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长州制药的外观就像普通大企业一样,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然而,里面的安保非常严格,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已经远远超出正常企业的安保要求。
就比如卡车司机,偶尔会有一些人获准进入长州制药,但进门前会被严格搜身,而且被限定活动范围。
卡车司机被要求留在驾驶室里,不允许出来,如果司机需要上卫生间,会有两个警卫全程陪同监视。
毫无疑问,这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所以本地居民都不太愿意与长州制药打交道。
反正这家企业位置偏僻,平常也不影响当地环境,居民权当这家企业不存在。
说起来,长州制药已经有数十年的历史,在这些年里不断的扩建,然而本地居民根本不知道这家企业一天到晚在干些什么。
还是前段时间长州制药免费提供疫苗,才让很多居民回忆起来,原来长州制药就在这座城市。
到了晚上,陈美云结束了一天的采访回到酒店休息,没跟丹尼尔联系。
陈美云有丹尼尔的电话号码,等到第二天早晨起床,给丹尼尔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状态。
本来陈美云想跟丹尼尔商量一下今天的行程,既然联系不上丹尼尔,陈美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打算继续采访一下当地居民。
出了酒店的门,陈美云买了一份报纸,刚看了一眼就被头条内容震惊了。
昨天晚上,在一出酒店发生了凶杀案,两名英伦记者遇害,正是丹尼尔和他的同事。
现场财物被劫掠一空,警方初步怀疑,可能是抢劫杀人。
“这不是抢劫……”陈美云傻傻的呢喃了一句:“这……根本就是灭口!”
丹尼尔知道了太多的事,所以被人杀掉了,这让陈美云开始担心起自己。
陈美云随手把报纸扔进垃圾桶,紧张的向周围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个中年男人正冷漠的看着自己。
这个中年男人见陈美云向自己看过,马上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陈美云后退了两步,想马上回到酒店。
无意间又向周围看了看,陈美云觉得街上每一个人都很可疑,全是在盯梢。
这些人可能是真的可疑,也可能是陈美云的精神作用,反正陈美云眼下只想终止调查尽快回国。
陈美云匆匆回到,平静了一下心绪,准备把自己的助手叫过来,收拾一下行李立即回国。
毕竟陈美云是女士,所以跟助手没住在一个房间,陈美云拿起房间里的电话,正要给助手打去电话,门铃被人敲响了。
陈美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外面站着一个青年男子。
这个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面目英俊,可惜没什么表情。
这是一个刷脸的年代,因为对方比较英俊,陈美云就放松警惕了:“什么事?”
“你好,女士,请开一下门。”对方开口说话了,用的是东瀛语:“我是警察。”
“警察?”陈美云愣了一下:“警察来干什么?”
“昨天有两位bbc记者遇害,我们需要对萩市全部外国记者进行登记,以确保你们的安全。”
陈美云试探着问:“我能看一下你的证件吗?”
对方马上拿出证件,在猫眼前面晃了晃,证件上面显示他确实是警察,名字叫“不破哲生”。
陈美云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却马上意识到一件事:“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破哲生点点头:“是的。”
“不对……”陈美云狐疑的打量着对方:“警方行动至少是两个人以上,你怎么会是一个人……”
陈美云正说着,不破哲生一把把陈美云推进房间,随后自己也冲了进来,反手把房间的门关上。
陈美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对方:“你……你要杀我灭口吗?”
不破哲生看着陈美云,不再说东瀛语,而是讲起了标准的汉语普通话:“如果我不来,你可能真的会被灭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
“稍等一下。”不破哲生到处看了看,确定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人,然后又拿出一个电子探测器,检测了一下房间里是不是有窃听器。
最后,不破哲生放心了,告诉陈美云:“我确实是警察。”
“你……是来保护我的?”
