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愁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我以为是陈晏我才开门的!你这人怎么……”
“好了好了!”陈晏好笑得制止要炸毛的殷愁,“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不就是浴巾掉了吗, 刚才你还要和我一起洗澡呢, 都是男人, 怕什么。”
“是男人也要防的好吗?我的身体被他看光光了!”
“你从小到大, 约过多少次炮了, 被人看光的次数还少吗?”
殷愁:“……”
陈晏看他不说话,又凑近了,在他耳边笑说:“再说了, 你不是直男吗,怎么现在又表现得像个死守贞操的gay了?”
殷愁眼睛一瞪, “我…我哪里有很在乎, 我只是嫌丢人!”
陈晏好笑地附和几句, 几句话把殷愁的毛捋顺了之后,才朝两人介绍一下彼此:
“这是陆庭知, 我高中同学,非常博学多艺,也很讲义气。工作方面,摄影,IT, 工程, 还涉及到很多领域, 他都很厉害的。”
殷愁本来站地笔直, 端着样子等陈晏介绍, 然而,陈晏越说到后面, 他的眼睛瞪的越大。
这哪里跑出来的怪物。
而陆庭知只是在陈晏介绍完后,谦虚地笑:“他说的太夸张了,我每个方面都只是略懂,谈不上精。”
陈晏好笑地观察着两个人的反应,又接着介绍殷愁:
“这是殷愁,我朋友,性子直爽,够朋友,工作方面……”
陈晏顿了一下,看着殷愁瞬间紧张兮兮的样子,笑了笑,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是业余赛车手。车技很棒的,很多次比赛都拿奖的。”
殷愁提着的一口气顿时松了下去,脸上的笑不自觉灿烂了些,而后颇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哪里哪里,都是小打小闹。小打小闹。”
陆庭知看着他快合不拢的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两人又互相说了几句恭维话,陈晏说去厨房,殷愁连忙起身,说要去一下洗手间。
两人背对着陆庭知走了一段路,殷愁脸看着前方,眼神却看着陈晏,对他说:
“谢谢啊兄弟,没让我太跌份儿。”
陈晏朝他眨了眨眼睛:“应该的。”
目的地不一样,两人中途分开,殷愁一面走向卫生间,一面心里暖融融的。
刚才陈晏的介绍,真的是让他大吃一惊。
他一个无业游民,整天吃喝玩乐,身上有个挂牌的副总监,听上去好听,实际上就是一个只拿工资不干事的特殊职业,俗称背景专业户。明眼人一看就清楚。
但是陈晏说他是赛车手,这意义就不一样了。那是完完全全是自己一点一滴的血汗拼出来的。
一般人只把这个当玩乐,从来不把它摆到台面上认认真真介绍,而陈晏刚才介绍他,没有说他是殷家二少爷,没有说他挂职的身份,而是说的这个爱好。
殷愁那一瞬间,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
就好像,他不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二世祖,他也是一个有用的人。
……
陈晏正在厨房忙活,陆庭知走了进来,他抱着胳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墙站,一边笑着调侃:
“你那个小朋友,和你说完话了?”
陈晏没好气地横他一眼,“知道他小还故意逗他,这么多年了,以为你拿了那么多荣誉奖章,怎么也人模狗样的,谁知道还焉坏焉坏的。”
陆庭知挑了下眉:“彼此,彼此。”
陈晏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陆庭知静静地看着他笑,没说话。
“好了,站那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不然等会有得你饿肚子了。”
陆庭知无声叹了口气,到洗手台认认真真洗了手,取下挂在墙壁的米色围裙,一边穿好一边说:
“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这次会看到一个颓废的陈晏。”
陈晏洗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说:“毕竟有一个月的缓冲期,而且我还趁机出去玩了几天,现在真正颓废的,应该是傅彦成吧。”
陆庭知问:“他怎么了?”
