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从发黑的水龙头中流出,让人无法相信这是夏天。指尖长时间浸泡在其中,一种凉爽的麻木感便会渗透到肘部。
琉璃子非常喜欢轻井泽水的冰凉。
温润的东京管道里的水与它相比,有一种不洁的感觉。用东京的水似乎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琉璃子一边帮女佣远藤树里洗餐具,一边聆听着从起居间传来的笑声。
“还是那样啊……”琉璃子不禁小声说。
六年前那个夏天,五个人聚在邪宗馆的时候,像谱面上完美和谐的五线一般。
“啊……”
她陶醉般地闭上双眼,一边呼吸,一边思索。
刚刚听到的那低沉的声音,是叔叔。
声音稍高一点的,一定是比吕。比吕的声音总是这样又细又尖。不知何时才能成为龙之介叔叔那样浑厚的声音。
如果这样嘲笑比吕的话,他一定会撅着嘴反驳几句。
琉璃子不能再用这种幼稚的方法待人接物了。
啊,好了。那家伙,还总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呢。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而又大胆。
研太郎插嘴说:“那可不能原谅。”
“你是不是打算退缩了?”纯矢争论的方式总有些不怀好意。
“金田一君又是怎样的呢?”
“他喜欢听我拉小提琴。”和六年前一样,阿一直视我的眼睛和我说话。讲述着那些从他爷爷那听来的不可思议的案件,他爷爷是最令他自豪的人……
“那个……琉璃子小姐?”远藤树理的突然插话,打断了琉璃子的思绪。
“啊,什么?你说什么,树理?”
“你一直在洗同一只杯子。”
“什么,……啊,对不起。”
正在这一瞬间,琉璃子把杯子掉到了地上,只听“啪”地一声响,精致的薄玻璃杯摔成了两半,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啊……”
她伸出右手,要捡碎片。手指微微地刺痛,鲜血流了出来。
“不要紧吧,琉璃子小姐?”树理慌忙拿过毛巾。
琉璃子拨开她的手说:
“不要紧,手扎破了,又是右手,贴上创口贴就行了。”
“可,可是……”
琉璃子盯着从中指滴落的鲜血,又说了一遍:“不要紧。”这时,鲜血打着漩涡,被吸入水池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