不破哲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告诉陈美云:“同时我还是赤旗的成员。”
“赤旗?”陈美云先是一愣,随后有些轻松了,因为她基本可以断定眼前这个不破哲生不是坏人。
“赤旗”,跟“赤军”名字相仿,事实上也经常有人把“赤军”称为“赤旗军”,但这两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赤旗与赤军有共同点,他们都信仰那位留着大胡子的德国犹太人的政治经济学说,不同的是,赤军是走暴力斗争路线的极左派武装集团,赤旗则是属于温和改良的左派政治集团。
这两个组织的理论学说虽然来源相同,但彼此之间没有隶属关系,也从不来往。
不过,不管赤旗还是赤军,在东瀛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赤军被定义为恐怖组织,这个已经不用说了。
赤旗则一度被取缔,如今虽然已经是合法组织,却也经常遭到孤立,东瀛国会的党派协商经常不让赤旗参加。
如果从党员人数来说,赤旗算是东瀛第四大党,尤其前几年东瀛经济危机,企业大量裁员,直接导致赤旗实力暴增,眼下风头正盛。
然而,也正因为赤旗经常被排斥,所以一半以上的赤旗成员不公开身份,只是秘密为自己的组织做事。
左派的斗争法宝之一是地下党,赤旗完美的运用了这个法宝,成员分布在各行各业和各个领域。
(楚辞按:由于大家懂的原因,这里不做详细介绍,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百度‘赤旗报’。)
不管是长州会还是赤军,在东瀛政府部门都有卧底,而这些卧底通常是为了某些任务派过去的,就比如上原加绘罗。
赤旗则不一样,成员本来就是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还是后来被吸收加入赤旗的。
多年来,赤军致力于发动武装袭击,试图摧毁东瀛对外侵略的基础,争取各个阶层的平等。
赤旗则走另外一条道路,采用和平抗议的方式,为企业职员争取福利。
当然,赤旗和赤军的存在,距离普通华夏人的生活还是很遥远的,至多也就是能从络上获取一点道听途说。
陈美云常年跑国际新闻,对东瀛有一定了解,自然知道赤旗这个组织,对眼前这个警察自称赤旗成员丝毫不感到惊讶。
“你知道,赤旗的成员是不公开身份的,所以很抱歉我不能给你看我的党员证……”顿了一下,不破哲生继续说道:“但请你务必相信我!”
陈美云试探着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bbc记者丹尼尔昨晚被人杀了。”不破哲生一字一顿的道:“有人在长州制药现场看到,你们两个一直在交谈,应该是认识吧?”
犹豫了一席,陈美云承认了:“确实认识。”
陈美云说着话的同时,一直仔细观察着不破哲生的神色,不破哲生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至关重要。
到目前为止,陈美云还不能完全相信不破哲生,谁也不能断定眼前这个帅哥警察是不是冒充赤旗成员。
如果不破哲生询问丹尼尔昨天给陈美云看过什么东西,那么不破哲生的真实身份就很可疑了,很可能他与杀害丹尼尔的那帮人是一伙的,到这里来是探查自己都知道些什么。
不破哲生似乎觉察到了陈美云的心思,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你跟丹尼尔在一起过,很可能也会被那些人怀疑,所以我必须提醒你尽快离开华夏。必须尽快,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被人监视了,多停留一秒钟都很危险。”
“我本来也准备走。”顿了一下,陈美云试探着问:“你好像……知道凶手是谁?”
“我不知道。”不破哲生摇了摇头:“我去了凶杀现场,必须承认,伪装的很像,确实像谋财害命。但是,受害者的电脑和手机全都不见了,记者经常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或记事本,这些也都不见了,请问普通的抢劫犯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于是你有了怀疑?”
“我怀疑丹尼尔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有人要灭口。”说到这里,不破哲生看了一眼房门,确定没有人进来,才接着说道:“长州制药基本已经被摧毁了,主要人员全部身亡,灭口的应该不是长州制药的人,我实在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人。”
“长州制药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
不破哲生没有回答:“如果你想要调查长州制药的话,现在不是最好的机会”
“不要敷衍我。”陈美云果断的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把调查进行到底,回答我自己的国家,我也会把长州制药的真相揭露给全世界。” Wшw ●тт kΛn ●C O
不破哲生轻轻一笑:“如果你人都已经离开了,还怎么调查真相呢?”
“有人会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