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全部都知道,而这正是他最难过最伤心的地方。
在孟可君的心里,自己不曾有一丝的特殊。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从她闯进自己人生的那一霎那,就已经注定会是这样的结果。
也许只有不和她相遇,不与她有任何的交集,他才不会如此的执迷不悟。
可是,要没有遇见她,要是与她没有一丝的交集,他犹如实行走肉般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这就是命吧!
反正他白玉辰早就已经认命了。
孟可君走到白玉辰的身旁,她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的。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这样做呢?她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最后,她已经抬起的手,只能缓缓的放下。
“白玉辰”
孟可君站在白玉辰的身后,开口轻轻喊了一声,却又只能喊出他的名字,再不能多说出一个字。
“放心吧我会把你忘了的”
“我会成家会有我们孩子”
“那个时候我的心里,便不会再有你了”
“永远都不会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背对着孟可君的白玉辰,缓缓抬起了头。
带着寒意的秋风,轻轻从他苍白的英俊面孔上划过。
好似怕会弄痛了他一样,这抹秋风很轻,也很柔。
“这正是我最想看到的”
白玉辰的这番话,可以说是孟可君一直梦寐以求想要从他的口中听到的。
“孟可君,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白玉辰回头,幽黑的眸光落在孟可君的脸上。
她的脸上,还有好些细小未来得及痊愈的伤口,自己留给爹的药膏药效虽然好,但是分量却不足。当时他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多备上几分。
“什么?”
孟可君抬起头看向白玉辰,灿若繁星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刚才的那些话,让她的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内心也不再那么愧疚和纠结了。
在与孟可君的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白玉辰的心抖了一下,连带的,他袖子下的指尖也跟着抖了一下。
不由自主的,他缓缓的抬起了手,微凉的指尖,轻轻触向孟可君的脸颊。
可就在他的指尖快要触及到孟可君脸上的肌肤时,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又缓缓的垂了下去。
白玉辰的胸膛,突然空了起来,望向孟可君的眸光,也更暗了。
“孟可君,若是你没有碰到董青峰,亦或是你率先碰到的人就是我,我们有没有可能会在一起呢?”
这个问题他假设过无数次。
每次醉酒之后,他都抱着已经空了的酒瓶,对幻想出来的,站在他面前的孟可君追问,想要知道这个如果的答案会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止是白玉辰假设过无数次,同样的,在每次想到白玉辰,内心愧疚的时候,孟可君也同样假设过这个问题。
白玉辰这么优秀,要论起来,他的条件甚至都要比董青峰强,这样好,这样优秀的男子,她怎么可能会不动心。
“会!要是没有青峰,我们会在一起!”
出乎意料的,这次孟可君回答的很快,她回答的也很坚定。
孟可君出乎意料的爽快坚定回答,让白玉辰幽暗的双眸瞬间明亮了起来。
他激动的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甚至恨不得此刻就伸手将孟可君搂进怀里。
他白玉辰,今生有孟可君这一句话,便已足够了。
这就已经证明,在她的心里,自己还有一点位置的,虽然这个位置细小的几乎没有,但是只要有,就够了。
那就证明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都是有回报的。
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是正式与孟可君道别的。
朝廷上现在波云诡谲,每一个卷了进去的人,都无法全身而退。
他没有想到的是,在朝廷上,他竟然会碰上叶子青,更没有想到,他竟然就是让所有官员议论纷纷,毫无作为,只会让皇室丢脸的九王爷。
这次在京城的会面,叶子青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杀伐果断,冰冷绝情,所有胆敢挡他道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
叶子青甚至直接开门见山的与自己说了自己进京为官这件事,说全部都是他的早有预谋。
而直到那个时候,白玉辰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后路可退。
“孟可君,来世,我定比董青峰早一步遇见你。”
正对着品茗轩的翠微楼三楼。
“会!要是没有青峰,我们会在一起!”
北傲翰将孟可君刚才和白玉辰说的话,一字不差的与董青峰说了出来。
听了这句话,董青峰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孟可君,来世,我定比董青峰早一步遇见你。”
北傲翰的话一说,董青峰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
原本他是拿了给翠微楼送野味的借口,来与北傲翰重新开始学东西的。
北傲翰说在朝廷上,最先要掌握的本事便是察言观色,察言没有听言更直接,索性便拉着他到了三楼,开始教他读唇语。
两人刚在三楼站定,靠在相对隐蔽的窗口在外寻目标的时候,便瞧见了孟可君和白玉辰站在对面品茗轩的二楼上。
北傲翰将他们之间的对话,是一字不差的全部都读了出来。
他读的越多,董青峰的眉头便蹙得越紧了。
“孟姑娘是个好姑娘,想要留她在身边,还是为了她好,不让她留在身边受牵连,你都必须尽早的做决定,这样耽搁下去,到后面只会越来越难办。”
董青峰的纠结,北傲翰心里清楚的很,他当初决定要随九王爷出来的时候,为了不拖累家人,他是将家人全部都安排妥贴,确定他们不会因为自己受牵连才安心出来的。
而此刻,青峰的心中,脑子里,一直都在回荡着那句话。
“要是没有青峰,我们会在一起!”
虽然他同样很清楚这只是一个不成立的假设,可是,此刻在他的心里,这句话演变成了自己是孟可君和白玉辰在一起的障碍。
也许,他不该做这个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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