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听得丈夫儿子这样说,差点气晕过去:“你们,你们……你们居然都这样看我?可分明是他们不懂规矩在先!”转而指着宁珠骂,“商会的规矩不是你定的吗?我按你定的规矩办事还就错了?”
在她看来,与宁珠的夫妻关系根本就是狼狈为奸。有很多事情他不插手,便是默许她的做法,而她也很享受主母掌权的崇高感!除了那些个小妾的问题,她自觉不论在生活还是生意上,二人该是最合拍的。
结果没有想到,临到头发生事情了,他这样推卸。
“一开始这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毕竟人家才来几天!”宁夙就这事理说道,转而在人里找了找,却没有看见嫡妹,“是妹妹太冲动了!只是,娘你也不能这样惯着妹妹!这件事,你得认识到错误,咱们才好想商量对策。否则就算咱们赔付了外面的银子,后面再有纰漏可要如何收场?妹妹如今人在哪里?”
转而又望向宁珠:“爹,你既然给儿子独挡一面的权利机会,那么有些话儿子也不得不说,这些事你也不能完全怪娘。”而后却没有多说什么。言下之意,你们责任各摊一半。
宁珠眸光闪烁,却是没有骂儿子忤逆。
还算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死要面子,是不可能在儿女面前认错。风光了这么久,如今落水狗,也不可能有脸去面对那些要债的。那么,这事情也只有长子出面处理比较好。
“那死丫头,惹下这么大的事情,似乎还不知道,昨天露了个面,就回庄子上去了!据说在外面偷偷养了个小白脸,这可乐不思蜀了!”宁靖没好气的说道。
“混账,有你这样说话败坏亲妹名声的吗?”宁珠立即冷了脸呵斥。
宁靖脖子一缩,有些惧怕,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的确是有下人说看见她和个男子手拉手搂在一起的吗……而且这是在咱家,我可没有出去乱说。外人要是敢乱说,我非得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这话也不该从你一个做哥哥的嘴里说出来!”宁夙冷着脸训斥,转而对一旁的下人吩咐,“去庄子上将大小姐找回来!”
“咱们家现在这么乱,就让你妹妹在庄子上待着吧,找她回来又有什么用?”宁夫人却袒护道,“如果那男子合适,能够入赘宁家也可。”也是看向宁靖,“你这混小子也是不会说话。”
宁夙闻言气结,突然觉得这些家人面对与外人之间矛盾的时候,有点不可理喻:“儿子想要让她回来,认识自己的错处,吸取教训,免得以后再闯大祸。娘你觉得,咱们家还经得起这样败的?”
宁夫人却是不说话了,宁珠指着宁夫人与宁靖骂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好儿子!”
宁夫人嘴张了张,这次也没有反驳,因为还真是,次子和次女都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而宁夙作为要继承家业的长子嫡孙,从五岁开始,就跟着宁珠走南闯北。同样,也不负所望,做事情也是无往不利,只这次的事情除外……
“老爷,夫人、大公子,账算好了!”这时,宁家正副两位总管匆忙过来,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哆哆嗦嗦的捧着一本账册。
宁珠下意识去拿宁总管手里的账册,可是才碰到册子,却是又收回手。跟着开口:“全部损失是多少?”
这时,宁家几个人也都看向宁总管,仿佛他手里握着的是能断宁家生死的生死簿。
“总共……”宁总管张了张嘴,却有些为难。
宁夙一把拿过账册,迅速以翻,看到最后的尾数脸色一白。但这批货物是他经手,所以即使没有算出损失,他心底也大约有数。
宁珠见长子的脸色,不禁担忧的问道:“多少?”
“购货成本八十万两,不能如期交货的话,按三倍赔偿,便是二百四十万两。如果想要挽回一部分损失,现在立即重新准备货物,可能会遇上恶意哄抬提价等麻烦,大约也得要六十万两。而不能如期的,便是赔定了。所以,总共至少得赔付三百多万两!”却是和凤凌楚估算的差不多!
“什么,三百多万两?”宁夫人身子一软,差点晕厥过去。
“三百多万两!”宁靖跳起来,惊的眼珠子要掉出来,却没有见着多伤心难过。
宁珠也是捂住心口,一副又要吐血的模样。宁夙赶紧扶住他,不过,也经过之前的事情,有了一点承受压力,所以宁珠只是白了脸色,悲愤道:“三百多万两——”
宁夙也是愁眉不展,宁珠又问:“官府那边可有说法?”
宁夙摇摇头:“原来怀疑是人钻在水底凿穿了船底,可是当时我们也找人下水了,却没有见着人。事后追究起来,有人也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如今官府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说尽力追查!”
“狗屁,我看这章知府分明和那凌家是一丘之貉,当初还帮着凌家打妹妹来着!”宁靖跳脚道,“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如今想扳倒咱们家,而后怕是要借由凌家与赫连家的关系,怕到抚台大人的位置吧!抚台这个昏官,关键时刻一点用也不顶,白吞了咱们家那么多年的银子。”
“你胡说够了没有?越来越口没遮拦了!”宁夙呵斥着弟弟,“现在抱怨有什么用?你若是有个主意,现在就去做,没有就少添乱!”
宁靖一噎,垂眼想了想,神色也变得阴狠:“还能有什么办法,如今知府明显偏袒他们。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花些钱请些杀手……”
“二弟!”宁夙听得沉声呵斥。
“这个方法,也不是不可行……”宁夫人这时候却是开口,并且也阴着脸,“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双方已然水火难容。只要他们还在一天,怕都不会放过咱们。所以,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不如先发制人。”
“娘,你糊涂了!”宁夙大声反对道,“这事情起因难道不是咱们先发制人的?可是到如今,咱们一尺,别人回一丈,吃亏的还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