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瑟要出京到镛安城的一切都是从简了再从简,本来皇帝看她要千里迢迢的到镛安城就想着能在吃睡方面让她好过一点,所以马车婢女吃食方面都是准备上等的,没料到被徐锦瑟给拒绝了,她的说辞是如今时间就是金钱,能快一天她便提早一天的见到李密,所以带着一大群的宫女跟在身边反而会拖累了行程,所以她这次身边也就带了三个婢女左右都是跟她从徐府到皇宫的,所以这三个婢女都是她信得过的所以就带着来了,至于李嬷嬷本来也是想来的不过徐锦瑟念她年岁也不少了若是再奔波劳累一番身体会受不了就让她留在皇宫里待着了,所以这次徐锦瑟到镛安城真的是什么都精简在精简了,能不用的就不用,能用到的方才带上,马车也尽量选那种看起来不是很奢华却很实用能用得久的,而徐锦瑟这次出行皇帝派了差不多两千人护送着再加上李密安排在暗处保护着徐锦瑟的隐卫笼统的加起来也有不少的人马,所以一路上徐锦瑟想要低调一点也低调不了,倒是吴仓廖和吴世雄两人一路上对徐锦瑟是多加的照顾,生怕他们一个不注意害的徐锦瑟养尊处优的身子因为吃不惯外面的东西而水土不服。
不过吴仓廖和吴世雄在吃苦耐劳这一事上倒是小瞧了徐锦瑟了,徐锦瑟从小便自己一个人过早已习惯了自给自足所以从离开京城的那一天开始倒没有叫过一声的苦,有时候为了赶路只能在外头风藏露宿的时候她也没有诉过一下苦,照样能把比不上宫内精致珍肴的食物吃的是津津有味,甚至还不断地催促着人马速度快一点,所以为了快点赶到镛安城他们一路上几乎都是风餐露宿进到小城镇住宿的时候是少之又少,所以十天下来饶是徐锦瑟坚强也难免瘦了一圈,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也因为这么一通折腾变得蜡黄了一点,不过看着离镛安城越来越近的路程徐锦瑟的精神反而越来越好,整日盘算着到底还有多少天才能到镛安城。
原本出京之前还担心会在半道上遇上一些没有眼色的猖匪,不过这十天来却是连一个捣乱的都没有见到,所以徐锦瑟这心算是安下了,虽然他们不怕抢匪可若是他们来捣乱的话只怕路程又得被耽搁了,所以风平浪静的倒是挺好的。
这一天赶了一整天的路他们仍旧是在荒郊野地里扎营过夜了,侍卫们熟门熟路的搭起了帐篷之后便各自分工的到附近打猎的打猎,生活的生活,各人井井有条的忙着倒是给针落可闻的荒郊野外增加了一点点的人气。
吴仓廖带着一壶水递给了坐在小板凳上歇歇脚的徐锦瑟,徐锦瑟接过柔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怎么样,身子还能受着吗?若是哪里不舒服的可得跟臣说一声,臣会让他们放慢行程的。”吴仓廖有些心疼的说道。
徐锦瑟只是摇了摇头,道:“大舅,你别担心,我身子还行没你想象的那么弱,而且我从小也是吃苦耐劳过来的这点苦还受得了,倒是累的大舅和三舅两人一同前来心里过意不过去。”
吴仓廖笑道:“这有什么,臣若不来皇上也会派别的人来的,可别的人也比不得自家人好所以臣和你三舅跟来也是应该的,只要再忍个五天左右就能到镛安城了,也不枉费我们日夜兼程的赶路了,而且你也是臣见过最不娇气的太子妃了,寻常的太子妃别说日夜赶路了就是吃住条件差一点都会吵宫人大发雷霆,你倒好不仅对你身边的婢女很是仁慈还处处为她们着想,也难怪她们对你是死心塌地的。”
徐锦瑟臻首轻摇,道:“只要她们一心一意待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们,不过若是背叛了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吴仓廖笑道:“人人皆道太子妃是个秀慧内中的女子,现在看来倒是如此,我们吴府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也多亏你这么一位外甥女了,要不然吴府岂能凭短短的几年就能在京城里立足了。”
徐锦瑟看了吴仓廖一眼,轻声道:“你们是我的亲人我不帮衬着吴府还能帮衬谁,大舅现在过来说这些就太生分了。”
吴仓廖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徐锦瑟的头不过碍于身份又放下了,笑道:“你这孩子就不允许臣客气一番啊,三年前吴府举家回京便听到你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的苦臣这心里也是愧疚的,蕊儿是臣唯一的妹妹结果臣没能好好的保护她也没能好好的保护着她唯一留在世上的女儿臣心里一直愧疚不安,如今看你位及太子妃之位且太子对你是真心的好,臣这心里的愧疚总算是减少了不少。”
徐锦瑟盈盈而立,聘婷的款款而行,吴仓廖跟在一侧,徐锦瑟看着四周绿意葱葱的杂草,道:“大舅,人常说不经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我也许就是这一种吧,反正经过了小时候的困苦,经过了曾经的背叛和痛苦,方有今生浴火重生的我。”徐锦瑟说的是上辈子她掏心掏肺却遭李晟厌弃的背叛。
可吴仓廖却听成徐锦瑟打小便受了太多的苦,不仅吃喝没着落还频频的被人背叛和斥责,要不然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女子怎能说出这么一番似是大彻大悟的话来呢?
