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送我么?”她一边上车,一边问道。刚才不是还舍不得么?这会儿连送她都不愿意了。
“我送你影响有些不好,你上车吧!听说苏府发生了点事,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乐正黎昕摆了摆手,示意车夫赶车。
雨烟撇了撇嘴,将头自窗子缩回,非常吝啬的只伸出手跟他道个别。
乐正黎昕看着小窗子伸出的小手,无奈笑笑。
刚才光顾着跟乐正黎昕说话,这会儿才有机会打量马车内的装饰。
单从外表上看,这是一辆平常的再平常不过的马车。但是里面却别具乾坤,虽然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却都是极为精致的物件。
嫩黄色的绢丝垂在入口处跟三面小窗子上,马车向前走动着,绢丝就随风轻轻飘起,如水一般温柔;坐垫用极厚的软被铺的一丝不苟,上面还放着一层凉席。坐上去舒服的、凉凉的,就像有风吹过的一样。
中间放置着一张极小的茶几,上面放着紫砂茶具。都是极小的物价,放在这个小马车里,异常的和谐温馨。
他应当不是自街上随便拉来一辆马车送她回家吧?不然为什么外表看似那么普通,为什么内在这么奢华?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弄明白。一蹭一蹭的向门边蹭过去,撩起帘子对车夫说道:“大叔,这马车应当是乐正府上的吧?”
“是。”车夫硬邦邦的回答了一个字。
“是黎昕哥哥的?”她没有被车夫的态度打败,而是继续问着。
“是。”
还是一个字,雨烟恨的牙痒痒,放下帘子。哼哼了两声。
她就知道,看车夫的气势,应当不是个普通人吧?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马儿一声嘶鸣之后,马车停了下来。
“姑娘,苏府到了。”这是马车车夫说的最多的话,提醒她到地方了。
雨烟打起帘子,马车停在苏府正门前,两个石狮子很威武的立在两边,厚重的大门紧闭着,一副无人居住的样子。
她回头看向车夫疑惑的问道:“你确定这是我家?”
车夫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见他没有再说话的,雨烟只好下了马车。“我先去敲敲门,没人应我前,你不能离开。不然我该哪里都找不到了。”
车夫半晌无声,见她站着原地一动不动,才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
她得到应声,小跑上前使劲叩了叩门环。大门后立刻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而伴随脚步声的还有她身后渐行渐远的马车。雨烟看着离去的马车,愤愤的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大门很快被打了开来,是一个年纪约莫十岁的少年小厮,他探着头,疑惑的看着雨烟问道:“是你叩门?”
“我是你们大姑娘苏雨烟。”她点了点头,无视小厮径直走了进去。
“大姑娘?”小厮不敢伸手阻拦,只是对着自院子内跑过来的另一名小厮喊道:“去书房禀报老爷,大姑娘回来了。”
那名小厮一愣,急忙快跑去了。
雨烟并没有来过外院,一直以来都是在内宅活动着。此时她站在大门前,迷茫的看着眼前四通八达的小路,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那小厮小跑过来说道:“姑娘是先去书房见老爷呢?还是先回内宅梳洗?”
“回内宅梳洗,送我回内宅。”她毫不犹豫的要回内宅,她身上这身衣服,还是昨天穿的。昨夜她吐了一夜,满是怪味。
小厮不敢再问,带着她去往内宅。
到了内宅的门前,小厮不再往前走了,他对雨烟行了一礼说道:“大姑娘,小的不便去内宅,姑娘请吧!”
回内宅就行了,她并没指望小厮送她回自己的院子。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花厅内传来哭声一片。她的心就软了,一定是平春她们,找不到她,不定急成什么样呢?
听见脚步声,有人迎了出来。
“姑娘?”玉珊红肿着眼睛看着迎面走来的人,惊讶唤道。
“玉珊,给我备水,我要洗澡。”她对着有些呆滞的玉珊微微一笑说道。
玉珊狠狠的点了两下头,对着屋内大喊道:“姑娘回来咯!”说完,脚步利索的去备洗澡水了。
平春听见响声,跟斐然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从花厅跑出来。见雨烟俏生生的立在门口,刚擦干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姑娘,您可回来了。”平春竟然都不顾规矩的上前一把抱住她,可见她有多么担心。“您再不回来,婢子都要冲到国公府去了。呜呜”
“阿弥陀佛,回来了!回来了!姑娘您没事吧?”斐然双手合十向上天还了个愿,随即担忧的看着雨烟。
“没事,就是有些中暑。”她脸色有些发白,但在乐正府上已经用过了药,好了很多。
“斐然,快去备些绿豆汤来。”平春拉着雨烟的手就往屋里走。
“我已经好多了,玉珊去准备洗澡水了,我要去见老爷。”雨烟简单说明接下要做的事情,平春闻言连忙去准备了。
这是雨烟自住进苏家以来,第一次去苏老爷的书房。他是在外院的书房见得雨烟。
“你没事吧?”苏老爷的声音第一次听出情绪,带一种紧张的颤抖。
“累得爹爹挂心,烟儿没事。”雨烟行了一礼,恭敬说道。
“你这孩子,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一连说了两个就好,可见他真的很担心雨烟。
雨烟并不知道,也不愿去猜,这担心的成分中,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担心国公爷问罪。
“爹爹,母亲她……?”她正在洗澡的时候,平春对她说的。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苏老爷摆手打断,冷哼一声说道:“哼!这次没你的事。我看你脸色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爹爹,请您原谅母亲。”雨烟碰的一声跪在地上,叩着头说道。
“不要再说了,谁求情都没用,你赶快起来。”苏老爷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雨烟。
“爹爹,母亲何错之有?要跪佛堂,并且还没有时限?”她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起来。
“此事非你能所管,回去吧!别让我再重复。”苏老爷的口气更坏了,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母亲在佛堂受苦,烟儿身为女儿,不能为其求情,只好以身同受。”雨烟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并不知道此时苏老爷的脸色已经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