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真有那么大的权势?”关山月暗自吃惊。
高氏笑笑,“有与没有,慢慢看吧!”
关山月起身,“这京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恐怕一个石头拍下来,都是非富即贵的。”
高氏叹气,“是啊!咱这接触的,不过才是小部分而已。”
“不管了!我还是去听老太太说闲篇吧!姐姐要不要一起来?”关上月冲着老太太屋那边丢了个眼色。
高氏道:“那段老皇历,二十年前老太太就讲给我听了。如今,就要离开那家了,实在没兴趣吃回锅饭。你去听吧!我有些事,还得跟松儿再嘱咐一下!”
关山月就出了花厅,直奔老太太屋里而来。
高老太太正歪坐在软榻上,颜十七坐在旁边,握着小拳头,给她揉腿。
见关山月进来,颜十七就抿嘴笑,“舅母这也是要听陈年旧事吗?”
“说到哪儿了?”关山月到了近前,坐到了丫鬟布置好的凳子上,“若是快说完了,母亲可要倒回去再给我说一遍啊!”
高老太太唇角掩不住的笑,“想听故事不早来!那个呢?”眼神往门口瞟,“还来吗?”
关山月一看老太太躲闪的神情就明了了,这还是怵着女儿呢!
生怕女儿嫌弃她大嘴巴。
关山月道:“姐姐说了,她对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不感兴趣呢!”
颜十七忙道:“我感兴趣!外祖母赶紧开始吧!”
“敢情还没开始啊?”关山月笑。
颜十七翘了唇角,“外祖母这不是防着舅母来找账,生怕再多讲一遍嘛!”
高老太太就被逗得眉眼含笑,“说起那老颜家,当年就是一笔糊涂账啊!”
颜十七道:“不就是妻变妾嘛!我其实早有耳闻,只是,内里究竟什么样儿,却是不得而知。”
高老太太长叹一声,“那就要从颜寿泉那个人说起了!那就是个属藕的,肚子里全是心眼。”
“外祖父也说过,祖父是个很精明的人!”颜十七附和道。
高老太太道:“男人在朝堂上精明,本无可厚非。但若把精明用在算计女人身上,就令人不耻了。”
关山月道:“也是说,当初的妻变妾,另有隐情了?”
高老太太道:“那庄氏就是个傻的,遇到颜寿泉那厮,还不被算计的骨头都不剩啊!想当初,百年世家颜家在经历了新旧更替后,已经渐渐的败落了。到了颜寿泉这一代,读书好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关山月道:“子弟不兴,传承就难以继续。”
高老太太道:“嗯!颜寿泉的确是很会读书,同时也很会做人。他是家里的独苗,年方十八娶妻庄氏。那时候,庄家在莒州只是富庶之家,并不显贵。”
关山月道:“莫不是跟我们关家一样,只是商家?”
高老太太点了点头,“不错!颜家的败落不仅在读书上,在银钱上也日渐不济。颜寿泉娶了那庄氏女,其目的不言而喻。”
颜十七咬唇,“有了银子,才能打点好做官!”
“我家槿儿就是聪慧,一点就透!”高老太太喜道,“别捶了,歇一歇。”
关山月蹙眉,“那颜老爷子娶了庄氏,该不会只是为了银子吧?”
高老太太冷哼,“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了。那庄氏虽然出身于商户,却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性子最是柔顺不过。”
“外祖母见过她?”颜十七插话问。
高老太太道:“见过一面!”
颜十七大为惊异,“那庄祖母不是说一直都在莒州呆着吗?”
高老太太道:“话还得从头说起,庄氏嫁给颜寿泉三年,无所出。三年后,颜寿泉进京赶考,中了一甲进士。那颜寿泉虽然个子不高,但模样还是很有几分颜色的,加之很会来事,很快在京城便名声鹊起。不仅考了当年的庶吉士,进了翰林院,更是得到了当时的吏部尚书的赏识。”
“可是姓习?”颜十七问。
高老太太点头,“不错!正是习家!颜寿泉经常的出入习府后,不知怎么的,就让当时待字闺中的习氏给看上了。习氏是习尚书的孙女,虽是庶出,但尚书府的身份也是不低的。”
“呀!”关山月惊呼,“那颜老夫人是庶出啊!”
高老太太冷哼,“看她现在人五人六的,真要扒拉出出身,她可就现了原形了。老一辈里谁人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也就是老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她这就嘚瑟的不行了。”
颜十七憋着笑,觉得她这外祖母损起人来,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习家的人呢?进京后怎么好像没听到那边的动静啊?”
高老太太道:“富不过三代!早就淡出京城了!”
关山月道:“看那习尚书能容许自己的孙女嫁给一个糟糠之妻下堂的人,就知道习家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这样子从根上就坏了的家族,能长久到哪里去?”
颜十七伸了大拇指,“舅母一针见血!”
关山月忍不住的咧嘴。
高老太太道:“那习氏固然可恶,但最可恨的还是那颜寿泉。也不想想,那庄氏嫁给他,虽然没能生下一男半女,但在公公婆婆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关山月道:“既是如此,那颜老爷子要休妻,双亲能乐意?”
高老太太道:“休妻?那颜寿泉能让自己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来影响自己的仕途吗?”
颜十七一怔,“难不成还是庄祖母自请的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