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建炎四年,天下形势依旧是一片大乱,似是那深沉的黑夜仿佛看不到尽头。
女真自去年秋季两路大军入寇之后,短短两月就席卷了这个黄淮地区,中原彻底沦陷敌手。金军此番可说是出动了手头所有机动力量,欲要捉拿南宋皇帝赵构,灭亡中国。
先是西路军完颜昌在拿下寿春和庐州之后于黄州渡江,一路直趋洪州捉拿裕隆太后;接着是完颜宗弼的东路军攻打金陵,再依托这座大城向临安用兵。
可惜,因为有王慎横空出世,应是以泗州军区区一千之兵击溃过江的耶律马五,并阵斩东路军副统帅完颜拔离速,焚毁女真所有渡江船只,硬生生守住了建康城。
遭遇挫折的兀术无奈之下只得沿江而东,从扬州、镇江段过河。
镇守镇江的韩世忠不敌,女真大军得以过江。
渡过长江之后,女真人顺着大运河水陆并进杀向南宋小朝廷的临时首都临安。
建炎四年元月,赵构弃临安南逃,一月六日临安府陷落。
其后,兀术率军急追,分别破、杭、秀、常、明、越、平江等州,如入无人之境。
赵构好几次都差落入敌手,最危急的时候甚至登上海船飘于大洋之上。
见没办法捉拿赵构,加上兀术在建康耽搁了些日子,天气渐渐热起来。女真不耐南方暑热,于是,完颜宗弼,率军焚临安城北还。行前,纵兵大掠,因满载卤掠辎重不能陆行,遂取道秀州、平江、常州沿运河而行。
同时,女真西路军追击隆祐太后至江西,占领江西大部分州军后,又移兵攻湖南。正月,金人包围了潭州也就是后世湖南长沙。湖南帅臣向子湮与宗室赵聿之率众固守。二月初二,城破,向子湮率官吏而逃,赵聿之自杀。金兵在潭州剽掠六日,屠城北归。潭州是金人入侵以来所攻占的最南端的大城市。
值此,女真这次规模空前的军事行动总算告一段落,史称“搜山检海捉赵构。”
在兀术东路军北返途中,金军至镇江,为浙西制置使韩世忠所阻。
韩世忠原先驻军秀州青龙镇、江湾一带,闻兀术已赴平江,乃移师镇江以待。
金兵至,韩世忠以八千人屯焦山寺。兀术欲过江,遣使通问,且约战期。两军交战数十回合,韩世忠妻梁氏亲擂战鼓助阵,金兵终不得渡江。
江南一地河流水网纵横,女真人虽然强悍,可战斗力受到地形极大限制,十成力量发挥不出两成,竟被宋军挡住。
无奈之下,兀术再次派遣使者去见韩世忠,说他愿意归还在江南俘掠的财物人口,并赠送上好战马若干。被遭韩世忠拒绝之后,无奈的兀术只得率兵沿长江南岸西行,世忠率舰循江北岸并行,且战且走,最后把金兵堵在了黄天荡。
女真自起兵以来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都被这江南的水网和暑气搞得快要崩溃了。
依靠着水军,韩世忠将兀术吃得死死的。按说,依照这个战法打下去,应该能够取得不错的战果。
黄天荡是条死水港,金军多次突围,均未奏效。后听说有老鹳河故道可以通秦淮,乃发军凿之,一夕开渠数十里。靠着这个法子,总算从黄天荡逃了出去,又沿江劫掠船只,和韩世忠的鏖战。
和真实历史上的黄天荡大战一样,韩世忠不敌,所部八千人马大溃,只得退兵镇江,如此,兀术得以北返。
靠着黄天荡这一战,韩世忠打了下赫赫威名,成为南宋军界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虽然其实这一战韩良臣败得很惨,却也小有斩获,算是给国人一点安慰。
江南战事平息,赵构总算喘了一口气,得以在临安立足。
但是,这个时候的江南诸省在女真的蹂躏下已是一片糜烂,地方上盗贼蜂起,中央政令不行,内乱一发不可收拾。
与此同时,河南那边已经彻底沦陷。靖康国耻,二帝被俘,河南以北之地皆为金有,金在睢州、洛阳驻屯重兵,只有东京及近畿数邑还为宋朝控制,但是久守缺粮,交通断绝。金国河北佥军首领聂渊等常以食物与守城宋兵贸易,日久熟悉,宋军放松了警惕。
就在今年二月,聂渊率众乘夜登城,纵火焚烧城楼,权东京留守上官悟及副留守赵伦出奔,东京陷落。上官悟至唐州为董平所杀,至是北宋四京皆陷入金人手中。
至于关中地区,如今的形势已经恶劣到无以复加。
陕州为中原通往关中的战略通道,欲要灭亡中国,当先取此地。建炎元年十二月,金军三路攻宋,完颜娄室部由山西出同州渡河,攻占同、华各州及潼关,陕州守将王瓁即自动放弃走入四川。
次年春,石壕尉李彦仙以计收复陕州,朝廷遂命他为知州兼安抚使。开封、洛阳等地士民争相来归,解州邵兴部义军五千人亦听李彦仙节制,军势大振。李彦仙在陕州积极备战,修城疏堑,利器械、积粮食、鼓士气,人心坚固可用。
建炎三年秋,金再度兴兵攻宋。
