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金涛、冷雪和沈菲儿被留在杨府住宿。一夜无话,第二天,众人吃过早餐,金涛跟随杨延昭、杨延兴来到了一个可容上千人操练的庞大练武场。
场上正有数千人分作几批在练习剑术、枪术、骑术,更有人穿上新造的甲胄,任人用各种兵器攻打,试验其坚实的程度。最热闹的还是枪术场,近百将士在旁围观,不时爆发出阵阵的喝彩声。
金涛三人来到枪术场,只见杨业大将军正在场中间舞着长枪,枪缨闪动,枪吟之声不绝于耳,长枪幻成的一道道精芒,有若风雷并发。
杨业舞完长枪,众将士喊好声仍然不断。杨业看到了金涛等人,把手中的长枪交给身边的士兵,迈着大步向他们走来。
还未等金涛说话,杨业哈哈一笑道:“这位就是金贤侄吧,果然是一表人才!来,金贤侄我们里屋说话。”说完,热情的牵着金涛的手,把他领进大厅。
“金贤侄,刚才你看见我宋国将士练兵的情景,觉得如何?”杨业大将军很随意的向金涛问道。
金涛回答道:“宋国将士纪律严明、勇猛非凡,如今宋国稳定了内部,一定会雄心勃勃,看来准备出兵统一天下是早晚的事了。北方的北汉,南方的南唐、吴越、后蜀、南汉、南平等小国早晚会归降宋国!”
金涛的回答让杨大将军吃了一惊,他不禁重新打量起金涛,然后说道:“金贤侄,你认为作为一名将领应如何用兵呢?”
金涛滔滔不绝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兵贵精而不在于多。用兵的上策是用谋略战胜敌人。所以善于用兵的人不是靠交战,攻占敌人的城池不是靠强攻,毁灭敌人的国家不是靠久战,这些都要靠周全的战略和战策。”
杨业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那么如何才能成为一名好的将领呢?”
金涛谈兴大起,道:“想要成为一名合格优秀的将领,要会治兵,要有谋略。做到赏罚分明,爱抚部属,勇敢坚毅,树立威严等。若不能做到如此,就不足以为将。只是……”
杨业见金涛突然停住话语,忙问道:“只是什么?”
金涛环顾一下四周,见没有外人,轻声道:“只是宋国皇帝自从陈桥兵变一举夺得政权之后,却担心他的部下也效仿,于是就解除手下一些大将的兵权。这种做法虽然防止了兵变,但这样一来,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能调动军队的不能直接带兵,能直接带兵的又不能调动军队,虽然成功的防止了军队的政变,但却削弱了军队的作战能力。这在以后的战争中,会对宋国不利的!”
杨业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金涛的话,道:“臣不言君之过!”
金涛不为所动的道:“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向来有效,拳头就是硬道理。若论政治稳定、经济繁荣,宋国远胜秦汉时期,甚至与盛唐相比也不遑多让。然而宋国的军事实力却不敢恭维,这种国富兵弱的格局,若生存权都保证不了,一切都是无用!”
杨业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何尝不知呀!但不管如何,战争很快就要开始了,我坚信,无论多么坚难,我大宋国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的!”
接着喟然一声叹道:“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争王以战,杀人盈国。唉,战争的杀戮,实在是太重了!”
厅中一片沉寂。
杨业将军缓缓地说道:“对于民与君,金贤侄又有什么看法?”
金涛微沉思了一下,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得民心者就能成就大事,失民心者则会众叛亲离。天有四时,地生才富,欲得民心,就得排解他们的苦难,拯救他们的祸患,扶济他们的危急,这就是为王者的仁爱恩德。仁爱所在,民众服之;恩德所在,民众感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君之道,应当如此。”
杨业将军听得大是叹服,朗声道:“在下授教了,不知金贤侄愿否为国为民尽一份力量?”
这话说的很婉转,但金涛也明白了杨业大将军的意思,这是要推选他进朝为官。
为官就没有了自由,做官就会有人管,就会受到约束,何况以金涛前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再被人管教。于是连忙站起身说道:“多谢将军抬爱,我无意仕途。”
杨业并没有勉强金涛,只是长声一叹,接着道:“金贤侄,你对这追拿刺客一事,不知有何见解?”
金涛突然问道:“小侄有一事不解,还请将军解惑!”
杨业似乎早就知道金涛会有此一问,点头道:“贤侄但说无妨!”
