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无意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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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真的有人这么神。哈哈哈哈哈哈..............小妖精,不妨和我赌王较量较量。”在周围的议论纷纷之中,从后堂走出来一个.........一个“小人”。身高只有五岁孩童般高,头发辫成了根根麻股,鼻子下还留着八字胡,再加上较肥的身材,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圆球,实在让人不敢相信那么洪亮的声音是出自这么一位诸侏儒叔叔之口。

我礼貌地抬手适宜他入座。而“赌王”身边的侍从一边一个合力一举就把“小赌王”抬到了座位上,简直是玷污了周润发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总是很擅长煞风景的清冰很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结果他这么一笑把周围原本不敢笑的人也都带笑了。

“赌王”瞪着牛铃眼,鼻子下的八字胡似乎要飞起来,一付即将发怒的“可爱”模样。其他人摄于赌王的名气都止住了笑声。但清冰他永远都是个另类,非但没停下来,反而乐得更夸张了。

赌望将怒气趁嫁接在我身上,十分大爷地用鼻孔对着我说:“小妖精要是缺钱花,跟大爷说一声便是。大爷我爽够了,穿金戴银随你的。何必跟着一个小白脸来我这儿诈骗钱财?”

清冰骤然停止了笑声,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小妖精是吗?小白脸是吗?.......”

“哦?这何来的‘诈骗’之说呢?还请赌王您明指。”同样不卑不亢地回了过去,紫哞中却是有了少许冷意。

赌望胖乎乎的手放在桌子上猛地一拍,立马印出了一个五指印,杀气十足地瞪着我。周围的人惊得不敢再作声,而我却觉得他越来越“可爱”了。“你当老子眼睛瞎了不成?你那双古怪的紫色眼睛就他妈有蹊跷。会有人在赌桌上心甘情愿地说出自己的底牌。你把别人当傻子还是当疯子?”

赌王似乎并没有见到他预期的结果。两人非但没有吓得抱头鼠窜,却是双双玩味地看着他。让他感觉,他自己就像是娱乐他们的跳梁小丑。见此情景,赌王也不再作忸怩之态,站在椅子上,双手握拳,他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朝清冰骂道:“看你妈的。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奶奶就不知道马王爷头上长三只眼。”

赌王的话音刚落,场内的打手就都站了出来,跃跃欲试着要在老大面前抢功头。不消片刻,闲杂的其他赌客已经跑得一个不剩。

“把钱留下,再各留下一只手。老子今天就发慈悲地放过你们。”赌王站在椅子上威风八面地喊道。

“这么说,赌王您是要和我们用强了?”清冰百般妩媚地走上前,娇俏无比地回敬他。

赌王见清冰这等姿色,又是表现得这般风情万种,不由心神荡漾,喉咙上下动了动,才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真的,我再也忍不住了。

“呵呵呵呵呵呵................”这次我和清冰很有默契地同时笑了出来。我将脸转向别处,肩膀不住地颤抖。清冰比我还要夸张,居然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赌王,另一只手捂住肚子,看样子笑得还挺累的。

这次赌王是真的被我们的藐视彻底激怒了,周围的打手们会意早已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

“不笑了,累死人了。死丫头,等我一会儿........”清冰把我挡在身后,迎上了那群人。

半盏茶的时间未到,打手们便都倒在了地上痛呼哀号了。而我们“可爱”的赌王叔叔已经被包成了粽子挂在梁上,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我们营私舞弊是吗?”我越过赌桌打开下面的暗格。“依我看,大家彼此彼此嘛。”

相较之下,清冰就没有那么多耐心,手里握着幻化出来的风刃压在赌王的脖子上,蜻蜓点水地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就是死,二就是帮我们做事。”

赌王这会早吓得浑身哆嗦冒汗,潺潺微微地说:“我是狗眼睛看人,冒犯了大人,大爷您饶了我吧,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算你让我干了我亲娘,我也照办。”

清冰嫌恶地啐了他一口:“别把你那些肮脏的思想和我联系在一起。等会就得委屈--马王爷--把所有财产转让给我,再签卖身契给我们这两个小白脸和小妖精。”