十二月,金军完颜娄室部全力围攻陕州,欲先下陕州然后并力西向。李彦仙决定死守。从今年正月初一开始,完颜娄室加强了攻势,将金军分为十队,一队攻一日,轮番进攻,使用了鹅车、天桥、火车、冲车等多种攻具。
城中军民英勇奋战,前后与金兵交战二百余次。
李彦仙与军民同甘共苦,城中粮尽,士卒们煮豆为食,他只取豆汁自饮。
金军以富贵诱降,李彦仙即斩其来使。正月中旬,金兵益多,而宋援兵不至。女贞攻下城中,军民坚持巷战,李彦仙负伤后殉难,部将陈思道等五十一人皆与之同死,无一人投降。陕州陷落。
四月,金军进攻潼关,占领三原、乾州、邠州等地,驻军长安,关中沦陷。
到这个时候,大宋朝的整个北方都已落入金人手中,国土面积只剩当年的一半,且内乱不断,简直就是风雨飘摇了。
考虑到关中乃是必争之地,若此地,则北伐无望,早在去年知枢密院副使张浚见入政事堂无望,就提出经略陕西的设想,请旨去关中督军。
可惜后来兀术入寇打乱了他的安排,等到女真人撤回北方,朝廷得以喘息之后,他再次上奏赵构请行。
赵构也意思到问题的严重性,就任命张浚为川陕宣抚处置使总理陕西、四川军政。
张浚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离开临安乘船沿长江而上,准备取道荆楚去陕西主持大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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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亲自去见张德远?”孔彦舟笑眯眯地问。
吕本中:“自然,老夫会将蕲、黄战事以及王慎来楚地之后横征暴敛、残害百姓之事据实禀告张相公,世间自有公道,我要看看那竖子还能猖狂几时?”
“哈哈,哈哈!”孔彦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自笑得厅堂里回音不绝。
突然间,吕本中有些畏惧了,缩了缩身子:“将军因何发笑?”
孔彦舟收起笑声,突然问:“吕本中,现在张德远到什么地方了?”
“这个这个……应该已经过了江州,或许已经到了舒州。”
孔彦舟:“嘿嘿,只怕你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吧,却来赚我,还不想逃,真当我孔某是傻子还是憨子?”
“我我我……”被孔彦舟喝破自己的心思,吕本中心中惧怕,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将军,将军,你得相信我啊!”
“砰”孔彦舟一脚踢在椅子上,吕本中触电般地跳起来。
孔彦舟嘿嘿笑起来,阴着脸道:“吕师惊才艳绝国士无双,防守蕲春某尚有借重之处,如何舍得放你走?不过,我心向朝廷,招安一事倒是要试上一试。你不是说你和张德远交情不错吗,这样好了,你写一封信,我派亲信心腹偷出城去,乘船沿江而下,自然能够碰到张相,就不劳你老人家费心了。”
“是是是,承某将军看重,老夫就留下来和你患难与共,这就写信。”
等到从吕本中手头接过信,看了一眼之后,孔彦舟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这信写得好,若是将来某真有你先前所说的造化,老子绝对不会亏待你。财帛女子要多少给多少,哈哈!”
无论怎么看,吕本中这个建议都是破除眼前险恶到极点的局面的唯一方法,也非常高明。
顿时,他心中一松,感觉这两个月以来第一次如此畅快。
说起财帛女子,他小腹顿时一热,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快十天不近女色了,顿时有些熬受不住。
该死王小贼,逼得老子如此狼狈,直娘贼,爷爷今天要连御十女好生快活快活。
要不,先回内宅歇息两个时辰。
算了,算了,那些妻妾老子睡了那么多年,早就没有了兴致,还是换新鲜口味吧!只是这城中的百姓都已死亡殆尽,就算还没有咽气的妙龄女子,饿了这么长日子,一个皮包骨头都没眼睛看。
咦,某不是曾经送过三个女子给吕老匹夫吗?
那三个小娘子生得也算不错,尤其是那个小桃,简直就是手一掐就冒水的成熟水蜜桃。
想到这里,孔彦舟将目光落到吕本中身上,淫笑道:“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