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能吃,是我娘告诉我的,不过要处理过才能吃。”许家安想起了自己一个小孩不应该会这个的,嘟着嘴巴,翘着头说。
方行还是一脸的不相信,江子奕以为许家安说的娘是许家安的亲生母亲(怕自己表达不清,也怕大家乱了,注明,这个母亲是指不在这里的许家的生母许李氏),这个他是无法认证的,只能相信。
谎好像是圆了,许家安也不多说,继续找着其他的笋子,低着头着,找着。
一个半尺大的小伞出现在许家安的面前。
洁白的网状小伞,已经半开,上顶一个黑色小盖,一指半粗的洁白的伞杆子,下面还有一只灰黑色的小托着。
不记得是那一本书的的描写,他是这样形容的。
古代欧洲的小姑娘,黑色小圆帽,白色蕾丝裙子,半遮白裤子,配上灰黑小皮靴。高贵,典雅,婷婷玉立。这就是咱们中国的竹笙的形象写实。
没错,在许家安面前的就是,草八珍之一的真菌之花竹笙又名竹荪。
小时候许家安在自己家乡的竹林子里就跟家人一起摘过,不过近年由于污染,还有气候种种原因,家乡的竹林子里已经没有这个了。
看着那半开的竹笙,许家安两眼发光,找到宝了,这个可不是饱肚子而已,那个营养价值高,营养丰富,还有那个美味,每一次吃的欲罢不能,那一份清新,爽口。有了这个可以做竹笙炖鸡,竹笙上素,竹笙鸡肉卷,竹笙……想着想着,许家安不自觉地已经吞了几口口水了。
弯腰,双手拿着根部的小托,轻轻地把这一个拔了起来,转身刚想邀功,想起,这里吃不吃这个的?
抬头果然看到那两个男的,正拿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她。
不是吧!又是一个不吃的,不过也是,如果是吃,那么还会给我这个小屁孩发现吗?
走到那棵给砍下的竹子边,捡了一些竹叶,铺在一边,轻轻地把竹笙放上。将刚刚那个笋子也放在边上。
转过头,看着江子奕无所事事的样子,许家安决定找个帮手才行,“子奕,你也来,就找这两种东西。”说完也不理他,自己继续低头找着。
不大一会,许家安已经找了二十多个竹笙,还找了两个笋子。当然笋子都是让江子奕挖,许家安自己只做发现工作。
看着那一堆白白的整齐放好的竹笙,许家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竹笙炖鸡,我来了!
对哦,我没鸡哦,那么做竹笙上素吧!品种不齐,其他替代。不然竹笙大杂锅就好了。
方行看许家安不再找东西,就说把东西拉回去再整理。
于是方行拖着两根大竹子和四根小竹子,江子奕抱着笋子和一些竹笙,许家安也抱着一些竹笙,一行三人浩浩荡荡地回到泥房子前的空地。
方行就坐在地上,砍着那些竹子,几刀下去,一个竹筒子就出来了。
许家安让江子奕拿起一个竹筒子去装水回来,然后去摘野菜。自己就着手清理那些竹笙,挑挑捡捡的,把黑色的小盖和灰黑小托都拿掉,挑了一半,用竹叶子盛好放在屋檐下,准备吹干一点,下次吃。
剩下的用竹叶子盛着到了小溪边上洗了干净,准备等一下煮了吃。
洗完竹笙,看到一堆地竹筒子已经做好了,虽然没有细致的打磨,却透着自然的光彩。
数了数一共有十二个。
方行正在削竹子,削了两根做扁担的,五根长长尖尖的可以当矛的,还有四根短短的,大小正合江子奕用,可以挖泥,挖野菜。
看到这里,许家安就想起了,能不能让方行做上两把竹刀子呢?
“方叔,能不能做几把竹刀子,用来割东西。”许家安一个讨好的样子说。
“好,当然没问题。”方行大方地说着。说完一刀砍在了其中一个竹节子上。那竹应声就开了。
竹子并不像平常那样空空如也。里面竟然藏了一窝虫子。
许家安又一次直了眼,又是一个宝。就想伸手去拿。
“坏竹一个。”方行觉得这一窝的虫子很是障眼地说。看到许家安伸手去拿,他好像看到了很难接受的事情一样。
“家安,你拿那个做什么?”方行说。
“这个,这个。”哦又忘记了,自己怎么老是看到好东西就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子,不应该那么多事的。
“那个,我娘教过我,这个是很有益的东西,所以,我想……”许家安想着怎样圆谎。
“家安,你不是说这个,你想吃吧?”方行很是艰难地把话说了出口。
“啊,这个……”要怎么说,许家安还没有想到。
“你们母亲呢?她人呢?叫她出来,我要问问她是不是家里困难,就什么也吃了,她人到那里去了。”方行黑着脸。
“母亲在里面。”许家安感受到了方行的怒气,小声地说着。
“去叫她出来。”
“那个,我不能叫她……”许家安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着。这时,江子奕拿着一把野菜回来了,看到方行那一脸的怒气,丢下手中的野菜,冲到方行面前,护着许家安,将许家安往身后推着。
“子奕,去叫你母亲出来。”方行看许家安不去,而江子奕回来了,就让江子奕去。
“那个,母亲她……”江子奕说不出口,不能叫,也叫不出来的话。
“江大嫂,不要躲了,出来,我方行有事问你。”看到两个小鬼都不进去,他一个大男人是不能随便进别人家的。于是大声地说开了。
“那个方叔,母亲她病了,不能出来。”许家安听到方行这样,江子奕的一脸为难,她开口了。
“什么?”方行好像没听清楚。
“母亲病了。”江子奕也大了胆子清楚地告诉方行。
听到了,也听清楚了。方行,上前,一手拉着江子奕,一手拉着许家安,进了屋里。
只进了屋了一步,他就没走了,停了下来。
给里面空荡荡的四面墙吓住了。很快他记起了,他进来的目的,收回了心神,拉着两人进了里间,看到何氏就那样直直地躺在地上,他放开了两个小孩,伸手探了一下何氏的鼻识。
有气!转过头,对着江子奕说,“你母亲这个样子已经多久了?”
“那天你来过之后就这样了。”江子奕回答道。
“那天?前天!已经两天了,为什么不去告诉我,为什么不找人帮忙?”方行再一次怒了。
“我能找谁,村里的不都想我们走,想我们死吗?”江子奕大声地叫着。
方生怔住了,是的,那天是村里的人,来生的事,这房间,以前可是放满着各种的东西,可是现在,连席子也没有,其他就更不用说了。
方行看了一看江子奕,江子奕咬着下唇,眼里满是泪水。看了看许家安,许家安躲在江子奕的身后,缩着。
他们只是两个小孩,才多大,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还让他们去找谁,如果昨天,自己没让送那两个窝窝,他们没有提出借刀,或者自己没有跟来,或者家安没有想拿那虫子,那么……这两个小孩将会如何……
方行一句话没说,大步出了房子,向村子里走去。
给留了下来的江子奕看着许家安,许家安看着江子奕,两人都不懂,方行怎么突走了出去。
是不是不想留在这里,是不是不想帮他们了,是不是给何氏吓到了,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两人疑惑着。
就算是也应该说一声吧,一声不响地走掉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