赌望立即哭丧着一张脸,自己说话则呢们就这么损呢,还没看好对象就张嘴喷人。

“师哥剁了他的双手就把他放了吧。我看者他就感觉特别不舒服。”我站在旁边,凉凉地建议道。

真正的恶魔在这里,不要再看走眼了哦。

“我的小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了还不成吗?”赌王在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在和恶魔打交道后,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立刻转为青色。胡乱喊了一通,才又老泪纵横地和我们签了契约。

“你本名叫什么?”清冰将契约收进怀里。

“回爷话,我本名叫张玉强。”张玉强颓然地跪在了地上,那神情谨然和死了丈夫的寡妇同出一撤。

“张玉强,从今天开始这个赌坊就归我们了,一切少后再做打算。你就微候在这里,如果你自不量力想报复或是逃走的话,你后果自负。”然后,我就带着那么一点怜悯心拉着清冰向门外走去。

“死丫头,我们黑了那矮冬瓜估计有上亿两白银了吧。哈,国库也才十几亿啊。”清冰又拍了拍那纸契约,无限得意地说道。“想那张玉强也真够歹心的,这么多的钱用在什么地方不好。”

“是啊是啊,师哥你就不用感慨了,你最厉害,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那怎么能啊?虽然师哥我在关键时刻神威大发,将几个小喽喽制服了。但是,最辛苦的还是师妹了。你看,天都快黑了,我们就去好好吃一顿当是慰劳你。”然后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说道:“就去醉风楼吧,那里有佳肴有酒,还可以抱女人。”

“色鬼。”无疑地,我回了他一记白眼。

“哈--------我们出发喽。”清冰欢呼着催着南天快跑,耳边隐隐有破空的风声和清冰锦帛破冰般笑声。

这又是演的那一出戏?一只猫与一匹马的“深情”对视,跨越种族的爱情故事?

通体白色的猫端庄地蹲在南天的面前,不时用爪子树立一下自己的毛发,大有犹抱琵琶只态。南天也低下头十分专著地盯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十倍的生物。善良的南天在耐心地想:“是一蹄踢飞它呢?还是才在地上碾死的好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漏出一丝委琐的奸笑。

“南天,不要欺负大咪。我和师妹先进去了。”南天也不理清冰,继续它的对视与思考,充分发扬自己的缺德败家心理。

清冰摇了摇头,率先走进大门:“我带你混进去,等会记住别说话这里可不欢迎女人。”

醉风楼,和我过去所了解的妓院没什么两样,完全没新意。无精打采地跟着清冰,只是肚子真的有点饿了。至于另一位嘛,正左拥右抱,左右逢源得如鱼得水,偷香偷得不亦乐乎。而自从我们出现在醉风楼,几乎所有的女人就立刻以南宫清冰为中心涌来。

好吧,我承认他确实有足够的魅力。但我更加清楚地知道:陪他把女人是不明智的做法。

结果我被阵阵香风给呛出人群。这时候,身穿大绿袍,腰系大红带,脸画地色彩分明的老鸨也扭臀摆腰风姿万千地靠近我们。

“哎呦喂,你个死没良心的可算来了,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想你想得快要疯了。”老鸨站定,手捏兰花指,使劲甩了甩大紫色的帕子,却抖下来一团香粉,白白的一团浮在空中,绝对的空气污染。

“呵呵....小红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小玉啊,我可想死你了.........”非常抱歉,那人正忙呢,根本没听到老鸨的精彩表演。

老鸨毕竟是老油条了,立即转移目标,“呼”的一声蹿到我面前,我敢肯定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学过武功。

“这位俊俏的小哥儿是谁啊?第一次来吧,来来来,看看有没有相中的姑娘,三娘我保证让您满意。”说完还很不自觉地伸手扯扯我的面纱。“呦,小公子怎么还戴着面纱啊?起疹子了?”

我睁开一直低垂着的紫色眼哞,徒然一凛。

老鸨的脸即时涨大,大呼道:“妖精啊-------------”难不成她年轻的时候还练过女高音。这下好了,如实质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我们。

这时清冰才抽出空来,对老鸨说。“她是我的下人,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三娘你把玲珑叫来陪她吧。”

三娘也缓过神来,说道:“那怎么行啊,我们醉风楼的花魁怎么能随便出来陪客呢?再说,她一会还有演出呢。您不知道,您这几个月没露面,我们玲珑........”好多的苍蝇啊!

“兰儿,再给我倒杯酒.......呵呵.....小雪,你的皮肤是越来越嫩了......”

