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坐在西亭里的人看着这两个妙人的笑皆是有些疑惑不解,薛炎彬半坐在刚铺好的地板上的蒲团里,侧着身体问着身边的薛洛宇“五哥,你说她们在笑什么?怎么笑的这样欢快?”
薛洛宇收回看着夏盼儿的脑袋,回头看向薛炎神秘莫测道“秘密。”
薛成弘坐在另一侧,他自然也是看到了那两个女子的笑,只觉得这笑比着世上的任何东西都要来的好看,突然又听到身边的人的回答,感觉内心很不爽。
一个侧眸看过去,却是看到薛洛宇端正的盘坐于蒲团之上,面上泛着淡淡的笑意,双眼专注的看着那两个女子中的另一个。
另一个是夏盼儿,这个女子原来是他的女人,是他要娶的女人!
可是现在,别说是娶,就连说话那个女子都不想和他说,当他接到夏盼儿的邀请函时他是激动的、是兴奋的,可来到这里看到薛洛宇和薛炎彬他再也持续不了心中的激动,他只能冷下心中的激动,用着生硬的脸庞去面对、去观赏。
夏盼儿搀着秦宛凝欢快的就朝着西亭内走去。
进了西亭,夏盼儿蹙着眉头看着坐在她们面前的男子,一个抬脚就轻轻踢了踢那本是坐的好好的薛炎彬的瘦小肩膀道:“来,让一让哈。”
薛炎彬用着难以言喻的一张脸彷徨的转过头看着那一脸不爽的看着他的夏盼儿,再转头看着一脸同情的秦宛凝,最后咬着唇瓣用力的转过头缓慢的移着位子来到薛洛宇的身边坐着。
“你再去旁边一点。”薛洛宇看着坐在他身边刚好隔绝了他和夏盼儿接近的距离,他自然是对着薛炎彬不客气的道。
“啊?”薛炎彬看着这个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五哥,再一次的忍辱负重的站起身子走到薛炎彬的另一边不甘不愿的坐下。
夏盼儿看着那人让了位子,再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薛洛宇一个抬腿就要走到另一边去“在这里坐。”可薛洛宇根本不给夏盼儿走动的机会,再看到夏盼儿有要走的思想时就已经伸手拉住夏盼儿的手臂让其在他的旁边坐下,看着一脸不悦的夏盼儿,薛洛宇只觉得很悦。
夏长兴在一边看着这样的一幕,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怒火正在噌噌的往上长着,可是为了薛成弘,她转头看向坐在她旁边的男子,目光并没有看向夏盼儿,心中猛地放松了一些。
“你刚才是不是走路了?”秦宛凝坐下时才注意到夏盼儿的鞋子,鞋面上沾了一些泥土渍便问奇怪道。
夏盼儿的鞋子在车上的时候已经有过清理所以在夏盼儿的白色绣花鞋上只是看到一点点的泥土渍,看起来也不像是之前的那样夸张。
这样瞧着只是觉得鞋面有些黄土的黄渍。
夏盼儿见秦宛凝问起自己的鞋子,笑着向秦宛凝的耳边趴去“我刚刚出恭去了。”
听到夏盼儿的话,秦宛凝的脸上不可抑制的便就是一红。这出恭什么的,在古代的女子上可算是很隐晦的事情,也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就相当于是现在的那种重口味的话题,所以秦宛凝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代女子,自然是有些羞涩的。
在座的男子并不知晓夏盼儿讲了些什么东西,只是看到秦宛凝的脸上一红,一时间也不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事故,可是夏长兴是知道的呀,夏盼儿去出恭还和她说了。
她看着夏盼儿面上的笑意,只觉得这个女子卑劣的可怜,也卑劣的没有原因,身为一个大家的小姐,怎会就跟着一个市井小民一样?哪里有着一个大家小姐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不过她现在还不想开口说些什么,她非常明白今日是一个怎样的场合,也知道今日是怎样的一个重要聚会,自然也是一个同样重要的机会。
中央的木桌上早已摆上了许多的果子和水酒。
夏盼儿看着在座无话应该说是没有对话的几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面前的杯子饮了一口道:“今日邀着各位前来其实真的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着在城内的日子各位也是过的有些无聊,所以今日只是想邀了各位来,以此来让各位放松一下。”
薛洛宇很是满意着夏盼儿的说辞,微微点着头。
薛成弘则是皱着眉头不知该是如何继续,手里拿着酒杯,觉得饮也不是、不饮也不是,最后还是饮了下去。
在这半尴尬、半无奈的氛围里过了些许时间后又听得到几声车马的声音。
众人疑惑着将脑袋看向那声音来源处,只见着不远处驶来几辆有些小小奢华的马车,马车外是挂着黄色的围帘,围帘下方垂着黄色的流苏。
有人在疑惑着,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的不准人来嘛?
