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家都在这啊。”突然,从假山后传来一阵男子低沉的声音,少顷,一道修长峻拔的身影走了出来,不是苏青还能是谁。
不一会儿,跟在苏青的身后也走出了一位俊朗的男子,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了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金镶边。腰系玉带,面容有些冷峻,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眸光射寒星,两弯眉混入刷漆,星目流转,就像夜空中冷魅皎洁的上弦月,透着幽幽的冷寒,深邃的墨眸中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自他走来,周遭的一起顿时黯然失色,不复存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焦灼在他的身上,一瞬不瞬的移不开目光。
徐锦瑟直视着那人,看着他从容不迫,一步一步的朝她们走来,一时之间心脏跳动的极快,砰砰的仿佛要跳出胸腔之外,呼吸都下意识的秉住了。
徐锦瑟的手在袖口之下狠狠地握紧了,指甲狠狠地掐入了皮肉之中,她的脑海之中突然响起了上辈子李晟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锦瑟,本皇子一定会对你好的,就对你一个好,你就是本皇子这辈子唯一的皇子妃,若是将来有一日本皇子当上了皇帝,你就是本皇子唯一的皇后,凤临天下,你将是历史之上最为荣耀,最为精贵的后宫之主,荣华富贵让你享之不尽,也让你们徐府世代荣耀不绝。”
染霜也曾经对她说过:“姐姐真是好福气,一人就得了爷的宠爱,妹妹想要爷的一个注目都难,姐姐却是能日日夜夜的陪在爷的身边,妹妹见了实在是羡慕的很,只可惜妹妹出身卑微,也不敢奢望能够日夜待在爷的身边,就盼爷偶尔能想起妹妹就好了。”
可是后来的后来,李晟确实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皇帝,而她也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皇后,可是李晟身边的那个女人不再是她,反而是那个总是乖巧柔柔顺顺的染霜,她就像一只原本在高空之中翱翔的小鸟一下子被人抓住关入了金丝笼里,期盼着自由却被人狠狠地宿在了笼子里,被人当做玩物欣赏够后,又被人生生的撕裂了翅膀,鲜血淋淋,那种痛,慢慢的磨着,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然后慢慢的……
徐锦瑟深吸了口气,突涌进脑海里的记忆让她急欲掩藏的恨意一瞬间喷涌而出,若不是用理智压着只怕徐锦瑟早已恨不得站起来走上前狠狠地李晟抽一大巴掌,很想质问他,他上辈子为什么如此狠心地对她?
好在徐锦瑟还有些理智,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徐锦瑟只是静坐着,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徐雅芙与苏馥香等人连忙从座位上起来行了礼,徐锦瑟也早早的起身低着头,可是却感觉到有两道炽热的目光一直徘徊在她的身上久久没有散去……
“刚才瞧你们说的热闹不已,可是在说些什么啊,不妨说出来也让我乐呵乐呵。”苏青微笑着说道。
徐雅芙率先红了眼,欲语还休的看了苏青一眼,破天荒的没有告状,反而是一旁的苏馥香率先开了口,“大哥,你可要为二表姐做主啊,这大表姐今儿个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我与二表姐好心的邀她来吃茶聊聊天,大表姐可好了这一来臀部还没有坐热呢就开始数落二表姐,说什么二表姐得罪二皇子他们让徐府给蒙羞了,可是这事明明姑父都教训过二表姐了,而且还向大表姐道歉了,偏偏啊这大表姐非得揪着不放,我这个外人啊本来想说一句的,可奈何大表姐直接来了一句什么这是我们徐府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所以我也只能在旁干着急了。”
徐雅芙未语泪先流,低声啜泣着,哽声道:“表哥也不要怪大姐,这事也是我不好,不会看人眼色的惹恼了父亲,这好心好意的相邀大姐出来就是想要彼此冰释前嫌的,无奈……也罢,只能怪我以前太任性了不足让人取得好感,大姐教训的也是了。”
徐锦瑟冷眼看着徐雅芙演戏,心里却在冷笑,这人倒是学聪明了,知道眼泪是女人的武器,男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大多同情弱者,只是徐锦瑟很想告诉她,她的眼泪再配上她还未痊愈的脸蛋实在是有些狰狞滑稽了。
苏馥香许是也觉得看着徐雅芙这张脸哭泣有些适应不了,插口道:“大哥,你可得为二表姐做主才是,要不然二表姐白白的被欺负了。”
“是这样吗?”苏青只是神情淡淡的睇了苏馥香一眼,却是对徐锦瑟说的。
徐锦瑟臻首轻抬,道:“不过是姐妹之间的聊天罢了,而且二妹向来是母亲捧在手心里的珍宝,我就是想欺负也欺负不来,二妹不来寻我的麻烦也就是我的荣幸了。”
苏青点了点头,这点他倒是相信的。
苏馥香脸色变了变,不过摄于苏青的威严,倒是没有再多加言语,刁蛮的性子特意的收敛,敛去了满身的锋芒。
“既然是姐妹间的聊天也就是没有什么大事了,表妹就不必觉得委屈了,大表妹也是为了表妹好,表妹作为人家的妹妹就该好好地听进去,而不是在这里哭鼻子,都是大姑娘了,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徐雅芙瞠眸,不敢置信这话是从苏青口中讲出来的。
苏青只是对他淡淡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徐雅芙会意,心不甘情不愿的擦了擦眼泪,强笑道:“表哥说得对,是我太小家子气了,大姐不要怪罪才好。”
徐锦瑟淡淡的点点头,轻道:“二妹妹严重了。”
苏馥香见打击不到徐锦瑟也就失了那份心思,转而眼神发亮的看向那名神情有些冷峻的男子,道:“四皇子,你怎么跟大哥来这了?”
李晟只是神情淡淡的说道:“苏兄想来一趟,本皇子找徐相也有些事便一道来了。”
苏青扫了苏馥香一眼,道:“朝堂之事,女儿家家的少管。”
苏馥香神色有些讪讪的,倒是不敢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