“讨厌,大人叫错名字了,人家是小蓝.......”

三娘再一次失落地把头转向我:“小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啊。我跟您说,我们这儿还来过蓝眼睛金色头发的人呢,说的话也特奇怪,我们愣是没一个人听明白.......”

我怎么就惹上苍蝇群了呢?

终于在我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后,老鸨终于明白了我的肢体语言:“我想要吃饭。”

于是,二楼的包厢里,正吃着葡萄,抱着美女的清冰正灌酒惯得欢。而我在隔壁的包厢里,几色简单的菜式,也吃得自得其乐。

吃到一半,我的小包厢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南宫振雄及他的贴身护卫。

为了吃饭方便也就摘了面纱,见来了人便又重新戴好。谁知一把镀了金漆的扇子探到我的下颚。

“来,让朕好好瞧瞧,真是个美人。”表情特□□,语调特轻佻。

南国国君都这样了,估计离亡国之日也不远了。

我巧妙地避开扇子,迅速戴好面纱。屈身道:“贱妇给皇上请安。”

南宫振雄又凑了上来,说到:“你一近来朕就微注意到你了,正愁没机会接近你呢。”

他一步步地逼近,我一步步地后退,直到再无后路可退,抵在了窗边。冷冷道:“皇上,请您自重。”

他若是敢再碰我一下,我保证把他碎尸万段,管他皇上不皇上的。

清冰确实会算时间,一脚踢开房门,后边跟来了一堆女人。脸上的表情邪肆放纵,嘴上却十分顺从地说:“臣下给皇上请安。能够在这里遇见您,真是万分荣幸啊。”说罢,已走到我跟前,把我挡在身后。

“哈哈哈哈........清冰你好福气啊,娶了一个这么贤惠的女人,居然可以陪自己的夫君一起逛窑子。”南宫振雄故作潇洒地展开扇子,扇了几下,半眯着眼睛瞥了我一下。

“皇上您说的这是那里话,贱内愚钝妇人一个,怎么比得上母仪天下的如烟皇后。区区一个粗俗女人,何足挂齿,劳皇上如此费心。”清冰揽过我的肩膀,宣告着所属权。

南宫振雄无视我肩上的手,眼光贪婪地在我身上来回探索,然后很是矫情地说了一句:“可惜了呀。哈哈哈哈哈哈........”说着转身大笑,身后的贴身侍卫跟着他走了出来。

南宫振雄,南国君主来堕落之城逛青楼!

堕落城首富—————素有“赌王”之称的张玉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沦为奴役。

护国师大人和南国皇帝在妓院里为了一个不明人物而闹得火星四射!

不!不!不!那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

护国师大人,堕落城城主,大陆上权威冥师,南宫清冰。那个据说一天不抱女人就可以病入膏肓的,家安在花街正中央全部家底拖交给妓院,阅女无数的人尽皆知的风流浪子。他竟然成亲了!这说出去谁信呐?可这就是事实啊,惹万千怀春少女深闺幽泣。还传说那个护国师夫人生得奇丑无比,人不人鬼不鬼的,整天戴面纱示人。还传说,这场婚市、事是女方逼迫的呢,而护国师大人为了不让她为惑天下,就英勇就义娶了她。

谣言的力量果然不可估量!!!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清冰拉着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问道。

我摇摇头。

清冰拍了拍我的脑袋,轻声道:“量他也不敢,死丫头,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说完又拉住我的手向外走,无奈我挣扎了几下,他也只能抓住我的袖口。朝我坏坏地笑着,留下一地当机的男人和女人向玲珑走去。

玲珑阁

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来,只觉眼性骨软,竟是有催情作用的熏香。清冰笑了笑,率先进房。

“我才回来,你就这么招待我。”清冰轻车熟路地穿过层层丝缦,坐定。

“你还知道回来,三个月杳无音信。听说你还娶了娘子,连知会一声都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了?”只听房内如春风般痒人的声音响起。

我也随后跟了进来。软塌上斜卧着一个人,确实比刚才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肌肤微丰,合中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怀中还抱着一只通体白色的猫,正是与南天有着甚深渊源的大咪。

清冰歪在椅子上,用手指了指我:“我女人。”

