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连我们刘家的大公子都没听说过,你……你……你是不是刚来流苏城啊?”刘一季身边的一个少年,似乎只对你字结巴,你你你了半天,其余的说得倒还算是清楚。
陈烨听得那人说完之后又道:“流苏城我来了多少次与你何干,流苏城可不是刘苏城,我何必要听说你等大名?”
刘一季看着陈烨的眼睛还是有些发怵,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望着陈烨有一种令他产生心悸的感觉,但是在流苏城的地界上,他还没怕什么人,即使是一名修道者,听了刘氏一族也陌不给他们三分薄面。
“你……你……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流苏城居然敢说不认识我们家公子,你……你……你这回死定了,就是刚来流苏城的九离福主也要亲自到……”那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刘一季给打断了。
刘一季一拍那少年的脑门,骂了一声滚,之后说道:“九离洞主乃是家父好友,什么亲自?你懂个屁!”
“是,是,少爷,小的该死,我看他们两个有点像是修道的苦修,所以想要用九离福地的福主之名吓他一吓,也好让他将那美人拱手相让啊!”那少年被刘一季骂了一通之后才弯腰上前小声说道。
刘一季听后顿时点了点头,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对着陈烨与陈晴放声大笑起来,片刻之后说道:“不错,不错,这美人儿今天要是跟我走了,或许我一高兴,就放了你,你不要不拾抬举。”
陈烨的耳朵何其聪慧,早就听到了那少年小声的嘀咕声,于是低下了头仔细想了一想这个刘氏到底是何方神圣,终于片刻之后想到了一点眉目,当初他与陈宗德来流苏城经商时,曾经听长期居住在流苏城里的人说起过,流苏城有三不惹,一不惹东方家,二不惹西门家,三不惹刘家。
这三家乃是流苏城里的大户,把握着流苏城七成以上的势力,各行各业无不插手,更传闻称这三家与仙门圣地有着不可分割的利益关系,就连太一圣地下的洞天福地都要敬他们三分,有传闻说三家皆有人在圣地中占据着很高的位置,但是那时陈烨只当是传说听听,只是做一个小小的药材生意,根本就没有往更深了去打听,如今不曾想居然会碰到刘家的人。
看着陈烨那陷入了思索的样子,刘一季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了他,于是自己壮了几分胆子,将钢刀扛在了肩膀上,一点一点的靠近了陈晴,还时不时的拿着眼睛打量着深思中的陈烨,生怕他来个鱼死网破似的。
“美人儿过来跟着我吧?进了我们刘氏一家,可保你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刘一季一边说一边对着陈晴招了招手,样子简直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两只眼珠子都开始冒起了绿光,似乎陈晴已经躺在了他的怀里似的。
陈烨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刘一季那贪婪的目光,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只一拳就将刘一季给轰飞了出去,倒飞了十来丈才离了下来,扑通一下落了地,然后就听哎哟一声传了过来。
那原本还以为刘一季会能得手的众少年,看到刘一季的身子飞起来的瞬间,全都变得呆了,何时见过这种场景啊,平日里刘一季欺负哪一个人时,都是别人受苦,今天可算是有了看头,可是想归想,他们立即就奔向了刘一季倒飞而去的方向,像是躲避灾祸一样逃离了陈烨。
陈烨收回了手,看了一眼那倒飞出去的刘一季,淡淡说道:“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而已,晴儿,我们走!”
