墨戈弋的死和她无关。
只听銮驾之中传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声,“好个人小力微,本王也懒得追究这其中的真相,若墨卿歌还能活,你自当无事,若她死了,你也活不了。”
古绯心头冷笑,她相信逍遥王一挥手就能杀了她,可也笃定,逍遥王不会那般单纯的就真为墨卿歌而杀她,毕竟这中间还有个尤湖在。
御医很快将墨卿歌肚腹的伤口止住血,并为逍遥王道,“启禀王爷,墨大姑娘身上只是刀剑伤,伤口颇深,所以才致流血不止,如今血止住,安心养着便无碍。”
“本王要亲耳听听卿歌说话。”逍遥王道。
古绯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她猜不出逍遥王想干什么,可总觉得对她来说都不会是好事。
御医只犹豫了一下就道,“是,王爷。”
就见御医从袖子里掏出个瓷瓶,从里倒出颗黄豆大小的药丸子,走到墨卿歌身边,扳开她嘴塞了进去,又让边上的婢女端了盏凉水来给灌下去。
如此一刻钟后,便听闻浅淡的呻吟声,墨卿歌在婢女怀里一睁眼,就见逍遥王的銮驾,她愣了下,又瞥到古绯,当即泪如雨下,“王爷……您要为……为卿歌做主啊……”
“卿歌莫慌,”逍遥王略带关切的声音传来,“与本王细细道来,本王自与你做主。”
墨卿歌缓了口气,她玉指一扬,指着古绯就发难道,“此贱婢,本是墨氏分家之女,多年以前,祖母怜其制墨天赋尚可,便接到大京主家教养,也算是给卿歌找的玩伴,可不曾想,这人蛇蝎心肠,一直嫉恨卿歌和兄长的天赋卓绝,以往便多有坑蒙拐骗,卿歌看在大家姊妹情深的份上,便不予计较,谁能想到,今日便生生害了卿歌那可怜的兄长……”
有泪从她睫毛滑落,带着泫然泣下的楚楚可怜,因着失血过多,此刻那张绝美的脸蛋极为的苍白,身上带着狼狈,可却不减她的美,反倒是让人大为怜惜。
“两年前,父亲将此人逐出家门,岂料种下怨恨,兄长两年前身子不济,便在这庄子休养,可这心肠歹毒的贱婢,竟跟踪卿歌到此,想夺兄长墨丸不成,便痛下杀手,卿歌一介女流,只恨救不下兄长……”
“王爷……”
墨卿歌期期艾艾地唤了声,好不伤心绝望,甚至她嘴角还流下血来,在苍白若雪的脸上,无比刺眼。
“御医,快,救人!”能见白纱帷幔后的逍遥王腾地起身,并朝御医吼道。
御医赶紧上前,扣着墨卿歌脉搏就探了起来。
安静听完这等黑白颠倒的话,古绯嘴角勾起冷笑,她不等逍遥王质问就道,“王爷,民女也有话要说。”
“哦?”逍遥王拉长尾音,复又躺回銮驾上。
“民女并未跟踪墨大姑娘至此,而是被大姑娘相邀到此,且民女身边的老妈子擒下一名死士,此人正是墨大姑娘身边的死士,这死士本意是要杀死民女,可奈何墨大公子这两年都是被墨大姑娘软禁于此,心有怨毒,才出手想要一出恶气,继而两人双双重伤,与民女这一双腿有疾的弱女子绝无相干。”
墨卿歌会说那些话,她古绯照样闭着眼睛也能说,更何况她言的还是句句属实。
“这样啊……”逍遥王道,他转而问御医,“卿歌如何了?”
御医回道,“墨大姑娘需休息,不能在多言。”
墨卿歌气喘的厉害,她有心再说点什么,可身子不济,也不敢不听御医的话,只得拼命瞅着逍遥王流泪。
“哎……”叹息声起,逍遥王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口吻道,“将墨大姑娘抬进銮驾里来,送回王府好生养着,动作轻点。”
立马就有两穿男装的婢女从侍卫队中站了出来,轻手轻脚地将墨卿歌太进了銮驾。
“王爷……”墨卿歌仍旧不死心,“卿歌兄长死不瞑目啊……”
“小心,莫要再多话,伤口又流血了。”逍遥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带着碧波般轻柔的蜜意,“既然如此,卿歌说要如何办才好?”
很明显的,这话从表面上看,逍遥王已经站在了墨卿歌一边了般。
“绑了那贱婢,交回墨家让卿歌母亲处置。”墨卿歌在逍遥王面前,小心翼翼将心底那点狠毒隐藏好。
古绯哪里不知墨卿歌打的什么算盘,她若落到乐氏的手上,那是绝没有好日子过,特别还是墨戈弋死了的情况下。
“卿歌,既出了人命,那理当交由刑部才是。”逍遥王意味不明的道。
墨卿歌似乎犹豫了下,“那依王爷所言……”
“不过,在此之前,卿歌想求王爷件事,”墨卿歌已经感觉到身上疼痛难忍,视野发昏,可仍然咬牙撑着口气,非要坑害古绯一把她才甘心,“那贱婢,两年前离开墨家时,偷盗了墨家无数配方,包括很多墨丸,卿歌求……求王爷将这些都让其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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