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栀推开南藤的手,揉着自己的胳膊,若有所思,“多少?”
“五百万。”
“你疯了!我去哪弄这么多钱!”余栀不可思议的看着南藤,听到这个数字吓得简直腿软了,余栀连五百万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算了,那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南藤唯一的希望被扑灭了,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南藤自己都认为已经无路可走。
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无话可说,中间像是隔了条银河般遥远,余栀咽下满肚子的疑惑说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好乱,像是爬满了无数条的虫子,”南藤坐在马路边上,抱着自己的脑袋把头发揉的乱糟糟,面前是来往的车辆,他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菘蓝回来了……”
余栀怀里握着书站在他的身边,她低头看向南藤的眼睛,他动了动嘴巴,想把事情说下去,余栀连忙打断他,“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但你要答应我,不可以问其他人借钱。”
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些什么,余栀不知道。可他能在困难的时候想到自己,那么在他心里,至少余栀不会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吧。
最近的这几天,天气总是很奇怪。早上冻得穿羽绒服,中午就恨不得能脱多少脱多少,尽情的沐浴太阳的温暖。这么好的阳光,浪费在阴森的图书馆里多可惜啊。余栀把手揣在衣服两边的口袋,白色耳机线从乌亮的头发蔓延向下,最后消失在白色牛仔外套的缝隙里。
操场上人不多,男生都去打篮球了。余栀可以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自由的在跑道走上好几圈。
刚才经过好几对情侣,他们依偎在一起相拥的时候,余栀就会闭着眼睛快速从他们身边走过,生怕有人发现自己内心的孤独。其实哪有那么多人会注意她。
五百万。
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被钱砸死都心甘情愿啊,很多人忙碌了一辈子,付出了一生,若能赚到这么多钱。真的是死后做鬼也风流啊。
暖风吹在脸上就像妈妈的手,余栀环顾了下四周,张开手臂,闭上眼睛去拥抱风。
老天爷呀,快掉下个五百万砸死我吧。
右手猛然一沉。余栀恍然睁开眼看到何青黛出现在自己身边,她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心,那是一张设计精美,卡身镂空的粉色邀请卡,正面几个金闪闪的大字在阳光下显得刺眼。
她注视着余栀,淡然一笑,“我跟白晟的订婚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像我们这类家庭可不是什么人都会请来,不过看到你跟白晟同学一场的份上,勉强给你留下一张喜帖来见证我跟白晟幸福的时刻吧。”
何青黛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眼睛里像播放着电影,出现的全是她跟白晟相处的片段。
柔软的头发被风吹到脑后露出精致的鹅蛋脸,余栀握着那张滚烫的喜帖,上面的日期就在下个星期,在上海。
从那以后,余栀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个喜帖,因为余栀害怕自己的虚荣心,自卑,敏感,这些字眼在余栀那张沉默的脸上悄无声息的消失了。烙印在左边那颗丑陋的心脏了。
余栀从第一次见到何青黛打从心里极度这个女孩,世界上总是有人可以得到自己拥有不了的东西,可那又如何,你还是要承认对方比你强大。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你的确低别人一等……现实多残酷啊。
即使非常嫉妒的心情去描述,何青黛也是个很美好的女孩,尤其是当她跟白晟的照片出现在请帖上,他们般配的像是命中注定。
“我有要去的必要吗?”余栀愣在原地呆呆的说道。
何青黛撇了撇嘴,她的注意力已经被远处打篮球的男生所吸引。她失神的呢喃着,“有,当然有,看不到你白晟怎么会快乐……”
余栀一字不漏的把这张请帖从里到外翻完了,上面的茉莉香很重,弄得余栀一手的味道。她发愣似的看着请帖,思考着何青黛说的话。、
去了难道就会快乐吗?就算是,他难道就没想过自己也会难过吗。
毫无预兆,余栀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请帖迅速的被人抽出,白芷嚼着口香糖审视了一遍何青黛,翻阅着粉色的请帖。
“哟,不错嘛,都已经发请帖了,我的呢?”
何青黛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我只带了余栀的,你的我下次拿给你。”
白芷把请帖重新塞回到余栀手指中,抱着双臂冲何青黛眨着眼睛,“我才不需要,只要我想去难道还有人敢拦我不成。”
“…….”
白芷见她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顺着她的时前望去,篮球场上一群帅气的学长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帅的我一脸血啊,可惜你虽貌美如花,现在只能看着饱饱眼福了。”白芷摇着头,语气惋惜的说道。
“余栀,我们走,让她一个人暗自神伤。”白芷做出一副伤感的表情,拉着余栀的手大步离开操场。
何青黛动了动嘴,寻思着用什么话反驳白芷,却发现他们两个人已经走远了,只能看到渐渐缩小的黑色背影,然后彻底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白芷找了个凉亭坐下来,余栀顺势坐在她的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行啦,别再装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余栀撇了撇嘴,把眼睛望向别处,倔强的说,“哪有。”
“我逃了一天的课穿过半座城市可不是来看你装的,”白芷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余栀的脑袋,她什么德行白芷最清楚了,“好了,现在我们来谈正经事。”白芷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卸下了一直背在肩上的黑色文件包,看起来好像真的要谈正经事的样子。
余栀刚想开口说自己没有,凉亭小小的石桌上就摆满了无数个文件袋。余栀严肃起来,挺了挺腰板指着眼前的文件袋说,“你真的去调查了?”
“不是你让我查的吗。”白芷从黑色的皮包里探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