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见樱美人。”亦堇福了一福。
“衿儿,这里没外人,不必这么多礼。”面对亦堇,才被宠幸的若樱略有些不自然。
“衿儿一大早便听说昨晚皇上过来了,所以打心里高兴,就立马过来道喜了。”亦堇笑道。
“你个丫头,明着道喜,暗着分明是取笑我。”若樱嗔怪道,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甜蜜之意:“不过,多亏了你想出来的计策,让我和叶贵人在太后寿宴上合演一曲才令皇上重新注意到我。说起来。姐姐真的要好好谢你。”
亦堇只笑不语。
“对了,都差点忘了,衿儿你现在已经是正六品婉侍了吧。论品级,姐姐这个从六品的美人还要唤你一声衿儿姑娘呢。”若樱说到这里,想到妹妹不过是宫女现在却比自己的等级还要高,心里还是有些吃味。
听到若樱的话,亦堇颇感无奈。昨晚为了照顾尚未恢复的陆冉静,后面便未曾回到寿宴上,是以华妃指证、若樱求情、皇上赏赐等一系列波折都是直到封为主管婉侍的圣旨下来亦堇才获悉。尽管早就知道“救”了陆冉静会有赏赐,却没料到顾沛卓会如此厚待,竟然让她从籍籍无名的宫女一跃成为众人眼中的大红人、正六品的婉侍,亦堇感叹纵使有心低调都难了。果不其然,连亲姐姐都对她的越级升迁有些吃味,何况是其他众人呢,看来现在自己只怕早在风口浪尖了。不过此刻不便向若樱道出所有原委,唯有谦恭道:“姐姐哪里的话,衿儿相信,昨晚不过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姐姐必会隆宠日胜一日,还担心会止步于小小一个美人么?”
听亦堇这么一说,又念起顾沛卓昨晚的宠爱,若樱心中宽慰不少,想想只要能长得君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指日可待。面色方霁。
“但愿能如妹妹吉言罢,对了,静儿怎么样了,我正准备过去看看她呢。”
“姐姐不用担心,淑容已经没有大碍了,再喝几幅补身的药便能痊愈。她听到姐姐昨晚被宠幸,也高兴得不得了呢。”
“静儿确实是真心待我好啊。
”若樱幽幽说道,似乎为自己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自责。转念想起陆冉静中毒事件始末,便支退茜桃,向亦堇询问真相。
亦堇前来便早有准备,遂告诉若樱其实是自己下的毒,但是被皇后以若樱的荣宠安危要挟,是自己不忍陆冉静无辜受害,才事先以海棠千层糕不着痕迹地解毒的。
若樱听后方才明白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道:“果然是皇后,我就说嘛,华妃虽然恃宠而骄,但也不至于愚蠢到在自家献的酒里面下毒。不过,也只怪她平日树敌太多,有难时竟无一人替她说话,纵使其父的辩解有理有节,终究是有保亲之嫌,失了公正。倒是难为你了,要在这般进退两难的处境中瞻前顾后。”看到妹妹的一片赤诚,若樱声音微微哽咽。
姐妹二人又互相宽慰了几番,亦堇才回正殿。
因为亦堇此时已是主管婉侍,便不用和普通宫女一样四五人住一间厢房了。可以独居一室的亦堇担心和觅雪分开后,觅雪会孤单寂寞、受人欺负,便请求陆冉静应允觅雪与其同住婉侍的专房。
“衿儿姐姐,你真的把真相都告诉樱美人了么?”觅雪听说亦堇早上去向若樱道喜的消息后好奇道。
“没有。不过,姐姐可不像其他人那样把事情看的那样简单,所以我只好和她说是受皇后主使。一则不希望牵扯出我是为了要取得太后信任才虚晃一枪的目的,毕竟报仇的事我独自承担就够了;二则,若姐姐因此而对太后生出防范倒让我不好以宫女的身份私自接近了。”亦堇轻声道:“不过,若不是我精通药理,事先发现那是蚀心散而非太后所谓的乐极散的话,岂不白白害了陆冉静一条人命,太后果然是老谋深算。”
“所以姐姐你为了取得太后信任才没有揭穿粉末是蚀心散的事实,而是照做下毒,然而为了不伤害淳淑容,便事先用海棠给她解毒,是么?”觅雪恍然大悟。
“嗯。好在目前除了姐姐没人怀疑这件事是我有意为之,众人只当是我歪打正着立下大功而已。起初我以为太后是看不惯淳贵嫔之前的专宠而
想除之后快,没想到她的如意算盘是一石二鸟。可惜了华妃,也被太后算计在内。”亦堇分析道,想起这个妇人的阴毒老辣,心里一阵寒意……
几日过后,亦堇再度被密诏到凤梧宫。太后并没有解释为何乐极散变成了蚀心散,只是夸赞亦堇办事忠心,最后不知是否有意,语带深意地说:“你此次是立下大功,用糕点救了淳淑容,但在宫中可不是次次都这么好运的。很多时候,能救人的‘妙药’用得不当也会使自己和主子都陷入万劫不复,所以既然樱美人也住在雪瑶宫,她的饮食你也要多加‘留意’了。”
“是,奴婢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而顾沛卓,这几天也是天天往雪瑶宫跑,常常是看完了陆冉静的恢复状况晚上就歇在若樱的偏殿。一时之间,雪瑶宫因着两位宠妃的关系风头甚至都盖过了皇后所住的椒房殿。
而唯有亦堇心思清明,表面上看顾沛卓是盛宠双姝,但对陆冉静明显更多的是作为兄长般的呵护与关心,只有对若樱,才是炽烈的男女之情,柔情蜜意。
当然,若樱眼见之前由于陆冉静和华妃一时专宠而树敌众多的前车之鉴,便借着与陆冉静同住一宫之便制造出二人都很得宠的姿态外,还不时劝顾沛卓雨露均沾。后宫之中,倒也度过了自选秀以来的难得安逸平静。
秋高气爽,亦堇见天气晴好,便陪同陆冉静一起到御花园散心。
路上碰到一群新进宫的小宫女,在向陆冉静请过安后,按规矩也应该向正六品的亦堇行礼。
众人只随习惯叫亦堇“衿儿姑娘”,只有一个小宫女,许是弄不清状况,支吾了半天,唤亦堇为“衿婉侍”,令众人捧腹不已。
尤其是陆冉静,更向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更正道:“衿婉侍,衿婉侍,哈哈,太有趣啦!小宫女,你要记得哦,除了妃嫔的封号外,一般在品级前面是没有加名字的说法的,通常用姓代替就可以了。”突然又止住笑声,对亦堇说道:“是哦,衿儿,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