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7-8 20:02:56 字数:3242
经过一番忙碌,丹年一家终于搬进了新房子。
虽然在大丧期间不能修的太好,但好在窗明几净,睡觉的卧室还糊上了葱绿的纱窗。
忙完了搬家,族长带了一帮子人就来招呼沈立言了,说是马上要到了秋播的时节了,他们新买的地要是再不播种,就赶不上时节了。
沈立言从小在京城长大,没有种过地。李老丈从小宝贝慧娘,从不让她下地,两人对种地没什么概念。
丹年也不清楚这个地方秋季要种些什么,眼下收的麦子是她前世有的。丹年老家秋季是要种玉米的,小学的时候还放秋忙假,爸爸妈妈带着她回老家帮还在老家的亲戚收玉米。
可玉米是从美洲传过来的,不是原产中国本地的。这个时节,还不知道玉米有没有传播过来。到底种什么,丹年也不清楚。
丹年决定还是等等看,自己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孩子,被人发现知道太多可不是件好事。
沈立言和慧娘原想着是这半年找好了佃户,买好了种子,等明年开春了再开种。
不料,族长自从沈立言和赵福握手言和后,对沈家的事情分外上心,不但带来了种子,还带来了三户佃户,说是原来就是租种这块地的。后来赵福买了下来,请了相熟的人来种,他们就无处可去了,四处给人打短工。
现在沈立言重新把地买了来,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他们就求了族长,让族长跟沈立言说说,他们继续租种这块地。
丹年被慧娘抱在怀里悄悄观察了下这三户人家,都是只有中年夫妇两人在场,一脸忠厚老实相,垂着眼看着地面。只有其中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妇看起来不安分,人在院子里,可眼睛不停的往大屋里张望。
丹年一看到这样的人就不喜欢,农民不像是课本上宣扬的都是忠厚老实的,大全子那样的就是个活生生的反例。
如果这户人家心地黑,手脚不干净,将来有的是麻烦。可她又不能直接跟沈立言说不要这户人家。听族长说,现在农忙时节,短工都很难找,别说是愿意给他们干长工的了。
从这几天的生活上可以看出,慧娘端上饭桌的菜,肉已经很少了,从京城带回来的银子估计剩余不多。
沈立言和慧娘不想动用剩余的银两,要想生活水平不下降,那这一季的庄稼就要抓紧了。眼下,也只有先忙过这一阵了,丹年暗自想道。
望着自己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小身板,丹年只想仰头长叹,虽说小孩子只管着玩,日子是最快活的,可她一个外嫩里焦的伪萝莉,走也走不好,说话也不利索,日子太残酷了!
就这晌,三户佃户都自己介绍了身份,年纪最大的那户夫妇约莫四十岁上下,见了沈立言和慧娘甚至有些畏缩,男人姓王叫王贵。
贼眉鼠眼的那对夫妇,男人叫张春生,剩下的那对夫妇,男人叫张春雷,两家还是亲兄弟。
说起来张春生和张春雷两家人都有自己的田地,可惜太少,不够养活一家人。万不得已,才租种了别人家的地来种。
老王一家则是彻底的没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在外打零工,大儿媳妇和老王夫妇就到处找东家租地种。
这次来,他们一家几口想签了死契,相当于是卖身给了丹年一家。沈立言考虑了很久,还是答应了,毕竟自己家的地交给外人他不放心,有了这家人的卖身契,不怕他们跑掉,还能帮他们看着张氏兄弟两家。
种子是族长友情赞助的,很大度的说等粮食收下来后再还。族长家也算是沈家庄条件不错的,一袋子粮食种,估计在他眼里也不算太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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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年听他们谈话,心里大概对这个世界的农业有了些了解。就想她看到的,深秋种小麦,夏末的时候就要种玉米,还要留一些地出来种一些高粱和红薯。
原来这个时代航运一家发达了,玉米也早就从中美洲引进来了。只是为了保险,还是要种一些好侍弄的高粱和产量高的红薯,要是不幸年份不好,这些东西能保着一家老小吃饱肚子过冬。
丹年努力回想着前世对农业的了解,盘算着主要的地留着种粮食。旁边的坡地上可以种一些蔬菜,多余的还能拿去集市上卖掉。只是不知道在自给自足的农村有多少人会花银子买菜。
越想丹年越觉得底气不足,自己前世的专业是计算机编程,来到古代英雄无用武之地,可惜了自己辛苦那么多年考进的大学了。