吴仓廖的心里更加的心疼了,不过他一个大老爷们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只得随意的说道:“臣看生食也准备好了,臣这就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臣亲自秘制的烤野猪。”
徐锦瑟嫣然笑道:“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亲口尝了吴仓廖烤的烤野猪味道确实非常的好,比宫中御厨做的还要好,入口便有一股肉的香味,而且肉嫩香滑,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再吃另一口。
用完了餐之后徐锦瑟随意的在四处走了走权当做消食,走了半个时辰之久跟在身份的夏昔开口道:“太子妃,奴婢看夜也深也该回去就寝了,明日还要早起若是不早点睡觉的话只怕太子妃的身子会受不住。”
徐锦瑟看了一眼灿烂的繁星,说道:“好吧。”
徐锦瑟在夏昔的伺候之下早早的便睡下了,不过还是如前几日之前那样睡眠很浅,梦中总是出现李密满身是血的画面,所以她总是半夜都要被吓醒一次,醒过来之后几乎也要到五更天那会才能继续睡着,只是没睡到一个时辰又得醒来继续赶路了,连续多天下来她的精神力已经有些短缺了,最近这几天更是偶尔的出现头痛,不过这痛也是间歇性的疼一下便又不疼了,她自以为是连夜休息不好才会这样的也就没过多的在意,只一味的催促着众人赶紧的赶路,吴仓廖等人见她脸色还算是好的精气神也表现的还算好所以也就没太在乎的继续赶路了,就连伺候她的婢女也没瞧出她身体的不舒服,所以再继续赶了五天路终于到续镛安城的时候徐锦瑟最终还是病倒了。
徐锦瑟这一病倒可是把很多人都给吓坏了,而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稍稍能下床走路的李密一听到徐锦瑟不仅来了镛安城更是在镛安城里晕了过去,这下子李密想平静下来都平静不了,撑着根本没有痊愈的身体就要出去看徐锦瑟,害的李逍遥把徐锦瑟昏倒这一事告诉李密的罪魁祸首给臭骂了一顿,骂过之后李逍遥又得好好地安抚了李密一番好不容易才把他劝了下来,等到李逍遥亲自去接徐锦瑟的时候后背都出了汗了,哎,有个一听到徐锦瑟消息就白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皇侄,李逍遥只能说他也挺不好做的。
李逍遥把徐锦瑟接回来之后又命随行的御医好好地给徐锦瑟诊了一下脉,御医诊脉过后说道:“太子妃这是忧思过重,休息不好又吃的不多造成的营养不良,而且臣看太子妃还有些偏头痛,这偏头痛可大可小,严重起来可让人生不如死,所以太子妃这偏头痛可得好好地将养一番才行。”
“什么叫偏头痛?瑟儿以前可都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偏头痛了?这一路随行的都有哪些人,难道不知道她身子骨弱要好好地照顾着才行吗,怎么她还会营养不良,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李密撑着未痊愈的身体在侍卫的搀扶下进了来,一脸阴郁的说道。
夏昔三名婢女一同跪下,敛眉低首道:“奴婢等没有照顾好太子妃,有负太子妃的信任和厚爱,还请太子重罚。”
李密阴郁的看了她们一眼,冷声道:“滚出去!等瑟儿好了本宫看她决定再罚你们。”
夏昔三人眼眶很红的退了下去。
徐锦瑟这次昏倒吴仓廖也很是自责,所以他走上前愧疚的说道:“太子,都是臣等不好没能照顾好太子妃,请……”
李密摆了摆手,阻了吴仓廖要说的话:“大舅,你不要多说什么了,瑟儿这次病倒怕大部分多是因为本宫之故,这傻女子本宫一再的让她照顾好她自己,可她总是罔顾本宫的话一意孤行,本宫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了。”
吴仓廖欲要说点什么可又被李密给阻了,只见李密朝那名挺年轻的陈御医问道:“太子妃这病严不严重?”