陈晴拉着陈烨的手头也不回,直接就兴高采烈的朝着流苏城走去,只不过约十里远近,越是往流苏城靠近路上遇到的人就越多,做什么的都有,而且不时还会有马车经过,在官道上扬起不少的尘土。
两个人也不避讳尘土,如同其他凡人一般在尘土中行走,这样体验生活的方式让两个人都会心一笑,距离流苏城下一里之遥时,就已经可以看到那巨大的流苏城三个大字了,那是一块长约十丈高约三丈的巨石直接设在了城墙拱门之上,据说上面那雕刻着的流苏城三个大字,乃是当今炼器大师黄元道重新雕刻上的。
流苏城内热闹非凡,各行各业数之不尽,人群密集,几乎都要达到比肩接踵的地步了,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片繁荣。
两个人挤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才来到了陈记药行,陈记药行的掌柜一看是陈烨与陈晴两人,顿时惊讶的请进了阁楼之上,迅速让人泡好了茶,备好了点心一起端了上来。
“安伯,好久不见了!”陈烨与陈晴围着一张圆桌坐下来之后笑着与陈记药行的掌柜问候道。
陈安激动的点了点头对着陈烨与陈晴开心的笑了笑说道:“也不知道公子与小姐来,怎么不寄信通知一声呢?听说公子与小姐去了神霞洞天,陈安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公子与小姐了。”
陈烨请陈安也一同坐下之后,握住了陈晴的手对陈安说道:“自从爷爷死了以后,我是与晴儿随着父亲去了神霞洞天,不过呆了一段时间发现,那里并不适合我们,于是我就与晴儿又回来了,暂时不想回飞雪镇,想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还请安伯为我们安排安排。”
“哪里话,哪里话,宗主他……哎,公子与小姐都安心地在这住下吧!只不过……自从宗主他老人家死后,陈记药行因为少了族内的援助也快要经营不下去了,不过我有信心将他做好!”陈安似乎不愿意提起,可是当着陈烨的面还是提了一句。
“出了什么事?爷爷显然是想将以后的重心都放在这一面的,怎么会经营不下去呢?”陈烨不解的问道。
陈安摇了摇头,刚想说话,一个伙计推开了门,端着一个果盘进来了,他将盘子当中的茶壶与水杯放下,又退了出去,陈安则指了指那伙计对着陈烨与陈晴说道:“这是一个哑巴,两个月前被人割了舌头,若不是我救了他,他可能就没命了,药行的生意不是很好,如果不是不用发给他工钱,我也不会多养一个闲人了,他又不懂药……”
陈烨与陈晴一直没有打扰陈安的话,仿佛这个与他们爷爷同年纪的老人正在述说着心中的诸多委屈似的,听得陈安接着说道:“割了他舌头的人是东方家的一个少爷,只因为那东方家的少爷是个口吃,遇到了这个哑巴,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东方家的少爷以为这哑巴是在学他,当时就叫人把他的舌头给割掉了,这哑巴被割了舌头之后没命的跑,跑到了咱们药行门前就昏了过去,我当时正要出门,看到一个人嘴巴不住的往外流血,想也没想就让人将他抬到了药行里,等我将他的伤势稳定了之后,就听得外面有人叫骂,我出去一看,有十来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堵住了药行的门口,说要让我交人,我就上前理论,可是东方家的人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上来就是一通乱打,多亏了当时药行里有十来个伙计,总算是没把我这老骨头给交待出去,后来……”
说到这儿陈安好像才说到了自己的痛处,眼泪居然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了他是东方世家的少爷东方正,不过因为我无端的庇护了一个哑巴,我们之前在流苏城建立起来的商铺与其它一些小的产业全都被东方家利用手段给夺去了,两个月的时间,在流苏城里就只剩下了这么一间药行,飞雪镇那边知道了这面的事也已经打算退出流苏城了,但是……但是宗主他一心是想将陈氏一族的重心迁往这里的啊!”
陈烨又怎么能不知道陈宗德的心思呢,虽然他当时的年纪不大,可是陈宗德总喜欢给他讲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总说人多的地方如何繁华如何好,那一切不过是陈宗德为了这个捡来的孙子在大一点的地方可以寻获到传说中的妖元丹,虽然他只是听说了一次,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将一切重心搬往流苏城了。
流苏城人口众多,远非飞雪镇与天水镇那样的小镇可以比的,虽然妖元丹是连苦修们都极为青睐的宝物,可是在流苏城里就不会显得那么的少见,因为这里有大型的拍卖行,虽然像妖元丹那类的东西交易很少,可是却时不时会有那么一颗两颗的出现,陈宗德虽然没有对陈烨说起过这事,但是他偶尔翻看陈宗德与陈敬松的书信时,表述过这样的意思,但是毕竟转移重心是一个大家族的根本利益,稍微不甚就有可能搞砸。
可是听了陈安这一翻话之后,陈烨对这个东方世家的东方正,默默地记了下来,只因为别人与他有着那么一丝相同的处境,就割了别人的舌头,这到底是多么残暴的一个人啊,而且还要牵连到其他不相干的人身上,即便是这些事情都与陈烨没有多大关系,假如有一天见了这位东方少爷,他也要好好的教训教训。
“安伯,那飞雪镇那边没有了资金来源,这里的生意又有些受阻,还能坚持多长时间?”陈烨想了想之后问道。
陈安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已经叫下面的伙计去采集药材了,等他们回来之后坚持半个月不成问题,之前几次都被东方家与刘家的人给半路截走了,不过这一次,我让他们乔装打扮出去的,应该……只要进了流苏城,我们至少还能坚持一个月……”
“什么?东方家的人与刘家的人打劫我们的药草?”陈烨一听顿时就恼火了,这是什么世家,怎么能做这么卑鄙的事情呢?你如果是凭借正常手段打压别人,那也就罢了,输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但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那陈烨就有点想要骂娘了,顿时心中涌起一道难压下去的邪火,恨不得一把将东方家与刘家给烧个干净。
陈安摇了摇头,难过道:“他们都是在流苏城外劫去的,我们根本就抽不出多少人去解围,几次都被他们给弄走了,现在药行里的药草基本上都是东一点西一点偷偷带进来的。”
陈烨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跳起三尺高,陈晴也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陈烨说道:“烨哥哥,没见过欺负人欺负到这处地步的,我们找他们理论去,只是一个小小的世俗世家居然这么的嚣张!”