我忍住奉师命杀了他的冲动,微微颔首向她示好。

“呦呦呦,还真弄回来一个,转性了不是?这么多的美女你舍得吗?”玲珑不可置信地坐直了身体看向我。

“哎,一言难尽啊。”清冰摆出一付沧桑万分的悲戚样。“我现在连亲都没亲到呐。”

“相公,你的头发还有脸。”我终于忍无可忍,微笑着向他款款走去。

冰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女孩子的名声是最不能乱说的了,我和她清清白白,只是挂名夫妻而已。”上次的红头发,他还记忆犹新呢。波浪式?不要!形象比较重要。

“我就说嘛,哪家姑娘得了眼疾会嫁给你这个劣品。”玲珑双臂抱怀,把清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什么名振天下的南宫清冰,不过是个地地道道的好色之徒。”

说罢又对清冰比了比拳头,转过头对我说:“妹妹怎么称呼?”

“我姓痕,叫作残妆。”

“我跟你说,对付他这种人千万不能手软。该动手的时候,下手绝对不能轻。要这样,这样,再这样。”玲珑凌空对着空气“比较”粗鲁地做了几个凶悍的动作。花魁不都应该温柔妩媚的吗?

“哎呀,痕妹妹,我得先走了,还要登台献艺呢。”然后又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

“就这样?”我把脸转向清冰,手指着还在摇晃的门。

清冰耸耸肩:“就这样啊。”然后单手支着下巴,挑眼问我:“死丫头,你打算怎么帮我?”

“你提的要求,还真不简单。”我半卧进椅子,半垂着眼。“这里之所以会这样堕落,完全是因为人们追崇赌博和嫖妓才潜移默化地形成现在这样的局面。靠官方力量强行压制是不行的,所以我们要逆向思维。”

清冰饶有趣味地问道:“如何逆向思维?”双腿还叠加在一起,上面的一条晃呀晃的。

我已经习惯他这付德行了。“如果有一个地方比其他所有的妓院和赌坊都吸引人的话,而恰好这个旗子被我们掌握着,能够让其他那些小店都倒闭。到时候,我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真不愧是你想出来的鬼点子。所以,你忙了一整天就是为了打压其他妓院和赌坊的锐气吧。那,仙子你准备怎么对付醉风楼?”清冰站起身来,迈着猫步朝我走来。

我突然觉得清冰和大咪有点像,略带忧郁气质懒散的猫儿。

“胜过醉风楼的花魁,再趁机吞并整座楼。”

他把食指屈起在我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聪明,但要牺牲很多的,手段真绝。”

不同于天痕的温柔,避开清冰的目光,伸手抚上了左耳的冰冷水晶。

“我真的很像你的妹妹吗?”

清冰收手点头:“是有那么一点像,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忧伤。死丫头,笑得那么勉强,不是每个人都能被你脸上的假笑蒙混过去的。”他身手包住了停在耳畔的冰冷的手,手指重合,有点暧昧,又有些美丽的晕眩。

“寻常家的女子都是打两个耳洞的,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我呆呆地看着他。为什么觉得那玩味又满不在乎的眼睛竟把我看穿了呢?是同命相连吧。

我有些自欺欺人地站起来,拍掉他的手,在他腰上找到肉多的地方狠狠地拧了一圈:“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你这轻浮的毛病,说些奇怪的话还要动手动脚,真受不了你,不是还有演出的吗?我去了。”

我转身几乎是小跑着逃了出去。身后的清冰特臭美地说:“这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死丫头,你怎么总掐一个地方啊?疼死我了。”然后迈着猫步跟了上来。

落日城虽然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但它也确实是达官显贵找乐的好地方。所以当我和清冰到大堂的时候已经坐满了人,大多都是衣着鲜华,一身肥油的。

“清冰兄,这里。”本来我和清冰走在一起,我戴着面纱还好,由于种种原因,一直都倍受周围人目光的关爱。经他这么一喊,就更惹眼了。更有人对我和清冰指指点点的,再次印证了护国师夫人女扮男装陪自己的夫君逛青楼的事实。

而叫我们的两个人,正坐在舞台前方的桌位上向我们摆手。一个是身着兰色谨慎武服,神色飞扬,英气逼人。另一个是一身雪白色长袍,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

“诶?你们今天怎么也来了?”清冰带着我向他们走去。

蓝衣男子笑道:“听说你回来了,白天被非乐绊在宫里,没能去迎接你。你还是一有空就泡在这里啊。”

“怎么给非乐那丫头逮住了?偷跑出来的吧?”清冰握着拳头作势打在他的肩膀上,却没有真用力。

“是母后下令要我们看着非乐的,非乐一听你回来了,就要亲自去迎接你。”一直笑着的白衣男子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又看向我问道:“这位就是夫人了吧?”

