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炮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他一倒军心涣散,加上这是一场复仇战,罗九的人个个拼命战力强大,局势几乎是一边倒。就在再砍下去肯定要出人命的时候,硫炮那边忽然有个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锯短的双管枪,朝向房宇。
“都别动!再动我崩了他!”这人满脸是血,吼。
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双管枪80年代因为太泛滥而被管制,在90年代初已经少见了。这把突然冒出来的枪,让现场都停下了手。
“我叫你狠!”拿枪的人红着眼,用力指着房宇。
“我操!!”杨磊就在几步外,冲到了面前。
“你崩!”那人没想到,房宇毫无惧色,居然抵住了枪管!
“你当我不敢?!”那人吼着,手却在抖。
“你敢开枪我他妈杀你全家!”花猫急吼,花猫恨不得代替房宇被枪指着!
僵持之中,忽然响起了警车的警报声,近在咫尺!
所有人都愣住了,拿枪的人一发怔,房宇猛地往外推开枪管,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人仰面朝天飞跌了出去。
摔倒在地的那人被杨磊一脚踩住,夺过了枪,随手丢给房宇,“啪啪”两声就扭脱了那人的胳膊,几乎是同时,房宇一枪托抡过去,砸在那人脸上,血流,人晕……
两人就像事先排练过一样默契,好像他们在一起干架,已经干过很多年。
众人开始紧张地寻找警报声的来源,忽然警报声又响,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杨磊身上。杨磊扬起钥匙扣上一个小玩意儿,得意地一按,就是一串呜啦呜啦尖叫的警笛……
当夜粤海楼外,硫炮等人的汽车和摩托全被当街砸毁,遍地残渣。乔新的主要手下在这场恶战中数人重伤,面子大跌。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血的复仇,雪耻之战,完胜之战。
房宇这边连夜回了江海,为防止乔新连夜组织反扑,罗九让所有人都别回原住处改到别的地方暂住。省城到江海很近,这时也刚刚半夜,杨磊本想和房宇回小楼,房宇怕真有什么事会波及小楼的人,让杨磊回家,他还是回八楼那个房子。
杨磊跟着房宇回去洗了澡换了那身血衣,就拉着房宇走。
“去哪?”
“去十个乔新也不敢去的地儿!”
杨磊把房宇带进了军区。
这个军区位于闹市区,却占地庞大。房宇多次经过军区的门口,知道里面就是杨磊的家。但那一夜,是他第一次走进去。
门口背枪的哨兵警惕地拦住了两人,一看清杨磊的脸,哨兵就放了行。
房宇一开始犹豫。杨磊告诉他,杨大海到外地了,不在家。就算他在家,他也照带他回去不误。
拿钥匙开了门,家里一片寂静,其他人都睡了。杨磊没开灯,两人在黑暗中直接进了杨磊的房间,杨磊锁上了门。
杨磊的房间不知道多久没回来住了,好在每天有人给他打扫,回来就能住。
两人挤在杨磊那张小床上。
“你床怎么比我的还小啊?”
房宇忍不住低声说。杨磊就是一张单人床,特别小,杨大海在家里也实行军事化管理,杨磊睡的也是部队营房里那种小板床,一直没换过大的。他一个人睡还行,和房宇一起,就只够紧贴着躺下。
“咋了,你有多大,还容不下你了?”
杨磊也压着嗓子。隔壁就是杨大海夫妻的房间。
“比你大。”
“操,你啥比我大?”
“什么都比你大。”
房宇的声音带着笑意。
“比我大?”
杨磊在黑暗中看着房宇幽深带着浅笑的眼睛,只觉得浑身燥热,他的手一下子伸进了被子,猛地摸向了房宇的下身。
“……我量量!”
房宇笑着一下子搡开他,杨磊执意去摸,两个人压着嗓子低笑着闹,房宇压下他的手。
“……别闹!吵醒你家人”
“没事儿……”
杨磊还要去摸房宇,房间门敲响了。
“小磊,回来了?”
杨大海的老婆醒了。她听见杨磊回来了,赶紧过来问问。杨磊多少天没回家了。
屋里的两个人都一动不动。
“……是啊妈!我睡了,您也早点休息!”
杨磊对这个后妈态度一直不错。
“你在屋里跟谁说话呢?”
杨大海老婆听见屋里有动静。
“……我一朋友!我们睡了,您睡吧!”
“早点休息啊。”
脚步声走了。
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房宇和杨磊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叫你丫闹。”
房宇拍了一下杨磊,声音也压得极低。
“我后妈,人好,没事儿。”
杨磊手还要往里头摸。
“老实点儿,睡觉!”
房宇按住他的手。
几个小时前那场恶战,让杨磊现在还兴奋着,他哪儿睡得着?他看着躺他旁边安安静静的房宇,跟几个小时前根本判若两人。杨磊第一次看到房宇真正地干架。他也被震慑了。
“……你今晚上真够牛逼的!”
杨磊这句赞叹是发自内心的。当初他被房宇吸引,就是从一个男人的折服开始。
“你不牛逼啊?警笛都上了。幸亏以前我没真得罪你。”
房宇开玩笑。
“你还没得罪我啊?我那一板砖白挨了?”
杨磊撑起了身体,故意瞪着房宇。
“你丫真记仇。”
“操!”
杨磊忍不住翻身压住房宇,却见房宇微皱了一下眉。杨磊才发现自己压住了房宇的胳膊。杨磊赶紧下来了。
“胳膊咋样?”
杨磊最挂心的就是房宇的伤。今天这么激烈的打斗,快好得差不多的伤口还是裂开了,杨磊给房宇重新换的药,好在不严重。
“还成。”
“下次干架,咱俩挨着打,你就把我当左胳膊使。”
杨磊在房宇面前总能说出点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房宇没说什么,侧过头看着他。
杨磊渴了,爬起来悄声开了门,去厨房冰箱里摸了罐啤酒,回来又把门锁上。他咕嘟嘟一口气地喝,听到房宇说:“给我留口。”
杨磊放下了罐子,一抹嘴。
“没了,最后一口。”
“你就故意吧你。”
房宇无奈了。
杨磊坏笑着,仰头喝了一大口,含着,放下罐子,摸上了床。房宇掀开被子,杨磊贴着躺进他身边,一低头,吻上了房宇的唇。
酒液从两人唇间慢慢哺过去,从唇缝间流下。
呼吸渐渐粗重,房宇抱住了杨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