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就被逗得哈哈大笑。
赵翀道:“祖母跟别人家那些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可不一样,她的眼光敏锐着呢!”
老夫人道:“别听他瞎叨叨,我也就是闲着没事,听听外面的事情打发无聊的时间。十七,这事,你可有了打算?”
颜十七道:“十七想明日回娘家一趟,商议一下,还望祖母和母亲应允。”
温氏道:“这事的确是得跟你娘家的长辈商议好了,你毕竟是出嫁女,管的不易太多。”
老夫人道:“尽管回去!翀儿若是得空,亲自护送十七回去。对你岳家的事情也多上上心,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人家好歹把养了近二十年的女儿给了你。”
赵翀汗颜,“知道了!这话您都念叨八百遍了!”
老夫人瞪眼,“还嫌烦了,是吧?”
颜十七就抿嘴偷笑。
幸灾乐祸的结果,就是夜里被人收拾的浑身的骨头又散架了。
第二天一早,赵翀临上早朝时跟她说话,她只含混的应,却是走耳不走心,或许连耳朵也没走。
昨晚就派人回状元府送了信,说了她今日要归家的事情,为的就是防止颜秉正又不在家。
她那个爹为了自己的仕途,也是拼了。
马车简氏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还亲自点了十个府兵护送。
颜十七也已经渐渐习惯了卫国公府这种招摇的出行。
风光都在其次,关键的是能震住小鬼。
赶车的依然是蛮牛。
随行的丫鬟则是报晓和沙暖。
另外还点了五味跟着。
浩浩荡荡的到了状元府,高氏却已经等在了前院。马车甫一停住就立马迎了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又跑回来了?”
颜十七握住高氏的手,见她一脸的担忧,倒有些后悔昨晚送信来了。“我这边没事!娘亲别担心!”
高氏还是不放心,上上下下打量她,“真的不是被婆家赶回来的?”
颜十七哭笑不得,“您女儿我,有那么没用吗?”
“外面太阳大,还是先进屋再说吧!”颜秉正的声音响起。
颜十七这才抬眼看去,就发现几天不见,这个父亲竟是又瘦了,并且头上隐约有了白色的闪光。
面上的胡须倒是收拾了一下,但红红的眼睛还是泄露了休息不好的疲惫。
心思微动,也是很快就想到了。颜十八既然会派了人去堵她,恐怕也没少来状元府烦扰这个生父吧!
颜十八再怎么糊涂任性,却终归是他疼了十多年的女儿。感情是不会因为那位出继就泯灭了的。
“父亲!”颜十七福了福身子,“十七回来,正是为了父亲家的事情!”
直接点名目的,也是为了宽高氏的心。
却不想,高氏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面色凝重了起来,“槿儿,你现在是出嫁女!那边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她这样一说,颜秉正刚刚飞上惊喜的脸色就瞬间黯淡了下来。
颜十七就知道,在老颜家这几天出了那么多事情后,这个糊涂父亲之所以没有找上门来,不是因为他不想,只怕是被她亲亲娘亲给压下来了。
颜十七挽住高氏的胳膊,“娘亲放心吧!我知道什么事情该管,什么事情不该管。”
高氏蹙眉瞪着她。
颜十七冲着她眨眨眼睛。
一家三口便进了前院的会客厅堂。
小丫头奉茶上来,颜十七直接清场,“报晓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高氏心里咯噔一下,“你这是做什么?莫非对这宅子里的下人不放心?”
颜十七道:“只因事关重大,所以,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节外生枝。”
“可是因为你三伯父的事情?”颜秉正搓着手,一脸的局促不安。
他认为,现在老颜家发生的事情,最严重恐怕就是颜秉公的牢狱之灾了。
女儿这般的慎重,八成也就与这个有关了。
颜十七手抚摸着茶杯,“三伯父有事情吗?不会是病了吧?可是需要我找太医前去诊治?”
颜秉正一噎。
颜十七的态度很明确,颜秉公的事情,她或许是不知道,也或许就是不想掺和装不知道。
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总之是不提那个茬,倒让他也开不了口了。
高氏冷笑一声,“昨日登门,很是健壮啊!”
颜秉正长叹一声,就更加不知道从何谈起了。
颜十七道:“既然三伯父身体康健,那还有什么事情?总不至于想找我聊天吧?抱歉!我自小没在他跟前长大,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关心,所以,跟他非但没有感情,更是无可话说。”
颜秉正讪讪的道:“好歹还有血缘不是?”
颜十七歪着头看过去,“父亲信血缘啊!那在父亲心中,是庄祖母重过颜老太太了?”
颜秉正怔了怔,显然没有想到颜十七会突然提到自己的生母庄氏。不过很快的回神,“那个是你的祖母!”
颜十七翘了唇角,“哪怕她是杀死庄祖母的凶手,父亲也还是要认她做嫡母吗?”
“啪”的一声,颜秉正手边的杯子坠地。
颜秉正瞪着血红的眼睛看过来,“你说什么?”
颜十七道:“父亲没有听错!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在说出真相之前,还是得跟父亲讨句话,在父亲心中究竟是生恩重要,还是养恩重要呢?”
颜秉正的手就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高氏也是一脸的错愕,紧紧的盯着颜十七,“槿儿,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