清冰已经用实际行动来回答他了,拉出椅子,露出自己的招牌痞笑:“夫人坐。”

我无视清冰的痞笑坐在了另一个座位上,向两位男子颔首笑道:“夫妻名分是假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办事方便。我们应该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吧。”

台上还是些不入流的歌舞,而观众却都看得如痴如醉。

清冰悻悻地坐在自己拉出的椅子上,指着白衣男子说:“南宫非常,三殿下。”然后又指着蓝衣男子:“南宫非凡,二殿下。”最后指着我:“本人有名无实的结发妻子,恶毒女人一个。叫痕残妆,对吧?”

南宫非凡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在清冰没事人的态度下终于转为了黑紫色,南宫非凡爆发了,一掌拍在了桌上,抓着清冰的肩膀喊道:“你怎么可以成亲啊?就算不是真心的也不行啊。你成亲了,我怎么办?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我和南宫非常都被这暧昧不明的话给逗乐了,旁人也看向这里,想探个究竟。

清冰推开南宫非凡:“晃我干什么,我头都晕了。”然后又晃晃脑袋,说:“我成亲怎么了?非乐也不能缠我一辈子。你就忍一阵,就当那耳朵不是你的,就都会过去的。”

南宫兄弟二人同时垂下肩膀,一脸的颓废。

倒是南宫非常先振作起来,问道:“你们要做什么生意,没准我还可以帮上忙。”

“你猜。”清冰又摆出那付漫不经心的德行,邪肆地挑着眉看向他们。“答不对,可是要罚的哦。”

南宫非凡爽快地回道:“猜不出来,愿意罚就罚吧。”看出来了,心情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不过这也倒符合皇子的性情。

南宫非常作冥思状,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实在想不出来清冰可以做什么生意,认罚了。”

清冰笑看向二人:“猜不出来了吧。我们,要开家最大的妓院和赌坊。”然后古怪着神情,说:“该怎么罚你们呢?”

南宫非常老成地摇头道:“清冰兄,你又在捉弄我们了。”而南宫非凡却不屑地说:“你还嫌这里不够乱啊,你会做那种生意,我不信。”

我适时地说:“是真的,清冰没说谎,我们是真的要开妓院和赌坊。”

清冰托着下巴,想怎样罚他们才是最惨无人道的。(南天一定是被清冰教成那样的。)

我推推清冰,说:“别作怪了,中午那个小二哥被你整的还不够惨吗?”现在这对兄弟还因为我和清冰的关系而闷闷不乐的呢,估计那个四公主非乐应该挺.....。若是再由着清冰胡闹,真怀疑他们会不会合伙收拾清冰。

只见清冰了然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死丫头多亏你提醒我,我知道怎么罚他们了。”

我什么时候跟他说过怎么整他们了?南宫兄弟和我都不明所以地看着清冰。

由于受了店小二的启发。扮同志,在二十一世纪可是很流行的捉弄人的方法。清冰能想到这个,果然有超前意识。

“堂堂男子汗,你让我干这种事,不可能。”南宫非凡果断地拒绝,内心的小火苗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清冰也不恼,凉凉地说:“好啊,你们疼爱有加的四妹,我还是过写日子再去看她吧。”

真的非常佩服哪个非乐公主,竟然能把人逼到那分上,

结果,虽然不情不愿的,但他们兄弟二人还是手拉着手在醉风楼逛了一圈,还要不时做出一些亲密动作,这个绝对比台上的演出精彩多了。于是客人们都跑去观摩,那兄弟真是出了不少的“风头”。当他们黑着脸回来的时候,正好是玲珑出场,但他们还是无精打采地低着头,只是两人间的距离突然变得远了些。

玲珑刚一出场,便赢得了阵阵掌声。

一身金色纱衣,勾勒出朦胧中娇好的身材。艳丽的妆容,高高盘起的发髻插满了各色簪子。如果在现代,她真的很适合当□□老大的情妇。她莲步轻移,完全没有了当初见时的凶悍模样,花魁不愧是白封的名。

