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说的很对,做任何事情都要集中精力。
打牌也不例外。
从上大学的第一天,我和老三就凑到一起了,说是臭味相投,也不为过。
我们两人老家都喜欢打牌,小时候家里穷,虽然现在也不富裕,那时家里连电视都没有,逢年过节,闲暇时候,打牌就成了主要娱乐。
受家庭和环境的影响,我和老三从小就会玩牌,大学时光又配合了四年,尤其是玩升级,在全凭真实水平,不抽老千的情况下,我俩的配合,绝对算是高手。
说起玩牌高手,记牌是首要的。
我和老三玩牌时,能完全记住对方出的每一张牌,根据发出的牌推算对手手中剩余的牌,而且,多年的默契,老三的一个眼神,我就能知道他的心思,我的一个动作,他也能明白我的想法。
面对后带帽和黑大叔这两个业余中的业余玩家,要赢他们,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好,继续!”
后带帽被我问的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同意接着玩。
套圈后的第一局,我和老三很不好意思的又赢了,这次纯属天灾,所有的‘主’(不会玩牌的就赶快学一下吧)几乎全落在我俩手里,连记牌都省了,你来我往,没几下,打了一个满堂红,连升四级!
四级,这是一局中能升的极限了。
“不好意思啊,天意。”老三嘿嘿的笑着说。
“的确是天意,好牌都去你俩手里了,接着来。”后带帽额头上都有点冒汗了。
又一局开始了。
这次我和老三已经没有了上一局的运气,‘主’少不说了,副牌也很一般。
后带帽和黑大叔终于坐了一把庄,打……a。
运气,有时候真的很重要,仅仅是过了一下坐庄的瘾,屁股还没热乎过来,我和老三又很不要脸的把庄抢了过来。
剩下的时间里,后带帽再也没赢过,四点半的时候,我们第二圈又打到了k,他俩依旧停留在起点上,久久不肯前进。
“我们该走了,你看,是不是先结一下账?”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后带帽也痛快,毫不犹豫的就从口袋里把钱包拿了出来:“我先给你垫上。”他对黑大叔说。
我偷眼一看,这家伙钱夹里的钱还真不少,厚厚的一叠,少说也有五六千。
“二百五……一共。”后带帽说出了一个吉利数字。
我接过钱,抽出一张一百的递给后带帽。
“哥,留着买烟抽吧,以后还得两位多多照顾呢,我们初来乍到的。”我笑着说。
“愿赌服输,这不行!”后带帽急忙拒绝,从他钱夹里的钱来看,这家伙似乎不差钱,不过,一个烧锅炉的,怎么能有这么多钱呢?还是他全部家当就这么多?
“我们是亚乐思的担当和翻译,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两位帮忙,你们锅炉一罢工,车间不得全停吗?我的活也就不用干了,如果嫌少,剩下的这一百五都给你们得了。”说着我又把刚装进口袋里的那一百五十块钱掏了出来。
“好好好,我留下,你俩叫什么名?大学生吧,哪个大学毕业的?说话就是有水平。”后带帽被我拍了几句马屁,拉达着的脸也舒展开了。
“我叫无双,他叫柳成行,我们都是滨海大学毕业的。”我说。
“是吗?那太巧了,我大姑舅三叔家的四表姑的孩子也是那个学校的……”
“哦,那太好了,叫什么?没准我们还见过……”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名就什么,很少联系,嘿嘿。”
“这样呀,没事,呵呵,我们得走了,一会韩国人找来可就麻烦了,有机会再来陪你们打牌。”我说着话和老三都站了起来。
“嗯,好,有机会来玩,不过,能问你们个问题吗?”后带帽也站了起来。
“什么问题?”我和老三一起看向他。
“你们打牌水平挺高的,和谁学的啊?”
“哦,这个呀,大学的时候‘选修’的。”老三一本正经的说。
“大学……还学这个?”后带帽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我们确实是在大学时候学的。”我也认真道。
“哦,这大学,可真是个好地方……”后带帽边摇头边露出悔不该当初的表情。
……
走出锅炉房,我和老三再也忍不住了,扶着墙放声大笑起来。
“无双,我敢打赌,刚才的话,这哥们肯定信了。”老三笑的气都快上不来了。
“差不多吧,有点意思啊,可憋死我了。”我也笑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哥们挺有钱啊,钱包里少说也有七八千吧,等有时间我们再来赢两把。”老三说。
“赌博是坏习惯,玩牌行,下次可不能来钱了,大学刚毕业,你的思想就坏掉了,柳成行同志,我不得不批评你,革命意识太薄弱,一点都经不住金钱的诱惑,再继续下去,是很危险的……”我数落起老三来。
“好好好,作为我们这一届,唯一没能入党的班长大人,你的革命意识就很深刻吗?说起来都丢脸,听说从建校以来,你可是头一个当了四年班长连个党员都没混上的学生干部,唉,悲哀啊。”老三开始了反击。
“这样才显出哥的与众不同,你懂什么?哥承认为人民服务意识淡薄,所以不想去玷污‘党’的光辉字号,这总比那些怀着升官发财,鱼肉百姓的心思而入党祸害劳苦大众的人渣强多了,你觉得呢?”我辩解道。
“切,少来这一套,不过,对你当初主动放弃入党机会的决定,我至今都难以理解,你小子脑子真的不太正常。”
“再不正常,也比不过三疯啊,你看,这不说曹操三疯就到,电话来了。”我刚提到‘三疯’两个字,手机就响了,是三疯打来的。
“你和柳成行,马上来崔理事办公室。”三疯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说什么了?”老三问。
“坏了,是不是打牌的事被发现了?”我心里也有点打鼓。
“怎么?”
“让我们去崔理事办公室!”
“不会吧,这也太快了吧,还没来得及分赃,就被警察逮住了?”
“别瞎想了,走吧,没准要给我们涨工资呢。”
“真的?你说能涨多少?”老三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我用鄙视的眼神瞅了他一眼,径直朝崔理事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