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剩下的三名主角的身上,不过因为性格的不同,每个人呈现出来的反应也不一样。
在真凶丛子真出现之前,大部分观众都误以为人是薛意撞死的,虽然也有小部分人觉得那具尸体的死状有点儿不大对劲,但也没往深处想。带着这种想法,后面出现的三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就显得有些好笑了,在看见江沛饰演的男大学生苏周被尸体吓得连滚带爬差点儿哭出声来的慌张神色时,不少人都被逗乐了,失声喷笑了出来。
而吴盈饰演的田恬也没能好到哪儿去,她扮演的大小姐属于智商和常识不怎么在线的那种,就算尸体经历过两辆高速行驶的车的撞击,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她依旧一脸不耐烦地下车去,嫌弃地拿高跟鞋跟戳了戳尸体的手臂。
“喂,挺敬业啊,这回装得还挺像的,在你们这行里你也能算是个中翘楚了吧……说吧,这次想讹我多少钱,我现在在离家出走中,身上可没多少现金……唔,当然,你要是还能爬得起来的话,也可以跟我去银行取,不过我身上只带了建行的卡,所以你得跟我一直到有建设银行的地方才行……”
田恬是个隐性的话痨,说台词要么没有,要么就是长篇累赘的一大段,一念起来就是好几分钟停不下来,当时吴盈为了背这段台词,头发都揪掉了好多根才终于记了下来。
而此时,她对着一具尸体唠唠叨叨显然有些搞笑,在终于发现这女人是个死人后,田恬连高跟鞋都跑掉了才窜回了车,一边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一边把车子开的飞快逃走了。
最后一个撞上尸体的是伍智,他因为某种鬼畜的性质,在原地拿了一大箱的医学工具出来,差点儿没把那女人给解剖了,当然最后事态以他不小心握反了刀,把自己砍了一道才停止了对这具尸体莫名狂热的研究心态。
四人都第一时间地从现场逃走了,但都不约而同地留下了自己的些许痕迹,再加上路段的监控只有这一区域坏了,又不是所有区域都坏了,很快警方就从其他路段的监控里找到了当晚这一时间段经过的车辆,经过排查后,彻底地锁定了这四个人。
四人一开始都为自己的成功逃离而庆幸着,还没来得及庆祝,甚至脸上还挂着劫后余生的笑容,下一秒,警察就宛如从天而降一般把他们给逮走了。
灯光一黑一亮,画面再度清晰起来时,四人都被分隔开了,关在了牢房里接受着单独的审讯。
他们的供词都被做成了对比一样的画面,几乎是上一秒薛意才说完‘地上的尸体是个长头发的女人’,下一秒苏周就一脸慌张地陈述说‘那是个身材很壮硕的男人’,当吴盈回忆着说‘是那个女人突然从旁边的坡上冲下来撞在我车前面的,她肯定是想讹我’,伍智就会紧接着微笑说‘那个女人一开始就躺在地上,我想她或许是想自杀?总之……一切都和我无关’。
四人都各说各的,几名接受审讯的警察都一脸不耐烦,有种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感觉。
这一段是全片的高潮,不少伏笔和埋线都藏在这些看似平淡无奇的供词里,还有不少人发现,薛意的供词里关于她当晚的经过,很多其实是在她开车时就埋下的线索,那些当时看来有些无聊让人走神的小动作,其实都是和现在她的供词环环相扣的。
最重要的是————她看似坦诚,实际上却撒了谎!
她撒了谎!
到了这个时候,观众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那些看似无聊的镜头其实都暗含深意,一时之间都有些懊恼后悔,觉得自己有看漏的地方。
明白这一点后,观众们本就集中的精神又认真了几分,对于这四人的供词几乎是一字不落地在听着,认真地寻找着里面的破绽。
很快,大部分人都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实————这四个人,都在撒谎。
显然,他们并不想担下这份杀人的罪责,想要逃脱可能到来的牢狱之灾,而且他们并不知道有另外三人的存在,误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嫌疑人,从而证词愈发地肆无忌惮,几乎到了和其他几人所说的南辕北辙的状态。
光是看到那几名警察一脸无语的表情,观众们都能笑得前仰后合。
不过笑完后,他们就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
在第二镜头里展现出来的警方对女尸的种种勘察解剖结果来看,似乎都和薛意那晚看见的画面有些微不符的小细节存在,但如果不是薛意是凶手,那凶手又是谁呢?
片子本身的快节奏性质使得凶手很快就展现在了观众面前,看见丛子真那张气质大变的脸出现时,不少人都惊讶了一番。
不得不说,找个这种反差颇大的老好人来演这么个穷凶恶极的大坏蛋,还真是……有一点刺激呢。
观众们都被这部电影层出不穷的新奇点给彻底勾起了兴趣,坐在后排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往前探,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害怕错过了太多的细节而后悔。
丛子真饰演的凶手林平俊是个很平凡的男人,为了饰演这个角色,丛子真也对自己的形象做出了一些牺牲。他的肚腩在宽松的T恤下微微凸起,穿着一件有些脏的工装外套,脸倒是拾掇得干干净净的,看不见胡须,一笑起来一边嘴角有些微微的下撇,带着种说不出的阴狠。
他整日都在四处作乐,说话总带着些低俗的味道,在四人还在监狱里容色憔悴地努力脱困时,他却面带油光整夜整夜地在酒吧或是私人场所喝酒赌博,晚上睡得更是比谁都香,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个无故惨死的女人一般。
在剧情中间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是四人终于被允许和自己的家人通话的权利,不管之前有过怎样的怨怼,此刻的他们都是诚心诚意地思念着这些亲人或朋友,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同时,他们也终于先后得知了另外三个嫌疑人的存在。
在长时间警方的压迫下,在法院的逼问下,在环境的恶劣和对亲人的思念的双重作用下,这四人都不约而同地萌发了隐隐黑化的苗头。
毕竟人性都是复杂的,在另外三个嫌疑人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是不是只要想办法把罪名甩给他们,就能获得离开这里的可能呢?
四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