玲珑选的曲子,正符合这年代,有些幽怨,大概意思就是怀春悲秋的少妇愁苦。

一曲完毕,台下的掌声轰然响起。

玲珑站起身来,带着频频泪光的双眼扫遍人群,找到了我们,就在众目睽睽只下径直向我们走过来,坐在了空位上。其他人中有认出清冰的,便无趣地扭过头。有这个偶像人物在

,谁还能钓上女人。

玲珑半垂着头,声音如细蚊般问道:“非凡公子,不知奴家唱得可好。”好乖的宠物。

南宫非凡明显还在郁闷,敷衍着说:“恩,挺好。”

玲珑的头低的更低了,脸就是一个番茄,有些激动地说:“谢谢非凡公子,玲珑改天再为您单独演唱,您看可好?”恋爱中的宝贝。

南宫非凡更郁闷了,为什么女人都这么缠人,不冷不热地说:“不必了。”

玲珑那张本就绯红了的脸立刻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非凡公子忙,玲珑就不多打扰了。”

玲珑再次从“恋爱中的甜蜜宝贝”进化为“失恋中的苦涩小绵羊”。

这么个大每美人在旁边默默伤心,我们四个人中竟没一个去安慰她的,我性情本就这样,倒是那三个人了。

沦落红尘的青楼□□,在这样的时代是最低下的。身为皇子,这种思想更是根深蒂固,他们都是骄傲的。

清冰对我笑着说:“死丫头,我要开工了。”说完,便一跃飞到了中央的高台上。

登时,所有的人将目光集中在高台上的清冰身上。

清冰手中飞射出一道风刃,击在正门上的写着:醉风楼-的匾额上,匾额如同摔碎的玻璃四分五裂。

“啊————————”这么独特的女高音,除了三娘还会有谁。“哎呦,我的护国师大人,是哪位姑娘没伺候好您,让您发这么大火砸了我的招牌。”

清冰嘴角慢慢弯了起来,看向三娘,比女人还慵懒的语调说:“我想砸。”

三娘好不容易从清冰的诱惑中逃脱出来,晃了晃头,极其天真地问:“那您还叫我怎么做生意?”

“你不必做生意了。”声音的来源,正是一位蒙着面纱身着男装的女子,如果在仔细些看,会发现她的眼睛竟是紫色的,散发着神圣梦幻的光芒。“这里多少钱肯买给我们?

三娘再次甩了甩头,就不担心满头的簪子会被甩下来。“我的小姑奶奶,您就别为难我了,这楼说什么也不会让给别人的。”

清冰轻轻一跃,青色衣杉鼓动,衣身飘飘,稳在了我旁边。“打个赌吧,如果我夫人能在才艺上赢了玲珑,你就如我们所言将这楼卖给我们,价格随你定。”

那个固执的三娘仍是摇了摇头:“虽然我对玲珑有信心,天下第一名妓并不是浪得虚名,不然我这醉风楼的生意也不会这么红火了。但我不想冒险,这醉风楼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局面异常地诡异,三人间僵持着。三娘是铁了心也不肯答应。而另外两个人似乎是要定了这醉风楼,无形地给三娘施加着迫人的压力。

这时,一直沉默着坐在那里的玲珑突然站了起来,对清冰说:“醉风楼可是我吃饭的地方,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然后走到三娘跟前:“娘亲,咱们醉风楼的人输人不输志,再者了,我玲珑也不至于那么不济,就和他们比一下,看结果如何,玲珑胜券在握。”

小时候,老人就总是会告诉小孩子,如果有陌生人在你背后突然叫你的名字,那你千万不可以答应。因为那很有可能是摄魂的妖怪。

“三娘.......”

三娘望向那双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紫色的光泽在眼底流转,释放出梦幻般的魔咒。

“什么事?”三娘突然痴迷地呆立在原地望着我,眼神迷离而空洞。

“答应我。”充满诱惑的声音仿佛穿过了层层阻碍在她的耳边响起,心底叫嚣着自己的声音:“服从她,满足她,答应她.........”

“好.......”

