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信廷听了那婆子的话,笑着朝一旁的洛璃挥了挥手,洛璃递给婆子一个红封,婆子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了红封,千恩万谢过了,才退到一旁。
盛信廷先下了马车,转身扶着雪兰也下了马车,沐恩侯府的大门那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二妹妹、二妹夫可回来了!”
叶建舒和奶楚氏笑着和雪兰、盛信廷说话,两边见了礼,楚氏携紧了雪兰的手,就往里带,“平日里倒也不觉得什么,二妹妹忽然一出了嫁,倒让我有些不自在呢,往祖母那边去,只剩下我和二婶母,我又没有个人帮着,着实想着二妹妹。”
雪兰淡淡的一笑,她相信楚氏的话有几分真。现在沐恩侯府里除了旗山苑那边,正房这里只剩下叶建舒夫妻了。二夫人打着正房这边的主意,楚氏心知肚明,前有狼后有虎的,楚氏当然念起几位小姐在家时的好了。至少,当初她们是可以帮着楚氏打量庶务的。现在二夫人不害楚氏就不错了。
奶楚氏把雪兰让到里面坐下来,姑嫂两个说起话来。楚氏就告诉给雪兰,“祖母的身子很好,我一会儿带你去瞧瞧她老人家。大妹妹那边听说也不错,帮着王爷打理着庶务,王妃也和大妹妹合得来。”
楚氏说着话一顿,脸上的笑容有几分无奈来,“三妹妹那边听说碧影怀孕了,三妹妹正照顾碧影的起居呢。”
雪兰端着茶杯的手就是一顿,正室照顾妾室,哪家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竟然发生在了堂堂的状元郎家,真真让人笑掉了大牙。
楚氏叹口气。
雪兰不想再提三小姐,她问起二房那边的事,“四妹妹怎么样了?”
一提起四小姐,楚氏想起了一件事,她说起了前几日的事,“前几日有人给四妹妹提亲,二婶母考量了许久,算是答应了下来了,两家那边下小定了。”
四小姐的亲事,不只是二夫人的心头伤,还是整个沐恩侯府的脸上疤。
雪兰拿着帕子拭着唇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终于让二婶母松了口。”
“是名生员,姓王,父亲是江南的米商。”楚氏的脸色有些晦涩不明,“听二婶母说,王秀才学业了得,春闱传胪都不放在眼里。这次春闱,他也要下场的。”
雪兰扬起了嘴角,二夫人这话就是打自己的脸,难道当年邹清然不是学业了得么?而且邹家还有做官的爹呢,不知道要比这商贾强出多少倍去。
“中了当然最好。”雪兰一笑,把帕子收到袖中。
下面的话没说,楚氏也明白了。没中二夫人又会如何?已经退了一次婚,已让四小姐付出惨重的代价,难道还要退一次么?只怕二夫人是输不起的。
正说着话,帘子一挑,六小姐探进头来,一旁的小丫头有些惶恐的望向楚氏,嘴里还不忘喃喃着,“六小姐,您等奴婢通禀才是啊……”
六小姐一见雪兰,急忙进了来,雪兰这才看清,六小姐怀里抱着已经长了很大的白雪。
“二姐姐!”六小姐高兴得咧着嘴笑,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来。
雪兰心中感叹,从前六小姐若是笑也要拿着帕子遮着,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来,笑意不达眼底,把一双眼睛显得空洞又做作。自从六小姐病了一场之后,她忘掉了从前的不快,也忘记了曾经的做作,变得天真浪漫不拘小节。
楚氏对着丫头摆摆手,一旁的丫头退了下去。
六小姐笑着跑到雪兰身边,把怀里的白雪往雪兰面前一送,“二姐姐,白雪都想你了!”因白雪胖了许多,六小姐伸着的手有些发颤,她又把白雪抱回到怀里,小声嘟囔着,“白雪想你想得都胖了……”
雪兰和楚氏都笑了起来,听说过“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可没听说有谁会越是想人越胖的。
白雪似乎也为了迎合六小姐的话,朝着雪兰摇了两下尾巴,汪汪叫了几声。
六小姐的精神头比从前似乎好了许多,她竟然也瞧出雪兰和楚氏笑中的含义。她忙解释着,“白雪真的想你了呢,二姐姐,她从前在二姐姐那里还吃菜,到了我这里,连菜都不吃了,可不是为二姐姐忌了口么?”
雪兰再也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楚氏在一旁也抿着嘴笑,“好好,六妹妹,我们都知晓这事了,你快坐下来罢。”
六小姐放下了白雪,白雪跳到雪兰脚下,一个劲的蹭着雪兰的腿。
雪兰弯腰抱起白雪,白雪的确比从前重了许多,雪兰只觉得它的肉都推出褶皱了。
洛璃垂首走了进来,把一只箱笼放在地上,“奶,这是大爷让外面的人送过来的,都是给大舅奶奶和六小姐的礼。”
雪兰让洛璃打开了箱笼,里同的东西露了出来,雪兰让洛璃把东西送给各处去。楚氏那里得了两匹绸子,两匹真丝。六小姐是两匹绸缎。叶建舒等几位爷,各得了砚台。
楚氏笑着谢过了雪兰,雪兰命南月把给二房的礼送到旗山苑去了。
南月还没等去旗山苑,小丫头进来禀告说,二夫人和二奶奶、四小姐来了。
楚氏和雪兰相视一笑,两个人心下分明,二夫人就是冲着加门礼来的。
有二夫人婆媳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清静下来,紫园里面笑语声不曾断过。
楚氏说带着雪兰去见叶老太太,二夫人和蒋氏等人自然陪在。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南松园。
叶老太太如往日一般无二,半阖着眼,老定神闲的拨着念珠念佛号。
孙男地女的施了礼后,叶老太太才撩起眼皮,先看了雪兰一眼,说了句“好好相夫教子”,便没了下文。
雪兰也知晓,叶老太太当初不过是中了蒋氏的计,把她许给了盛信廷,现在她嫁过去到底生活得好不好,叶老太太根本一点不会在意。
到了午膳时,二夫人比谁都勤快的张罗着午膳。
楚氏趁着这个空,拉住了雪兰的手,低声道,“三弟要下场了,你大哥心里很是有数,叫先生给三弟讲了好几日题了,瞧着三弟也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