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请等一下!”
易云听见有人叫,回头,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正朝自己跑来。
“你叫我吗?”他有些诧异。
“是啊,公子!”小莲到他近前停住,喘着气答道,心里有些埋怨,这个人没事走那么快干什么?
易云细细打量过去,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印象却又十分模糊,记不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有什么事情吗?”
“有人让我转告公子,要找夏姑娘,不妨去怀越王府看看……”
易云眼睛猛然地亮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急急地问道:“你说什么?夏姑娘吗?她在怀越王府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代人传话而已。”小莲急忙摇头,用力地挣脱易云的手,转身就跑。
“姑娘……”易云想追,却见她闪进人群就不知去向了。
怀越王府吗?小莲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曾经听海曼提过,有一个婆子曾经去袁记游说她,让她入宫的。他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个呢?
他心情激动起来,飞快地奔到骡马市场,买了一匹身形健硕的好马,跨上马背,直奔怀越王城而来。
一路快马加鞭,一刻未曾停歇,过午十分便已经赶到了怀越城,顾不得喘口气,跟人打听了怀越王府的所在,便急急地赶了来。
在怀越王府周围转了一圈,在后面拉住一个小厮,塞了一锭银子给他,“这位小哥,我打听一下,怀越王府是不是选了一批秀女?其中是不是有一位姓夏的姑娘?”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那小厮警惕地瞄了他两眼。
“哦,是这样的,那位夏姑娘是我妹妹,我出远门回来未曾得见,想见她一面……”
“我在怀越王府做事,连秀女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你还想见?”小厮不无鄙夷地瞟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易云一把拉住他,“这位小哥,我也知道见她不太容易,不过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或者帮我传个信儿也行。”
那小厮眼珠转了一圈,“传信可以啊,不过总要有信物吧?不然谁会相信我啊?”
“不用传了!”还不等易云开口,门里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狠狠地瞪了那小厮一眼,“你明知道那些秀女已经赶往京城了,还在这儿信口开河,无非就是贪人钱财罢了。简直可恶!”
小厮一见那婆子,赶忙满脸堆起笑来,“哎呀,是王妈啊,小的没那个意思,就是逗他玩呢,逗他玩。我还有事情要做,先回去了!”说着急匆匆地进门而去,反正他也赚了易云一锭银子了,不亏。
易云听了那婆子话急了,“这位大婶,你说秀女已经进京了吗?”
“叫我王妈就好!”王妈将易云打量了一番,神情带着狐疑,“你真是夏姑娘的哥哥吗?”
“这么说,秀女里面真的有一位夏姑娘吗?”易云听她这么问,抑制不住的激动,“王妈,那位夏姑娘是不是从怀桑来的?她的全名是不是叫夏冉?额上是不是有两片花瓣疤痕?”
王妈点了一下头,“没错,就是那位夏姑娘。半月之前,她和别的秀女已经随怀越王进京去了!如果你日夜兼程的话,或许能赶在他们入宫之前赶上见夏姑娘一面!”
“多谢王妈!”易云对她匆匆地抱了抱拳头,疾步如飞地离去了。
王妈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恐怕不是夏姑娘的哥哥,而是她的丈夫。小伙子长得英俊洒脱,一表人才,跟夏姑娘还真是般配,果然她跟曲孟婆同流合污,做了一桩恶事啊!
看来人真是不能做亏心事啊,这些日子她吃不香睡不稳,时常被噩梦惊扰,只能每天烧香拜佛,求得内心的安宁。
但愿那位公子能找到夏姑娘,夫妻最后见上一面,这样她的罪恶还能少一些!
易夫人站在大门口焦急地张望着,每天这个时候易正山都下朝回来了,今天却迟了一个多时辰。她也知道最近各地藩王来朝,宫里事情多了一点,可是今天她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韩江踱步走了过来,“夫人和老爷还真是伉俪情深啊!”声音拉得长长的,听起来更是韵味悠长。
“你说话不要总是阴阳怪气的好不好?”易夫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哪有阴阳怪气,我不过是在羡慕易正山那个倔老头罢了。我为你在外奔波数日,回来之时,也不见你出来迎接!”韩江语气满是醋意。
易夫人哼了一声,“事情都没办成,你还好意思说。”
“这能怪我吗?我可是出人又出力了,谁知道那龟孙子藏那么……”说到一半又意识到这种事情不适合在大门口说,赶忙停住了,还想再说什么,听见马蹄嗒嗒,一辆马车直奔易府大门而来,看来是易正山回来了。
“我去陪伴我的马儿了,就不在这里观赏你们夫妻恩爱了!”他说着慢慢悠悠地转身而去。
易夫人暗自叹了一口气,该拿这个人怎么办呢?
