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翀不动弹,“我明日就该上朝了,届时,您想让我在您面前碍眼都没空呢!”
老夫人便懒的搭理他了,转向颜十七,“男人都是有多面性的,习惯了就好了啊!”
“嗯!”颜十七点头,“我正在努力适应!”
老夫人就噗嗤笑了出来,“你这丫头!也是嘴贫的!”
颜十七笑笑,“祖母,咱还是来说说这五十万两吧!”
老夫人道:“嗯!公中的五万两是你应得的!除外,我这有五万两,你母亲那里出了五万两,你嫂子那里出了五万两。再有就是卫国公府那边借了五万两,翀儿跟皇上合伙做生意弄了五万两。还有二十万两,你也知道了,是跟皇上借的。”
颜十七愣愣的听完,却没有接话。
虽说是东拼西凑,但似乎赵翀做起来,也没有那么艰难啊!
难怪他当初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应下了。
胸中有丘壑,自然就大无畏。
老夫人道:“十七,你要知道,男人开口借银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颜十七回神,“嗯!我知道!既是如此,那就都赶紧还了吧!”
老夫人就看向赵翀,“让你媳妇帮你还银子,你也好意思?”
赵翀勉强抬了抬眼皮,“反正我以后挣得银子都是她的!”
老夫人大笑,“小十七听明白了吗?他这是把自己卖给你了呢!”
颜十七也跟着笑,“嗯!我替他把债填平了,这以后他就等于是欠了我的了,恐怕得用一辈子来还债了。”
赵翀也不恼,反而咧嘴,露出森森的白牙。
晚饭时候,各房来请安,老夫人就把那五十万两银子的事情说了。除去公中的五万两,其他的能当场还的,都当场还了。
包括老夫人自己的五万两和温氏的五万两。
世子夫人简氏还在月子中,老夫人叮嘱了颜十七亲自去还。
颜十七只拿走了公中的五万两,以及当初跟皇上合伙卖策论的五万两。
至于借了皇上的那五万两,老夫人和颜十七的意见一致,那就是先按兵不动,待到时机成熟了再还回去。
此一番举动,不管别人是如何看法,温氏就又高看了颜十七一眼。
这会儿,也是信了羊毛终归出在羊身上。
当初,赵翀扛下这五十万两的时候,温氏嘴上不说,心下也是颇有微词的。
现在看来,人家颜十七压根儿就不是那见了银子就拔不出眼的。
等到诸人散去,颜十七却还赖在老夫人这里不肯走。
她主要是想到马车里的话,有些想逃避。
老夫人不明就里,“十七喜欢呆在我这儿,那就多留一会儿!”
赵翀哪里肯依,“我这明日可要早朝呢!得早起!”
这个借口一出,老夫人也就赶人了。
颜十七没有法子,只得随了赵翀离去。
晚风习习,带来了些许的凉爽。
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分外的皎洁。
赵翀的脚步很快,也不说话。
颜十七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追上,然后主动拖住他的胳膊,“这么好的夜色,你就不能有点儿情致?”
赵翀叹了口气,“我在生气!”
“呀?”颜十七主动将小手塞到他的大手里,“我这里有十万两银票,都给你,买君一笑可好?”
赵翀失笑,哪里舍得真生她的气。用力回握住她的小手,“以后,搞清楚谁在你心中是第一位的啊!”
颜十七道:“当然是夫君你了!”
赵翀道:“知道是我,还赖在延益堂不肯走?”
颜十七哭笑不得,“敢情,你这是在吃老夫人的醋啊?”
赵翀道:“是,又怎么样?”
中气十足,理直气壮。
颜十七自然不能怎样,只能做恭顺的小媳妇样儿。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便只能认命的屈服了。
只是这认命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不了榻。
睡觉本来是养精蓄锐的休息时间。
某个自称因上早朝要早睡早起的家伙,竟是一夜折腾了三回。
颜十七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答应随他了。
整个身体就如同被马车碾压过了一般。
原先还想着做个好媳妇,早起伺候他去上早朝。
现在好了,别说他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这会儿起来,怕是也已经耽误了去老夫人那里请安了。
颜十七从榻上坐起,懊恼的不行。
外面,沙暖和报晓听到动静,一起走了进来。
颜十七忙吩咐道:“赶紧伺候我穿衣!你们怎么也不叫醒我?还当我是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啊!”
报晓和沙暖对看一眼,“是大人不让叫醒姑娘的!说让姑娘睡到自然醒就好。”
沙暖道:“净房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药浴,夫人先去泡一泡再更衣吧!这也是大人交代的!”
颜十七捂脸,在两个丫鬟面前,她就已经够难为情了。
偏那家伙还要交代的事无巨细,这是唯恐别人不多想吗?
“不行!我还是先去延益堂那边请安吧!”
沙暖道:“刚才老夫人身边的彩蝶姑娘亲自过来了,说老夫人今儿有些倦怠,免了各房的请安。”
颜十七怔了怔,这是困了就有人递枕头吗?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这小身体,现在一动弹,哪儿哪儿都疼,就跟要散架了似的。
从善如流的去泡了半个时辰的药浴,身子才觉得爽利了。
刚刚穿戴齐整了,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掀帘走了进来。
身上还穿着一早上朝的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