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请御医!”皇太后下意识道,而后想起自个儿儿子是御医,不禁看向凤凌楚。
凤凌楚只回头看了眼清郡主便道:“无碍,上清,你按照我以往教你的开个方子。”而后又看向太后,“母后、皇兄,那么凌楚告退了。”
说着便不再多停留片刻,拂袖大步离去。
“这,这是怎么了?”皇太后讶异的看着凤凌楚这样,虽然说很高兴凤凌楚这分明是改变决定不娶沅玉宁的打算,可是怎么说变就变呢又?
而想起刚才凤凌楚说是督促教导的话,不禁皱眉看向沅玉宁,一个病秧子都这么折腾,真是不教人省心,身子骨不好就待家里好好养着,瞎跑出来就有要耐受力。这动不动就晕倒的麻烦人,也真是够了。
凤凌楚回府的路上是选择的马车,并且吩咐去往容府,还直接将疏落拽到了马车里问话——
“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一件不落的都告诉本王!”凤凌楚沉着声音问道。
疏落看了眼凤凌楚的神色,跟着开口道:“那日王爷突然决定冥修后,皇上与太后娘娘就想着给您将与清郡主的亲事订下……”
“不要说废话,你知道本王想听什么!”凤凌楚呵斥。
疏落木着脸道:“属下愚昧,不敢揣度王爷的心思……这些时日发生了很多琐事,王爷不如直说——”
“影儿是何时成亲的?”凤凌楚愠怒的瞪着这个分明在和自己赌气耍嘴皮子的最忠属下。
“原来王爷是想问容大小姐的事情!”疏落恍然,但依旧是那副不变的神色,在凤凌楚眼眸发冷时忙道:“半个月前容大小姐与商家公子完婚,容大小姐嫁出去之前将容家所有的产业皆转到容二爷名下;不过容二爷也算有点良心,给置办了不错的嫁妆。婚后容大小姐因为还在孝期,所以一直与商公子分房而居。之后没有几天,容大小姐便与商家人乘坐南下的船,除了一个秋意,原来亲信的丫头一个也没带,就这么走了。”
“一个亲信也没有带?”凤凌楚听得这里,眸光一闪。
疏落应道:“是的!”
凤凌楚这时不禁沉默了,容无影的这些动作看来,分明跟交代后事无疑。去往新家,怎么可能不带一个亲信?除非是她知道留不住这些人,或者说,自己本来就没有打算留在那里。
否则的话,她一旦离开,作为容家原本的下人在商家怕是难以立足——想到这里,凤凌楚不禁捏紧拳头,心情一时复杂激愤。
她居然是为身边所有人都想好了退路,就想了无牵挂的离开吗?她居然是想……和南陵和他永别吗?
疏落看着凤凌楚的表情,而后感觉周遭气流骤冷,不禁忌惮看他。
“还有呢?”凤凌楚又问。
疏落愣了一下,还有?
凤凌楚抬起发红的眼睛看疏落,疏落愕然,总觉得形象一直高大的王爷,此时就是个要不到烫吃,并被忽略的孩子一般。
“容大小姐并没有传什么话来王府或是宫里,倒是您冥修之前,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分别派了碧玉姑娘以及桂嬷嬷想说服容大小姐南嫁的注意,不过她当时心意已决,没有人说得动。”疏落说道。
尽是什么话也没有留给她吗?不对,她留了,她说:或许他忘记了也好……
“王爷,到容府了!”外面驾车的十一说道。
凤凌楚直接掀帘跳下马车,直奔容府大门。
容府的门房小厮都是老人,当看见凤凌楚时吓了一跳,还不及做出应对凤凌楚就堂而皇之的迈过门槛进门了。
门房小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紧一个留门,一个高喊着道:“凌王殿下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奴才这就去通报老爷!”而这口里说的老爷自然是容曜。
容无影走了,容曜继承容家财产,便理所当然的搬回了大宅。
凤凌楚一路往里,一路上吓的容府一干人等都人心惶惶。所幸容曜也在守孝期,所以很少出门应酬,听见风声赶来的时候,凤凌楚便已经大摇大摆的直奔了容无影的香闺。
“王爷,您这是?”容曜迎到潋影轩的时候,凤凌楚便站在潋影轩的院门口止住了步子。
“容二爷,我们王爷想参观一下你这的园子布局,想来没有问题吧?”十一随后含笑看向容曜。
容曜见得十一笑眯眯的样子,猛然一个机灵,忙道:“凌王殿下驾凌,蓬荜生辉,是给容府脸面,是草民莫大的荣幸!王爷请随意看,不过这个院子自草民侄女出嫁后,就一直空着,一天才让人打扫一次,所以有些落灰,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一天打扫一次,还有点落灰?疏落严重怀疑容曜这是邀功的,且分明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王爷这边不想人打扰!”疏落跟着说。
容曜一愣,连忙陪着笑脸道:“是是,草民这就退下,王爷您慢慢看!”
“你们也都别跟着!”凤凌楚说道,终究迈步进了院子。如今已经开春,园子里的菊花发出新芽,安静的迎着春夏秋冬,仿佛并不在意它的主人已经轮过几回。
凤凌楚脚步千金重般,一步步往前,终究走到以前容无影住过的房门前。如玉的修手抬起,做出叩门的手势,可是在接触门板的时候却曲了指,改为推开了房门。
一阵清新的香风在开门时扑面迎来,很清很淡,却熟悉的让凤凌楚眼睛发热,心口发堵。
紧紧捏住拳头,凤凌楚收回手,走近屋内。屋内的一切如那个女子在时一般,没有任何改变。凤凌楚绕过那道曾藏着软玉温香的屏风后,走到容无影的榻前,他要她贞洁的那夜……所有缠满缱绻的情形便清晰的浮上脑海,当时天堂极乐,而今却让他觉得痛不欲生,如在地狱。
当时有多甜,如今就有多苦!
明明,她曾经在自己的怀里那般温暖,愿意倾心相随。老天作弄,即使后来,他也是有机会挽回的,是他自己不听她的话,为不相干的人顾虑再三……终究到如今悔恨失去她的地步。
凤凌楚的指尖触过洁白的床单与帐幔,而后眸光一动,便走到梳妆镜边,指尖轻颤着打开一个半开的盒子,就见得里面呈现两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