陈御医摇头道:“营养不良和睡眠不足这事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好好地修养一番再吃点好的就会痊愈了,只是这偏头痛可大可小,若不好好的修养只怕会更严重,到时候天一凉或者是受到什么刺激都会让太子妃很难受的。”
李密面色一沉,道:“可有什么药可以治好?”
陈御医躬身道:“治头痛的药倒是有,只是最重要的还是看太子妃的意愿,只要她不要忧思过重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而且太子妃的偏头痛也不是很厉害好好地修养一番便会好的。”
李密摆了摆手,道:“你去配药吧。”
“是。”陈御医告辞离去。
李密也挥手让众人离开,李逍遥本想说些什么的不过被李密阻了:“小皇叔,我知你要说什么,不过我的身体我清楚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不过是小伤罢了修养几天就会好的。”
李逍遥想说这可不是小伤,不过看李密这样他把到口的话都咽了下去。
待屋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李密心疼的抚摸着徐锦瑟的脸颊,心里暗恼不已,每次她都因他而受伤,明明说过不让她受伤的是他,结果每次受伤都因他之故,这个傻女人怕是因为他受伤而着急坏了吧,这都千里迢迢的找来了,他想骂她一顿可是看着她昏迷的样子他又骂不出口了,心里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怜惜之情,可是不骂一顿吧她下次还是不顾自己的身子任性的跑出来,反正怎么一来都是他心疼。
若不是他日他胜利凯旋低估了颛仙教的决心也不会不小心的被慕容云熙刺了一剑,这样一来也不会害她遭罪至斯,所以他现在最恨的除了他自己之外便是慕容云熙了,他与慕容云熙有不共戴天之仇。
徐锦瑟嘤咛一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刚一睁开眼便看到了一张她此生都不会忘记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徐锦瑟仿佛做梦一般的抬手摸了上去,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夫君,你没事了?”
李密抬手握住了她细嫩的柔荑,柔情似水的说道:“我没事了,他们都是吓唬你的,也只有你这么个傻瓜才被人给骗了,这不长途跋涉的来把自己给累着了吧,还营养不良呢,这话若是传出去都被人笑话我们皇家人没银子养得起你这么一个尊贵的太子妃了。”
徐锦瑟方知这不是在做梦,轻笑出声道:“夫君,能一睁开眼就见到你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面前真好。”
李密心里一酸差点没红了眼眶,小心翼翼的把徐锦瑟抬起靠在怀里,柔声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说过不能因为我之故而罔顾自己的身子状况,可你是怎么做的?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一番?”
徐锦瑟窝在他的怀里一点也不在意李密带着浓浓柔情的威胁,只是笑道:“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你想怎么惩罚我都成。”
此话一出,李密心里的那点恼怒都烟消云散了,心里只剩下对徐锦瑟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他抬手揉着徐锦瑟垂下来的青丝,说道:“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徐锦瑟抬起头来朝李密狡黠的一笑,道:“那夫君可能要没办法一辈子了。”
“真是败给你了。”李密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
“夫君,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你还是上来躺着吧,我现在没事了可以好好的照顾你。”徐锦瑟欲要挣脱他的怀抱,却不小心的碰到了他的伤口,害的李密疼的低叫出声。
徐锦瑟被吓了一跳,一动都不敢再动的说道:“怎么了,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你先把手放开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李密仍是双手环着她的腰际,汲取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我的伤不过是小伤没有什么大碍的,你不要担心了,如今抱着你本来有一分的疼意现在都消散了。”
徐锦瑟抬头看着他疼的脸色都白的脸蛋,心疼的说道:“脸色都疼的发白了还敢说是小伤,你是想让我担心而死是不是?都受了这么大的伤了还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只是小伤,那什么样的才是大伤啊?”说着说着,徐锦瑟心疼的眼眶都不由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