陈烨被陈晴这么一说,顿时想到了他们初入流苏城时陈宗德对他说的那句三不惹,这三不惹当初只是将他们与传说中的仙门圣地太一当成了传说一听,如今想想,真要是动起手来,不知道会不会有太一圣地的人出面,于是他慢慢地坐了下来,也让陈晴坐了下来说道:“且慢,不着急过去理论,而且多半人家也不会承认,我们要想一个好一点的对策才行……”
陈烨的话还没有说完,阁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上楼来了,陈安听得声音急促,于是站了起来,准备出去时就已经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陈安赶紧说道。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打扮的像是一个叫花子,手臂上此时不时的流着血,有一条三寸长的刀口,一见到陈安就慌忙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安伯,我们秘密带回来的药草全都被外面的那群人给劫走了,这一次他们还带了刀剑,说如果我们不关门大吉,再有往流苏城运送药草的话,就会结果了我们的命啊。”
陈安看着那人的刀口,赶紧从怀中取出一块白布,然后缠绕了起来,一边缠那伤口一边问道:“其他人都怎么样了?没有伤着人命吧?”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警告说再有下次一定会杀了我们的,安伯……我……我还有年幼的孩子要养,我准备明天开始就回飞雪镇了,这个地方真的呆不下去了啊!”
陈安听了那人的话之后,踉跄退后了两步坐在了圆桌前的圆椅上,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声音哽咽道:“宗主啊宗主,是我毁了您老的一片心血啊,陈安对不住您,都怪我……都……呜……”
一个接近六七十岁的老人在此时此刻竟然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放心痛哭了起来,看着他那明显佝偻的背影,陈烨忽然想起了陈宗德,于是他缓缓地站起了身,走到了陈安的身边,拍了拍陈安的肩膀说道:“安伯,你放心,爷爷的心血不会就这么毁于一旦,下一次采集来的药草就让我护送进流苏城吧!”
陈安哽咽了半响,止住了哭泣,对着陈烨说道:“可是公子,目前陈记药行的账房上估计也剩下不了多少金币了,采集的药草需要当场付清一千金币的,这一千金币平日里可不显多,但是如今……”
陈烨一听于是也皱起了眉头,对于金币这种东西,一个苦修基本上用不到,所以他的手中也根本就没有一块,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弄一比金币再说,想了半天,他终于是想到了一个来钱快的地方,那就是拍卖行。
想到了拍卖行之后,陈烨心中定下心来,对那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说道:“你先下去养伤吧,先不用急着回家,药行也不会再让你们出去冒风险了,安心留下来做事吧。”
听了陈烨的话之后,那中年人疑惑的看向了陈安,只见陈安点了点头,他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陈烨见他退了出去之后,于是走到了门边关上了门,对着陈安说道:“安伯,进的药草一千金币就可以了吗?”
陈安听得陈烨寻问,于是回道:“一千金币不能再少了,否则那些药草商贩就不会交易了,他们不止供应我们一家药行……”
“哦,这样子,我明白了,安伯,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最迟后天,我会准备好那笔金币,你如约向那些商贩要货就是了。”陈烨对陈安说道。
陈安也想不出来陈烨有什么方法,但是看到陈烨那淡定的目光,心中也安定了下来,似乎在茫茫大海上找到了依靠。
等陈安下了阁楼,陈晴给陈烨又倒了杯茶水问道:“烨哥哥用什么办法集得那么多金币啊?”
“拍卖行!”陈烨轻轻一笑说道。
陈晴听得陈烨这么一说,顿时心中明了,不过接着就问道:“可是我们现在手上的东西可都是稀世珍宝,拍卖了岂不是有些可惜?”
“呵呵,别忘记了,我可是一名黄阶禁器炼制师啊,别的东西没有,可是炼制一件攻击型禁器我就不信拍卖不出个好价钱,要知道这可是俗世啊!”陈烨笑了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