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七道:“也就是说,太子之所以开了惊鸿坊,其目的也就是为了收集官员之间的信息,对吗?”
杨滋道:“是的!但是,出入惊鸿坊的毕竟没有女子。所以,惊鸿坊那边的消息也就有些片面。因此,也就有了这锦祥坊。”
颜十七揉揉眉心,“恐怕,这锦祥坊正是锦瑟为你量身定做的吧!”
杨滋面露痛苦,“瑟主觉得我有设计首饰的天赋,觉得不用可惜了。”
颜十七道:“太子的人最近可找过你了?”
杨滋这次是真的惊诧了,“你如何知道?”
颜十七道:“蜀葵成了这里的老板娘,太子只要不是个傻的,就应该能猜到什么呀!”
杨滋咬牙道:“那又如何?这锦祥坊,我是不会交出去的!瑟主最后时候曾经交代于我,将蜀葵嫁于牛掌柜,就不怕有那么一天。就算那一天来临了,让我也不要怕。”
颜十七眸光转冷,“是想着让某些人,眼瞅着,却吃不到吗?”
杨滋握拳,将那个包着小铃铛的帕子紧紧的握在了手中,“我会对抗到底的!”
颜十七道:“你拿什么对抗?你那当侍郎的父亲肯吗?你可别忘了,你那继母可是镇海侯府的人。镇海侯府正是太子最大的靠山,你与之对抗,岂不是拿鸡蛋撞石头?”
杨滋道:“我就算把锦祥坊毁了,也不会让它落入太子之手的。”
颜十七叹口气,“杨姐姐,是人就都有弱点的!杨老夫人是眼下最疼爱你的人,他们若是拿她威胁你,你当如何?他们若是想拿整个杨侍郎府陪葬,你又当如何?”
杨滋的脸上便现出了慌乱的神色,“我------我------”
颜十七轻轻叹气,“锦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杨滋咬唇不语。
颜十七道:“那我来问你,锦瑟会帮沥王登上太子之位,最初肯定是对太子死心塌地的。你作为羊卫,也定然知道,帮锦瑟做事,也就是在为太子做事。那么,锦瑟对太子起了二心,你是从什么时候察觉的?”
杨滋面露惭色,道:“若说真正的醒悟,要从瑟主死后。若非恨极,怎么可能挥刀刺向太子妃。就算最好没能将其刺死,只是划伤了她的脸,那也是因为恨极。要知道,太子妃其人,一向最自负的就是她的容貌了。毁了她的容貌,跟要了她半条命差不多。”
颜十七喃喃道:“也许,她那一刀,不是偏了,就是要毁其容貌。相比较快刀而死,痛苦的活着,才最难熬。”
杨滋道:“或许吧!瑟主一死,再想起从前。这锦祥坊的创建是在五年前,那个时候,瑟主就应该已经开始防着太子了。不然,这锦祥坊的存在也就不会一直瞒着太子了。”
“也许那个时候,她虽然对那个男人有些失望,却还是希望多一些。女人对于感情的付出,总是易放难收的。”颜十七忍不住的感慨。
杨滋看向颜十七那张年轻的小脸,“若是不看你的样子,还以为说这话的人已经上了年纪呢!”
颜十七耸耸肩,“谁让我聪慧呢!自然领悟能力也就非同一般了。”
杨滋失笑,“话题这般沉重,你倒还有心情往脸上贴金。”
颜十七道:“越是艰难的时候,也应该保持乐乐呵呵的,那样子,也可以迷惑敌人啊!”
杨滋重重的叹气,“我做不到你那样子豁达!实话说吧!这些日子来,我之所以没有去看你,就是因为分身乏术。这件事情,解决不好,我是极有可能万劫不复的。”
颜十七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荷包,将内中之物倒在掌心,“姐姐看看,这是什么?”
杨滋一把将那物抓到了手里,放到眼前细细端详。
举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手中的银锁,更是让人觉得因抓不住随时会掉落地上。
“姐姐,可要认仔细了!”颜十七道。
杨滋捧着那个银锁跪倒在地,扬起泪眼,“怎么会在你这里?”
颜十七道:“朱算子说,见此物如见新主,对吗?”
杨滋,摸一把眼泪,惊喜的点点头,“是的!这个银锁可是赵大人送给你的?”
颜十七道:“杨姐姐可怕得罪太子一伙?”
杨滋道:“妹妹可能做的了赵大人的主?”
颜十七道:“你跟着锦瑟那么多年,难道不知道赵大人对锦瑟的死心塌地吗?”
杨滋道:“我愿意把锦祥坊交给赵大人!”
颜十七蹙眉,“交给我不行吗?”
抬手,将杨滋从地上托起。
杨滋苦笑,“这锦祥坊如今就是烫手山芋,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交到妹妹手上,岂不是害了妹妹?”
颜十七扯动唇角,“锦祥坊每年的进项不少吧?姐姐就真舍得?”
杨滋叹气,“你还不明白吗?这锦祥坊原本就不是我的!而是瑟主的!我只是明面上的拥有者。”
颜十七道:“你现在无论把锦祥坊交给谁,只要不是交给太子,就都是把太子一伙给得罪了,杨姐姐可想好了?”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杨滋目露坚定,“卖主求荣那种事,我是断断不会干的。”
颜十七道:“他可是储君啊!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之人!”
杨滋道:“储君不是君!”
“那么杨家的人呢?你那继母一旦知道你手中有这样的产业,会善罢甘休吗?”颜十七说出心中的忧虑。
杨滋一个闺阁女子,拥有那么大的产业,这对于杨家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