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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王御海让众臣给长生门贵客敬酒,顿时军方的将军们都望向勇伯候奢治无,不少怒容浮现,对刚才他的软弱态度,十分恼怒。
尤其奢治无身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更是眼里喷火,盯着楚飘渺,恨不能出手杀了她。
奢治无此刻也冷静下来,他要是再不表明态度,他手下这些将军可就不听他号令,自行行事了。这可对于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是一大打击。
他霍地站起,大声说:“岛王,刚才我看楚特使是一个女人,这才勉强喝了一杯酒。可要说长生门贵客,那臣可不敢苟同。长生门是我岛死敌,少我无数岛人,岂能和他们喝酒呢?两国交战,文臣作为使者,可以喝酒。可是我们要死战的军人,绝对不和敌人喝酒。”
王意站起身来,问道:“侯爷气概过人,勇武天下闻名,数日前俘虏我军无数,本人十分佩服。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前是死敌又如何?以后难道不能化解,成为朋友吗?”
奢治无霍地怒目圆睁,大声道:“和敌人勾结,卖国行为,素本候不敢苟同。”
一句话便把王意逼入了绝境。
卖国之罪是最重的罪名,就是岛王也承受不起,他不禁脸色都微微一变。军队是他最依仗的势力,尤其是非常时刻,更不能得罪,他心里都噎了一口气,十分不顺畅。
“与敌人勾结卖国,呵呵,说的好。原来勇伯候奢治无竟然是一个卖国贼。”
王意手里把玩着酒杯,一副玩味的悠闲样子。
“你?”奢治无勃然大怒,差点就要掀翻桌子,扑将上来,总算还有大将风度,片刻沉静下来,可是这卖国贼的罪名实在太大,可是承受不起的。怒喝道:“好,你既然说我是卖国贼,你便拿出证据,要是拿不出来,便别怪我治你一个污蔑王侯之罪。”
王意冷冷地说:“你当真要我说?”
奢治无给气得够呛,似乎王意当真有他卖国的罪证一样,怒吼道:“你快说。”
王意仍旧慢条斯理地问:“我问你,陷仙岛现在缺乏物资,百姓缺乏粮食,你可知道?”
奢治无鼻子重重地喷出一股浊气,“当然知道。否则本候为何会不惜生命,亲自带亲兵围剿你们。躲着了大批粮食。现在粮食已经发放下去,挽救了不知道多少生命。”
王意继续问道:“如果没有粮食,灾民为了活命,是不是会投靠到叛军那里,甘愿为敌军卖命?”
奢治无一怔,叹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灾害太大,天灾难以抵御,粮少人多,也是没办法,不可避免的事情。”
“啪”地一声,王意重重地一拍桌子,“你竟然知道岛里缺粮,会让灾民加入叛军,壮大敌人实力,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不让岛里多增加粮食。说,你是何居心?是不是和庄言那叛贼私下里勾结好了?”
“我!”奢治无被王意给骂得气势顿消,吼道:“我曾不许岛里多增加粮食?我何曾和庄言那叛贼私下里勾结了?”
王意怒喝道:“你还不承认,长生门答应给岛里运粮,你为何反对?要不是你私下里和庄言那叛贼勾结了。你有何理由反对?”
“这!”奢治无给王意的大帽子压下来,实在难以反驳,他智谋颇多,可是将军出身,性子暴躁,平素都是有智囊在旁边提醒,这时给王意气得脑筋乱了,也听不见旁边的谋士的提醒。
“长生门是敌军,和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岂会安好心?”
“只是和陷仙岛互相换取粮食,有何不安好心?倒是勇伯候一味反对,似乎有帮助敌人之嫌,你若不是私下和敌军勾结,便是希望敌军势力增大,然后你想浴血奋战,才能取得更大的功劳,捞取功劳和资本,是也不是?”
岛王御海接到情报,知道叛军势大,现在闹天灾,朝廷实力有限,顾忌不了那么多灾民,灾民人心惶惶,每天都有许多饿死的人,因此揭竿而起的陆续多了起来,他十分烦恼,此刻一股火气上来,也霍地站起,对奢治无怒喝道:“勇伯候,我问你。你为军队之首,能征善战,你说今日叛军,你有没有把握消灭他们,平息叛乱。”
勇伯候奢治无对于这么重大的问题,可不敢胡说八道,“敌人势力极大,恐怕难以一时肃清。不过军人死国家。臣和手下士兵一定拼死为大王效力。”
岛王御海顿时泄了一口气,沮丧地坐下,“如今形势危急,可不单靠你们军人就能解决问题。局势已经十分明显了,就算没有叛军作乱,要是没有粮食救助,我岛民也要死伤无数。何况有叛军祸乱岛上,将会造成壮人大乱。要是没有粮食援助,我看壮人恐怕难以逃过这一劫。本王和众文臣商议,决定和长生门交换粮食,以应付这次危急,你们军方商议商议,看看是否可行。我知道你们父亲兄弟,实在长生门的敌人手里无数,可是现在只是和长生门互相交换粮食,并不是和解,你们看看,到底可不可行?”
将军们都议论纷纷,他们也都不是傻瓜,知道真要拒绝援助,恐怕陷仙岛得大乱。叛军势力极大,利用灾民,和他们作对,两方一场厮杀下来,壮人能活下来多少都是问题。
不过要想化解千年的仇恨,也很难办,许多人大声说就是死了,也不能要长生门的援助。
这些军人内部许多人被游说过,支持和长生门通商的也很多,军人大多是武夫,再加上蛮人性子直,吵得厉害,甚至要掳起袖子,要打上一架。
奢治无怒吼一声,制止了他们,“成什么样子?敌人在眼前,不和敌人动刀,和自己人打起了,让敌人笑话?”
这时候忽然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悲泣地跪下来,大声道:“侯爷,既然事情无法决断,便按照我壮人的规矩好了。我要和那楚飘渺三刀赌命。如果她赢了,便两家通商,如果输了,我不仅替大哥,二哥报仇了,也要和敌人继续死战下去,不死不休。我们壮人勇猛无敌,岂会被小小的困难给难住呢?”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三刀六洞,是壮人几千年来留下的祖宗传统,如果两个人仇恨极大,或者都有道理,纠缠不清楚,没办法解决,而且恩怨又大到必须分出结果。便各拿三把飞刀,自残身体,谁刺的最狠毒,坚持到最后不倒,谁就赢得胜利。这比的是勇气和生命。就算你武力再强,要是欺负弱小,被弱小以命相博,互相自残,说不定输的也会是你。这就是匹夫之怒,不可轻视。
这是蛮人古老的传统,没有人可以制止。那少年见奢治无无奈地叹息着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朝楚飘渺喊道:“楚特使,我乃被你杀死的萧大胆,萧二胆之弟萧若无,你可敢和我三刀六洞赌命,来决定到底听谁的?”
旁边有壮人大声给楚飘渺解释三刀六洞赌命的规矩。两个人各拿三把一模一样的长约一手的匕首,各朝身体要害刺去,刺的部分必须一致,谁最后站着不倒,不死,谁就是胜利者。
楚飘渺容颜艳丽,可是此刻面陈如水,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气,沉声道:“这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