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满仓的话一说出来,孟可君的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还是董青峰手快,一把搀住了她的腰,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才让她没有直接坐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身子抖的厉害,董青峰搂着孟可君身子的手力道加大了些。
“你们回来了后,娘不放心,一直在门口敲门想要进去,可巧慧就是不应,后来娘觉着不对劲,让我踹开了门,才发现这个傻丫头竟然在做傻事,拿了腰带正要上吊。”
“可君,你和巧慧的感情最好,你说的话她会听,我来寻你帮我们去劝劝她!”
“快去看看!”
孟可君边说边往王家赶。
她不知道巧慧是怎么想的,但她觉得巧慧实在是太傻了,为了那么个迂腐的秀才竟然要做这样的傻事。
三人赶到王家,一进门就听到巧慧的房间里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王叔闷声不响的抽着旱烟,吐出的浓浓烟雾后是他一张布满惆怅的脸。
见孟可君和董青峰来了,他立马站了起来,然后用手摸了一把脸,孟可君瞧见他的眼眶都红了,许是方才也被吓坏了。
“可君,你去劝劝,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这个丫头的性子又犟,别让她再做傻事了!”
想起刚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到现在他都还没缓过劲来。
孟可君点点头,随即跨进了巧慧的房间。
房里的烛火不亮,可是却能清晰的映照出巧慧的悲伤。
她趴在王婶的肩膀上,眼睛里盛满了绝望的泪水,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在床边,还有一条长长的已经被剪断的红色腰带。
“傻姑娘,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我怎么活得下去啊?”
王婶哭着紧紧抱着怀里的巧慧,她不敢想,要是自己刚才没有察觉不对劲,要是再晚了一会,也许现在自个现在抱在怀里的巧慧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想到这,王婶哭得更伤心了,搂着巧慧的手也更紧了。
巧慧只是任由王婶抱着,眼泪哗哗的流,她难过的无法开口说一个字。
见到这样的情景,孟可君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差点也跟着哭了出来。
她伸手摸了自己鼻子一把,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于是她走了过去,拍了拍王婶的肩膀,打算好好和巧慧谈谈心。
“可君姐——”
巧慧见孟可君走了过去,立刻从王婶的怀里扑到她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孟可君对王婶,还有站在门口的董青峰几个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都先出去,让她和巧慧两个人好好谈谈。
“吱呀——”
门被关上,房间里就只剩孟可君和巧慧两个人了。
孟可君坐在床边,仔细的瞧了瞧巧慧的脖子,她的脖子上有一条红肿的勒痕,就是刚才她寻短见的时候留下的。
孟可君伸手摸了过去,摸在勒痕上的手指颤抖的厉害,这个一定很痛,该有多绝望巧慧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冰冷的泪水一颗一颗从巧慧的眼眶里滚落,一滴一滴滴落在孟可君的手背上。
空气中凝结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怎么这么傻?”
孟可君的这几个一说出口,巧慧哇的一声再次扑到孟可君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可君姐,我现在是弃妇了——我是人家不要的弃妇了——王家屯从来就没有姑娘被退亲,我是第一个,我把我爹娘的脸都丢尽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你们倒不如让我死了干脆。”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我不比别人丑,手脚也勤快,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来和我退亲,就因为我不识字吗?可是从他来我家提亲的时候,他就知道我不识字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徐天祥和她说已经退亲的那一刻,巧慧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我的傻妹妹哎,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不是说了你不是被退亲的吗?你才是去退亲的,是你退了徐家的亲。是你不要那个迂腐的徐秀才了,是你不要他,不是他不要你!”
“话虽是这样说但别人可不是这样想的”
可君姐帮她收拾徐秀才的那番举动确实是让她心里高兴了不少,可是谁会相信事情真是可君姐说的那样,还有被打被欺负了的徐家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这要是再一闹,自己家的什么颜面都要被丢光了,她不如死了干脆一了百了。
“你管别人怎么想,你是为你自己活的,那些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你去在乎做什么?你在乎的应该是王叔王婶,所有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别人越是说的难听,你就越是要挺起脊梁骨好好活着,他们自然就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还有,你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徐家,你要争口气,活得比那个徐秀才好,这才是给徐家甩了一个最大的耳光!”
“可我现在怎么能活得比他好?只怕我这辈子都要嫁不出去了,一辈子都要背着弃妇这个名声了,一辈子都要让爹娘脸上无光了,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这才是巧慧最难过的地方,也许因为这件事,自己一家将永远都成为王家屯的笑话了。
“我这个别人嘴里的傻婆娘都能寻到董青峰,我就不信你这么好的姑娘还不能寻到好郎君,放心,你寻郎君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定好好给你寻个如意郎君,让你们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气死徐家一家老不修!”
“可君姐,我不想在呆在王家屯了,你带我出去吧!我也去找个活,我不想再留在这了。”
孟可君的话确实让她心里宽慰了不少,但是王家屯毕竟是乡下地方,人多嘴杂,铁定过不了明日,这事就会从王家屯传了出去,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呆在王家屯了。
“那好,明日你和我一起去美诗姐家,咱们好好商量该怎么活得更好,堵了那些爱嚼舌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