金涛问道:“宰相赵普被刺时,将军为何没有当场出手将那刺客拿下?”
杨业道:“事有蹊跷,我就静观其变了!哪知后来又出现九龙玉壁被盗一事,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金涛点点头,已经明白杨业的意思,并没有继续深问下去,道:“将军不必忧愁,找到那个刺客,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我已略有眉目,也许不用多长时间,我就会给将军带来一个好消息。”
杨业听后,愁眉见展,喜道:“果真如此,那真是太好了!贤侄莫非是上天派来相助我杨业之人?”说完,动情的拉住金涛的双手。
在回去的路上,杨延兴忍不住问道:“金大哥,你才来汴梁城两天,上哪去抓那个刺客啊?”
金涛笑道:“你莫非忘记那刺客你我曾经见过?一个刺客也许不好找,一个杂技班总不会都人间蒸发吧?”
杨延兴听完恍然大悟,笑道:“我怎么忘了这个,真是糊涂!六哥,咱们马上派人去寻找那个杂技班!”
杨延昭叹道:“我已经派人去查过那个杂技班了,杂技班的所有人像是人间蒸发般,早就都消失在汴梁城内。就是金兄拜托我查找的重生门人,现如今也不在汴梁城中!”
金涛一怔,杂技班的人消失在汴梁城,只有三种可能性。第一,他们早在封城以前离开。第二,他们已经不在人世,有可能被人灭了口。第三,他们被人藏了起来,藏的地方又不是杨延昭有能力搜查的范围。
金涛沉声向杨延昭问道:“杨兄,这汴梁城是不是还有你没有搜查到的地方啊?”
答案是肯定的!
杨延昭叹道:“我虽然持有天龙令牌,但这汴梁城内不能搜查的地方还是太多啦!王爷府、大臣府,这府那宅的,就是这刺客真的隐藏在那里,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也不能进去搜查,因为如果没有查到或者是扑了一个空,那祸可就闯大啦!”说完苦笑不止。
黑夜终于来临了,一场大雨浇灭了众人心中的烦燥!
天刚黑下来,乌云就已布满天空,星月深沉云海,大地一片漆黑。突然,天边闪过一抹亮光,从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随之刮来一股疾风,把院子里的树叶吹的飒飒作响。不大一会儿,下起了雨。风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电光闪闪,雷声隆隆。
好一场大雨,这大雨,让众人烦躁的心情一时间轻松愉悦起来!但这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雨点渐渐小了,雨后的空气格外新鲜。
见雨渐停,金涛、冷雪、沈菲儿一起告辞,离开杨府。望着雨后的夜空,金涛心中一动,竟有雨后夜游汴梁城的想法。
冷雪和沈菲儿当然同意,他们这走走,那看看,街道上虽然基本没有人,但也让他们游兴甚浓。突然金涛微咦一声,止住了脚步。
金涛有些兴奋的说道:“雪儿,你先回客栈等我,我有急事,你们不用担心,最迟几个时辰,我就回客栈的!”说完,脚步如飞离开了,留下了若有所思的冷雪和一脸错愕的沈菲儿。
冷雪安慰沈菲儿道:“你金大哥武艺高强,不用担心,我们先回客栈等他。”
金涛为何突然不告而别?因为他刚才在街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竟是那个受赵旺欺负的杂技班踩瓷缸的杂技姑娘。找到她,无疑就能找到杂技班的班主,那个刺伤宰相赵普的刺客!
很快,金涛就追上了那个姑娘!对方全然没有发觉有人跟踪。
金涛跟随她来到汴梁城的近郊,那姑娘的脚步慢了下来,走进了一个山庄的大门。
这个庄院坐落在汴梁城的近郊,山庄四周再无其它屋舍,想必其中定有古怪!
那姑娘走的是大门,因为大门处有人站岗把守,金涛只好窜上高高的庄墙,身子轻轻从院墙上跳了下来,继续跟着那姑娘。
这个庄子好大,而且防守森严,每隔一两分钟,都会有庄丁家将把守巡逻,庄丁看到那姑娘,都纷纷像她问好,看来这个姑娘在这个庄园的地位不低。
金涛跟随姑娘来到一座大花园,他借助阴影,身形几个起落便进入了花园的月亮门。见那姑娘进了花园中的一个房间,金涛伏下身,游目四顾,见无异常,便悄悄来到房间窗户下,通过窗户,侧耳静听片刻,只听屋内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