灌木林就砍掉,种上树。果树结了果,自己家有了口福,还能拿去换几个钱。其余的树就种上能用来打家具的树种。通过自己家前段时日打家具,丹年发现,这时候哪有什么复合板,打家具都是十足十的原木家具,等打好后在外面刷层漆而已。
丹年年纪小,慧娘留在家里照顾孩子。沈钰和小石头每天都要读书,练字,沈立言上午在田间监督佃户干活,下午就指导两个小孩子读书。
小石头人虽然腼腆,还有些害羞,可学习起来努力的很。一听人提起母亲吴氏,眉宇间就有股愁色。
丹年暗地里觉得这小石头小小年纪,心里一定憋着一口气,他家里男娃多,老一辈的爷爷奶奶因为不喜欢吴氏,并不十分看重这个看起来甚至有些怯弱的孙子。
眼下看小石头读书这么给力,肯定是想给自己的娘亲争口气,丹年琢磨了半天,要是小石头立志要走科举当官,这经济适用男明显不合格了。
唉,丹年摊开四肢倒在床上,自己一个小婴孩,不但要操心家里的生计,连将来嫁人也得从小抓起,真是辛苦啊。
作为地主,丹年一家所要做的就是视察田地,看长工们有没有认真干活,租子按照时下的约定,六四开,地主家拿大头。
天下了及时雨,趁着地湿土软播了种,等这几天农忙过去,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那边爹爹在领着一群人种地,这边丹年就开始想念果树了。
前世的她是嗜水果如命,只可惜水果的价钱一年比一年高,她一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家里又不给多少钱,常常只能看着水果摊眼馋。
现在自己成了地主,无论如何也要犒劳下自己。古代没有什么大棚保鲜技术,自己暂时也没那本事,就算吃不到反季节水果,吃个时鲜水果应该问题不大。
这天,慧娘拉着丹年到地里叫沈立言回家吃饭,丹年虽然小步子迈的短,但走路已经稳稳当当了。
田间小路上绿荫遮天,清风拂面,处处鸟语花香。煞风景的是,在去叫沈立言的路上碰到了大全子的媳妇张氏带着三岁的儿子。
慧娘本不欲理会,不料张氏亲亲热热的围了上来,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了起来,仿佛前段日子到丹年家门口撒泼闹事的不是她一般。
慧娘也是个温良女子,也因为买地的事情承了赵福一个好大的人情,也不好给她难堪,只是淡淡的应着。
前世在学校也见过不少这种人,因为一点小事触及了自己的利益,就跟你闹了个不可开交,仿佛你多年的仇人一样。等事情过去了,自己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来和你套近乎。
丹年看到这人就没啥好心情,凭什么就不能跟这种人生气,他们凭什么要求别人无条件原谅自己的过错啊。
看大人不顺眼,自然看小孩子就没好气。丹年斜着眼瞅着张氏手里的胖小子,一脸的横肉像是遗传了老子,手里拿着一个红透了的柿子大口吃着。
没出息,就知道吃!丹年恨屋及乌,压根没把胖小子放在眼里。可小胖子手里的柿子让她羡慕不已。她早就听人说了,沈家庄的果树都是有主的,要想吃,要么问人买,要么得自己种。
两家大人说着话,小胖子吃完了柿子,这才瞧见了旁边粉雕玉琢的丹年。
小胖子家里也有一个妹妹,可这个妹妹每天不是哭就是吃,又黑又瘦,一点都不可爱,自然是比不上白嫩嫩的丹年。
就在丹年一脸不屑的撇向其他方向时,小胖子一双沾满柿子残渣的手就不受控制的捏上了丹年粉嫩的脸蛋。
张氏吐沫星子横飞的说的起劲,慧娘一旁心不在焉的向前走,等到听到丹年爆发的嚎哭声后,两个大人才回过神来。
丹年的小脸和小胖子的手上全是红彤彤的柿子渣,丹年在一旁哭的委委屈屈,大人们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马上就到了丹年家的地头,沈立言闻声赶了过来,看了看慧娘一边给丹年擦脸一边抱着丹年哄,又看到张氏和小胖子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一双浓眉顿时拧了起来,看向张氏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善。
张氏眼看儿子欺负了人家小孩子,沈立言人高马大的站在那里一副门神的架势,要打儿子又舍不得。作势扭着小胖子的耳朵赔笑道:“沈大官人您忙,我回家好好教训这小子!”拉着不知所措的小胖子转身就跑了。
沈立言看女儿受了委屈,抱过丹年柔声问怎么回事。
丹年眨眨眼睛,断断续续开口了:“红果果好看,我看,他捏我脸!”
一旁的慧娘猜出了事情大概,解释给沈立言听了。沈立言摸摸丹年通红的小脸,“丹年想吃红果果?”
丹年含泪点了点头,爹啊,您终于明白了,不枉我这么费力表演了这么久!
一家之主沈立言大手一挥,“等下午让老王去找人买果树苗,把林子清出块地种果树,等丹年长大了就有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