陈晏说:“听人说他这两天请病假了。”
“怎么,心疼了?告诉你,你可别傻,没准他就是等你心软呢。”
陈晏笑:“你想到哪里去了,他身边现在可是有人心疼呢。”
陆庭知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就打算这样放过那个女人?”
陈晏说:“怎么可能,对付她的事,我已经做了,只不过你们都不知道而已。”
这个陆庭知还真的不知道,他问:“什么事?”
陈晏低着头洗菜:“我休年假之前,托人帮我传消息的,医院里,傅彦成结婚的消息就是我传的。”
陆庭知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你是想让傅彦成以为是她传的消息?”
陈晏轻快地说:“毕竟是处了十年,我对他太了解了,所有发生的事,他只看重结果,谁从中受益,他就会怀疑谁。
他结婚的事,传出来只会让我们更快的分手,于我于他,都没什么,但是这却能让那个女人,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的视线里。所以,那个女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
而以傅彦成的性子,他可能根本就不会去问她,在心里就一棒子把她打死了。他们,不会幸福的。”
陆庭知从侧面看着他,日暮低垂,透着暖意的光在经过玻璃的折射打在他脸上,有种冷漠地距离感。
而这一刻,他脸上藏得滴水不漏的情绪才稍稍外放,对于那段感情,他并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
陆庭知叹口气转移了视线,在一堆菜里挑挑拣拣,选了条还活着的鲈鱼出来,一边动作熟练的杀鱼去鳞,一边若无其事地说:
“不管怎么样,过去了就好,人总要往前看。”
陈晏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有些茫然地问:“你有没有觉得我这样对付一个孕妇很过分?”
陆庭知手一抖,手里的鱼差点被削成两半,他叹了口气,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
“陈晏,你上班的时候是医生,但你下班就不是了,那个女人是孕妇没错,但她首先是个抢你男人的女人。
她处心积虑地对付你,还迫不及待地把怀孕的证据摆到你面前,就是想让你自动退出,不想做直接拆散你俩的小人。
呵,她算盘打得可真精,干干净净地上位,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要我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做的比他还过分!她毁掉的,可不只是你十年的感情!还有你的信仰,你的坚持,你一切对人生美好的向往!”
陈晏眼睫颤了颤,说:“不说我了,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陆庭知静了一瞬,说:“还是那样呗。”
“你有没有考虑过把于善追回来?”
陆庭知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看到指尖没有烟,他静了几秒,说:“没考虑过。”
陈晏有些无言的发愣,心里一时有些难言的迷茫。
当时高中发生那样灭顶之灾的事,两人也咬牙挺了过来,反而是在漫长平淡的生活中争吵不休,磨掉了情分。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他一直放在心底深处,附于所有美好期冀的白月光。
就像小心翼翼地种下种子,日夜期盼,精心呵护,期待它有一天成功发芽,成长,开花,结果。但是芽也发了,苗也出了,长到一半,它却枯死了。
这打击,对他来说是非常沉重的。
他一时心有戚戚,问陆庭知:“你说,我,还能重新开始吗?”
陆庭知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厚重,他说:“能。”
之后两个人就揭过这个话题,开始搭配着准备晚餐。他准备的食材很齐全,考虑到不知道蔚乘风和他带来的人什么口味,索性中餐,西餐,清淡的,重口的,清汤和甜点都准备了些。
而殷愁进厨房溜了一圈,看搭不上手后,就非常高兴的出去打游戏了。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陈晏知道是蔚乘风来了,连忙洗了洗手,和陆庭知打了个招呼出去迎人。
他刚到客厅,就看到殷愁已经在开门了,陈晏连忙加快脚步,正好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男人……
那个男人高大挺拔,比蔚乘风要高半个头,身体看上去也比他结实些,陈晏想起蔚乘风之前说要带的“家属”,心里一时五味陈杂。
他以为这人就算不带女孩子,也会带漂亮白嫩的男孩子。
却原来,蔚乘风喜欢的是这种口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