我移开双眼,看向不得要领的玲珑。“怎么比?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就由这里的客人做评审。第一轮,比才艺。”玲珑不卑不亢地说,语气也不如先前友好了。

当三娘清醒过来的时候,玲珑已经坐在了琴前,又把之前的曲子重新唱了一遍,但仍是取得不绝于耳的掌声。

那如果就这里的人的评价水平,要是某个大明星穿越到这里,开一场演唱会的话,那世界末日是不是都要提前了。

从小就由天下第一琴师教授,在加上独有的二十一世纪风格。赢玲珑,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袭白色服饰,圣洁而高不可攀。面纱掩面,将绝世的容颜收藏起来,神秘的女人。晶莹玉润的修长纤细手指,柔如流水般划过琴的上方,缓缓地虚抬双手。那一刹那,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惟有那天籁般的琴音和迷醉歌声,长久地回荡,沉溺其中不能自己。

夜风轻轻吹散烛烟

飞花乱愁肠

共执手的人情已成伤

旧时桃花映红的脸

今日泪偷藏

独坐窗台对镜容颜沧桑

人扶醉月依墙

事难忘谁敢痴狂

把闲言语花房夜久

一个人独自思量

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上

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

发带雪秋夜已凉

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半面妆》爱乐团

记得每每听到师傅弹琴的时候,总有一种浑然忘我,天人合鸣的感觉。现在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看到琴在慢慢渗透出一种带有色彩的情感。是蓝色与紫色的融合———难以言语的空灵和靡丽。

歌毕。

还是,和师傅差了那么一点。

而其他人只觉朦朦胧胧,心里的滋味竟是不能用文字表达出来的。就连玲珑也闭上了眼睛,领会其间的意韵。

清冰是第一个击掌的:“啪!啪!啪!”

接着便是轰天的掌声,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但只有一个人无动于衷,南宫非常。微笑着看台上的人,眼中有赞许,有敬佩,有爱慕。如果南宫非常的痴情是从何时而起的,应该就是听到她琴音的那一刻开始的了。那时后话。

南宫非常站起来说道:“第一轮,谁胜谁负,大家也都清楚了吧。至于夫人的琴音,在下实在不敢妄加评论。”然后看着我含蓄地一笑。

“第二局,比试才情。由我来出题,大家应该没有异议了吧。”

这场比试输的最不甘心的应该就是三娘了,因为她准备养老的醉风楼正面临着岌岌可威的威胁。

南宫非常负手走到我和玲珑之间,温文笑道:“早有耳闻,玲珑姑娘才艺双绝。只是不知道护国师夫人又是怎样的。第一题,以‘禅’为题作以一诗。”

玲珑原本就自负自己的文才,低头想了想,因念道:“滴不尽相思血抛红豆,开不完春杨春花满画楼。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完菱花镜里形容瘦。”唱完又似有似无地把目光扫向南宫非凡。

南宫非常明白她的用意,摇头道:“玲珑小姐,恐怕您会错意了吧。以‘禅’为题作诗,并不是悲唱女儿歌。不如您再重作一首。”

玲珑低下头,悻悻地说:“我女儿家一个,那懂得什么禅啊?”

南宫非常作罢,转向我。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宫非常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则美矣,了则未了。”

台下不少的人抓着脑袋,不明白我们在卖什么关子。但还是有几个笑看向我们。

我接着念道:“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无立足境,是方干净。我南宫非常自诩饱读诗书,如今和夫人内一比,竟是这般愚钝。夫人是继清冰兄之后,第二个让非常佩服的人。”然后转身对台下的人说:“第二局,护国师夫人胜。”

南宫非常仍带着那首诗的震撼回了座位,走至清冰面前,拱手说道:“夫人确实是奇才,还要多谢清冰兄,才让非常有幸结识了如此莫逆。”

南宫非凡不屑地转开脸,不理会正说着书生寒酸话的南宫非凡。

清冰则是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好说好说。”

这一次是三娘站出来说的:“第三局,比美貌。这局玲珑是不会输的。”三娘继续说着她的春秋大梦:“等玲珑赢了这局,再要求加赛一局。醉风楼也不会因为你白白丢掉了。”

“这场,她弃权。”

“这场,我弃权。”

我和清冰不约而同地说出弃权。所有人都费解地看向我们,心中满是疑惑。难道国师夫人真的像传闻中那样,丑得无人可比。

许久未出现的皇上突然在人群脱颖而出:“比!为什么不比?容貌也是妇德四项之一啊。”

