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年低头笑了笑,甩甩头去掉了她头脑中一时发昏产生的不切实际想法,以她的身份,最好的结果就是找一个不谙时政的老实男人,到一个远离京城的偏远地方做一个逍遥地主婆,生两三个孩子,低调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大皇子见丹年继续挽弓练习,不由得有些疑感,“丹年,你很希望赢了许蕾吗?”
丹年愣了一下,笑道:“要说我不想赢,那肯定是假的,只不过实力摆在哪里,我没那个可能性去战胜对手。我听说许蕾是京城最好的射手,如果我就这样的水平上场,那岂不是太不尊重她了。至少,在比赛前,我能练到什么水平就练到什么水平。”
“当然了。”丹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也是不想在第一射箭能手的对比下,输的太难看。”丹年闭了闭眼定神再发一箭,斜斜的钉在了红心边缘。“至少,也得保证箭能射到靶子上不是?!”
大皇子没想到丹年是这样回答,看着丹年认真的背影有些触动,张张嘴,想说你根本就比不过许蕾,又何必在这里浪费功夫,却说不出口。
大皇子听过身后的小厮,朝他耳语了几句,小厮面有异色,却还是恭恭教敬的行了个礼,跑出了射击场。他慢慢转身去看前面的少女,还是在认真的近乎于倔强的练习着射箭。
“殿下,谢谢您今天教我射箭,要不然我还得求沈钰,还不知道他要啰嗦我成什么样子,我自己练习就好,您先去休息吧。”丹年练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笑道。
大皇子并不回答,看丹年的右手食指己经被弓弦绷的通红,表皮也磨烂了,便不由得上前去拿下丹年手中的弓。
见君年不解的眼神,大皇子笑着说道:“照你这样练法,到了比试的时候,你的手指也烂掉了,到时候许蕾可就是不战而胜了。”
丹年还想说些什么,大皇子却拿着小弓径自往靶场外面走,身后的小厮呼哧呼哧的扛着大皇子用的大弓,丹年笑了笑,摩挲了下手指,还真是痛啊,举到嘴边小心的吹了几口气上前,便跟着大皇子走了出去。
大皇子的帐篷离靶场并不远,一众管事焦急的等在帐篷门口,见大皇子缓步走来纷纷松了口气,上前行礼。
丹年眼尖的看到那个在大皇子府有过一面之缘的管事,看见她惊了一跳,转脸便是副臭臭的表情,仿佛是丹年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那管事又瞧了眼大皇子,又极不情愿的冲丹年笑了一下,丹年撇嘴,真是笑比哭还难看!
丹年跟他相看两生厌,便不想在此多停留,向大皇子告辞后接过大皇子手中的小弓,再次道了谢便转身走了。
转身那一刹那,丹年瞧见从大皇子帐篷里钻出来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整个人被黑袍包的严严实实,连头都带着帽子,看不到脸,只有那双眼睛给丹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坚毅而有神采。
丹年猜是来了什么重要人物,这不是她该知道的事情,便加快了脚步去了清清家的帐篷处。
清清早就跑完了几圈,正坐在帐篷旁边的树荫里乘凉,红着脸和一旁的沈钰说着话,见丹年过去后忙拉着丹年问练的如何。
丹年笑着摆手说自己总算是能保证射到靶子上了,至于上场后发挥到什么程度,那就看老天了。
李真这时候也从马球场上回来了,不好意思的说:“长时间没练了,手都生了。”
丹年拍拍李真小妹妹的肩膀,宽慰她不要紧张,能打到什么样子就打到什么样子,尽力就行。
李真小妹妹一脸担心的讷讷道:“要是我输了,到时候岂不是要害的你给那可恶的沈丹荷下跪道歉?”
丹年登时就吃吃的笑了起来,“放心,就是输了,我也不会给她磕头的。她这个要求本就过分,就算是告到皇后娘娘那里,她也没理,再说了,你们俩谁听到了我答应了输了就给她磕头的?”丹年坏笑着眨着眼睛。
那两人明白过来,也学着丹年的样子眨着眼睛齐齐摆手,“我们都没听到!”