然后又见着从马车身后跑来一大群穿着铠甲的士兵,那阵仗很夸张也很威严十足,在场的三位皇室中人自是知晓这样的一个阵仗是因为什么,而夏盼儿因为是知情人士所以一点也不疑惑。
秦宛凝和夏长兴是属于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所以疑惑的看着这样的一幕不知该做何反应才是最好的,反正惊讶就对了!
待那辆那马车停下,车前的帷帐被人拉起,从里面下来一个穿着明黄色袍子的男子,男子墨发束金冠,在身旁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待走的近了,众人才看清那个人是何人。
夏盼儿看着那人的到来,第一个带头迎了出去“臣女参见圣上。”
随后是三位皇室中人“儿臣参见父皇。”
再然后是秦宛凝和夏长兴“臣女参见圣上。”
来的人正是南晋朝的国君文乐帝。
这文乐帝的到来,夏盼儿自然是知晓的,而且是很知晓的,因为他的到来是夏盼儿邀请的,只是这个邀请的名头是让夏正文来开的,以自己的名义去邀请。
当然这来的人不会只有皇帝一个人。
众人在对着文乐帝朝拜的时候,吴皇后也从着自己的马车走了下来,接下来是顾贵妃。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端正的朝着文乐帝走去,站在文乐帝的身边看着跪倒一地的人。
吴皇后以手掩住嘴鼻笑道:“臣妾还以为是陛下想要带臣妾和妹妹来这里欣赏一下,没想到竟是另有一番打算的。”
她看着那跪在下方的女子,那女子她自然是熟悉,夏盼儿,又是她!
顾贵妃上前一步撤开碧荷的搀扶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她自然也知道那人是谁,只是她的心里是开心的,因为她知道夏盼儿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也自然知道文乐帝想要的是什么“妹妹可不敢这样想,陛下自有陛下的打算,妹妹可不敢多加揣测。姐姐自然是不一样的,陛下与姐姐一同前来是尝常事,可妹妹是个什么身份?是绝对不敢这样想的。”
她知道皇后看夏盼儿不爽,也知道皇后看自己不爽,不过自己看这个皇后好像也并不是很爽。
“好了!今日不过是出来赏赏谷罗山,再顺道找些人玩一下,瞎猜什么?若是觉得没兴趣的就立即带人回去!”文乐帝听着身边两人的话,当下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决策,他应该一个人来的,怎么就带了这两个人?
而且还是两个会一直吵闹的人。
看着还在行着礼的众人文乐帝边往西亭里走去边道:“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走到两边,吴皇后拉着顾贵妃从着中间走去,走到西亭里边坐在文乐帝的右边。
接着三位皇室中人走入,然后是夏盼儿、夏长兴和秦宛凝,一众下人都在西亭外低着头守着。
因着文乐帝的到来,这西亭里边倒不会显得多么狭窄,反而是觉得有些宽阔。
这西亭本就宽广,可因为夏盼儿他们之前是采取了最中间的地方布了一个小桌子所以显得拥挤。
可是现在因为着文乐帝的到来,这布置也都因为有专门的人来摆布而变得有些特别。
福隆领着些许小太监端着桃花醉、端着瓜果就放在了各自的桌面之上。
看起来倒像是又回到了那日在宫里的宴会。
男的坐在左边,女的坐在右边。
“今日,你们在来这儿是要做什么?”文乐帝听了一声鸟叫,突然笑了一声“朕可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鸟的声音了。”
文乐帝二十岁为帝,如今已是四十五岁的人,当了二十五年的皇帝,想当初也是在林间走过的人,可是当了皇帝之后,却是很少有机会听到这样自由的声音,如今一听,倒是觉得惬意的紧。
“陛下若是喜欢,大可叫福隆带人去抓了来,那陛下在宫里也能常听了。”吴皇后坐在文乐帝的右边听到文乐帝的话面上一松,率先说道。
这话说的实在不太妥,只是吴皇后并没有察觉到,依旧觉得自己讲的是最好的。
顾贵妃倒是没有言语,只是看着文乐帝原本回味的脸变了一下才回过头,伸手倒了一杯桃花醉递给文乐帝道:“陛下,尝尝这桃花醉可有什么不同。”
桃花醉由三月所开的桃花加入清酒酿制而成,也是南晋朝人最爱喝的酒。
桃花醉,并不醉人。
文乐帝看着眼前的白玉酒杯,轻手接过,慢慢饮入,一入口,酒香溢满口腔,满满的桃花味冲着鼻尖而去,然后又随着那酒慢慢的从着咽喉滑下,倒是压下了他心中原本升起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