三娘见有人帮她说话,自是笑得心花怒放。

清冰跟没听见皇上说话似的,冰冷地看向三娘::“我给你一千万两银子,今天就到此为止。恐怕你这醉风楼还不值这个价呢。放聪明点,少生事端。”清冰的声音虽然是软绵绵的,却是让人心底生寒。

宫振雄特让人厌恶地继续说:“为什么不敢让大家看尊夫人的脸。难道是怕她的夜叉脸吓到了旁人,还是说.......她长得一付勾引人的妖精样,怕自己看不住她,红杏出墙。”

南宫振雄的话一出,除了和清冰要好的几人,其他的都哄堂大笑。

南宫非常面色难看地对自己的父皇说:“父皇,您又何必为难清冰和夫人呢?”

谁知南宫振雄飞弹不听劝,突然拉下脸俩,对南宫兄弟训斥道:“该死的逆子,谁准你们来这里的。赶紧给朕滚回去。”

南宫非凡似乎十分讨厌这里,早早就想离开。同清冰的身法一样,从窗口一跃便没了踪影。倒是南宫非常低这头仍站在那里,担忧地看向我,没有走的意思。

南宫兄弟是他亲生儿子,不能对自己的父亲做什么。

清冰是臣子,对君上不能忤逆。

而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惹我一次我可以因为顾及清冰和南国忍下来,但他再侮辱我第二次,我不会让他好过。本想偷偷地给他下毒,让他无声无息地命绝在这里。

但有人先我一步。清冰搂住我的腰,身手摸了摸我的脸:“前些日子,西国派暗使来找我,要我帮他们做事。过些天,我带你去西国玩好不好?”

南宫振雄立刻铁青着脸,问清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南宫非常焦急地暗暗对清冰使眼色,圆滑地说:“清冰又在说笑了,天色也晚了,大家还是都回去休息吧。”

清冰又不要命地说:“那么多的兵力分布图和南国地形图,我们也带了去好不好?”

虽然隔这面纱,但还是可以依稀看见轮廓,嘴角微微弯起,笑着对清冰说:“你介不介意我杀一个人?”

那个狂妄的女人在说什么,如此轻松地说出自己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要杀人,而且要杀的热闹还是.......南宫非常目瞪口呆地看着前一刻还在抚琴吟诗的典雅女子却在这时变成了惟恐天下不乱的杀手。

“你说呢?”清冰邪肆地轻问道,然后把我拥得跟紧,亲昵地难解难分。

空气似乎都已经凝结,压抑得人透不气来..........

依然,我和清冰同时笑了起来,清冰还伸手捏捏我的鼻子,假嗔道:“死丫头,开玩笑都开到皇上那里去了,真是调皮。”

“我可没有开玩笑哦。”空气再次冻结。

我推开清冰的钳制,不徐不急地走到早已被吓趴在地上的三娘面前,右手悠闲地取出她头上的一只簪子,然后轻轻抵住她的喉咙:“想跟我们赖帐吗?好啊,不过,在那之前,要死一次试试看吗?”

三娘仿佛看见了地狱中的修罗,真正面临过死亡的人才知道那时什么感觉。心脏虽然依然在跳动着,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颤抖着双唇。麻木地摇了摇头,才惊慌地说:“我遵守原约定,把醉风楼卖给你们。”

我朝三娘笑了笑,将簪子插回了原处。三娘却如惊弓之鸟,躲了老远。

本该大怒的南宫振雄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然后对着我比了比口型,最后带着侍从扬长而去。

而最后的那句没有发出声音的那句话,我和清冰都知道是什么:朕要定你了。

“清冰....我们......啊——————”我突然捂住肩膀,咬着唇虚弱地瘫倒在地上。

清冰第一个冲过来抱住我,任我的说抓在他的胳膊上。

“疼........”肩膀处已有大片的血迹漫开,能做的事只有无助地颤抖。

“清冰兄,痕姑娘怎么了?”南宫非常也顾不上诧异,焦急地凑了上来。又马上转身喊道:“还傻看什么?快去找大夫啊。”

清冰把我整个人搂进了怀里,说:“没事没事,我们回家,我陪你说话就不疼了。”

等南宫非常转过身时,清冰已经抱着我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