丹年满意的点头,两个都是孺子可教的好苗子。
沈丹荷怕丹年她们忘掉了比试,还特地叫了朱瑞绫过来提醒她们一下。朱瑞绫犹犹豫豫的走到了清清家的帐篷附近,打不定主意到底要怎么说。
丹年早就注意到了她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喝道:“
朱瑞绫吓了一跳,见被发现也不躲避了,心一横,走到丹年她们三人面前,说道:“丹荷姐让我来提醒你们,莫要忘了午时三刻的比试,到时候马球场上见。”
清清嗤了一声,“就这些?说完你可以走了。”这人刚认识的时候装的挺好,谁知道跟沈丹荷是一丘之貉。
朱瑞绫涨红了脸,看向丹年,丹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并不看她,食指和中指的指腹还在隐隐作痛,丹年用左手手指给右手手指做着按摩,希望下午比试的时候能达到最佳状态。
朱瑞绫也不管丹年不理她,径自说道:“我也是没办法,若不跟着丹荷姐,我在京城里就交不到朋友,没法呆下去。”
丹年慢悠悠的抬起头,挂着一抹讥讽的微笑,说道:“我跟朱小姐不熟吧?朱小姐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李真不明情况,左看看右看看。清清拉了拉李真的手,不耐烦的冲朱瑞绫摆手,拉长了声音说道:“是你上杆子,要贴着沈丹荷不放的,怎么又成了你逼不得已?要不要我去和沈丹荷说说,你挺不愿意跟她做朋友的?”
朱瑞绫一听便白了脸,连声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你们可不能乱说!”
丹年三人懒得理会她,朱瑞绫见没人搭理,便讪讪的走掉了。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比试,三人只吃了点糕点垫了垫肚子,便去了马球场。丹年跑到沈钰面前偷偷说了几句话,沈钰黑着脸答应了。
清清奇怪的看着沈钰站在原地不动,拉着丹年问道:“你哥哥不去看我们比赛吗?”
丹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哪里喜欢看我们女孩子打打闹闹的,我让他来他都不来的。”
“哦。”清清的情绪有些失落。
等到了马球场上,沈丹荷一早便和几个女孩子等在了那里,见三人过来,沈丹荷笑道:“丹年妹妹你来了啊,待会上场,可需要姐姐手下留情?”
丹年笑眯眯的冲沈丹荷行了个礼,大庭广众之下,她做妹妹的,礼数周全,反而显得沈丹荷没规矩了。
沈丹荷强忍着怒气,心中暗道上场后就让你好看!便转身到入口处拿着杆上了马,随后在丹年和清清鼓励的目光下,李真也转身上马拿杆进了马场。
马场里面的沈丹荷感觉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欺骗,瞪着眼看着场外笑的一脸灿烂的丹年,拨马到场边上,冲丹年喝道:“你不守信用,怎么会是她上扬?!”
丹年笑眯眯的双手一摊,“瞧姐姐这话说的,至始至终妹妹都没说过要和姐姐一同比试吧,妹妹想着要是不小心赢了姐姐,那姐姐实在是没面子,就让真真上场了。莫非姐姐还需要丹年给你打个气?”
沈丹荷眼睛似要冒出火来,冷哼了一声拨马回身进了赛场。
这时场边上一个禁卫军头目举了面小红旗喊道:“谁先进五个球谁赢,严厉禁止借球伤人,违者严惩不贷!开始!”高高的抛起一个白色的球有巴掌大小,从球落到场地那一刹那开始,沈乐荷和李真就驱动了身下的马,开始了争夺那个白色的球。
丹年注意到场地的另一侧有一个五尺宽的球门,清清解释道:“她们要用球杆把球打进球门里,谁先打进去五个球,谁就赢了。
马球所用的球杆有点像现代的高尔夫球杆,但是下部击球的位置比高尔夫球杆要宽很多,击中球的概率也大很多。
李真上了马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瞪圆了眼睛抡着球杆只管往前冲,颇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沈丹荷一时适应不过来,被李真杀的连连败退。
丹年在场外不住的惊叹,看不出来这小姑娘还有双重人格啊!清清骄傲的解释道:“别看真真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她可是有股韧劲儿的,认真起来可厉害着呢!”
不一会,李真率先打进了一个球,场边负责记分的小厮立刻拿粗笔在场边大牌子上写下子“李真一”。
沈丹荷经验比李真丰富多了,不像李真是靠着一股闯劲蛮劲的,很快适应了李真的打法后,就开始反扑了。
李真也不甘示弱,两人在扬上胶着的很厉害,只见马匹跑动,球杆挥舞,皮球也跟着滚来滚去。打了小半个时辰,两人脸上都挂满了汁水,沈丹荷精心绾起来的发髻也松松垮垮的顶在脑门上,一看甚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