“夫人,你怎么在门口,是专门出来迎接我的吗?”易正山下了马车,看到易夫人站在门口有些意外,心也有些美滋滋的。
易夫人顾不得多说,上前去拉住他,“老爷,快随我进屋,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自从易云不知所踪,很久没有看到易夫人这么眉飞色舞的了,他忍不住好奇。
“进屋你就知道了!”易夫人不由分说,拉着他进了屋,关好了房门,才从枕头下面很宝贝地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他,笑容满面,“你看看!”
易正山接过信来,看了看信封上的自己,眼睛顿时张大了,“这……这是云儿的笔迹!”急急地抽出信纸,迅速地浏览着,一向锁紧的眉头都舒展开来。一连看了好几遍,复又肃了脸色,“这个逆子,半年多了才知道来信,真是不孝子啊!”
“你这个人啊,高兴就笑出来,何必板着一张臭脸。”易夫人把信夺过来,小心翼翼地装好,又放回枕头下面。从收到这封信开始,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信的内容都能倒背如流了。
“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找那个姑娘,找了半年之久!”易正山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的儿子了。
易夫人笑了一笑,“这不是挺好吗?儿子没事,海姑娘也还活着,他们还成了亲。等林家的事情平息之后,就会回来看我们了,说不定到时候带回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给我们!”
“那个逆子,竟然用保密的方法给我们寄信,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和那姑娘的下落。他这是怕我这个爹去朝廷告发海姑娘吗?”想起这个,易正山忍不住愤愤然地骂了起来,“在他心目中,他爹就是这种人吗?”
易夫人瞄了瞄他的脸色,“老爷,听你这意思,是不反对云儿跟海姑娘在一起了?”
“反对有用吗?那小子是鬼迷心窍了,为了一个姑娘,连家连爹娘都不要了,我再反对还能有什么用?随他去吧,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你就别口是心非了!”易夫人嗔了他一眼,“只要儿子没事,比什么都强,难道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吗?其实啊,海姑娘做我们的儿媳妇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朝廷都以为她死了,现在她也改名换姓了,等于换了一个人。再过上一段时间人们就忘了林家的事了,更没有人会知道她曾经是林家的人,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易正山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云儿也不是海姑娘,我最担心的还是皇上啊。自从林家的事情之后,他变得越来越暴虐,动不动就在朝廷上责罚大臣,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变成一代暴君了!”
“听说林大人因为指责丽妃娘娘有干涉朝政的嫌疑,被皇上当场杖责了,是吗?”易夫人有些狐疑地皱了一下眉头,“采青她……真的干涉朝政了吗?”
“虽说不能算是干涉朝政,但是她的野心也渐渐地显现出来了!”
“野心?什么野心?”
易正山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她频频蛊惑皇上,几乎专宠后宫,恐怕是想取皇后而代之!”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的进了宫就变成如此模样?幸好我们云儿当初没有娶她进门,否则不知道我们易家会变成什么样子!”易夫人叹了一口气,当初因为没有成就这桩婚事,她还惋惜过,现在倒是感觉庆幸了。
“今天怀越王和广历王都已经到了,每一个都带了十几名绝色美女进献给皇上,其余的藩王恐怕只多不少,后宫又多了几十佳丽,怕事又要掀起一场风浪啊!那么皇上就会愈加心浮气躁,朝廷就更无宁日了!”易正山摇了摇头,眉头深锁。
“难怪老爷今天回来这么晚,原来已经有两个藩王抵达了。”易夫人恍然大悟,又看了看易正山的脸色,“老爷回来不要紧吗?皇上不应该设宴款待藩王的吗?你也应该作陪的吧?”
“要等所有藩王都来到,才能摆宴,不能厚此薄彼啊!再说皇上最近心情不好……”
易正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长云一边敲门一边急急地说道:“老爷,夫人,你们快出来看看,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