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祥和楼的二楼,王竹君冷眼看着对面再次宣告关门倒闭的孟家楼。
“我早就说过,有我在你的身边,他们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浑厚的男声悄然在她的身后响起,然后是一个宽厚的身子朝她走了过来。
姚庆祥走到王竹君的身边,主动伸手牵住了她的手,王竹君的手抖了一下,想要抽回去,可是姚庆祥的手抓得更紧了。
“会被外人看到的。”
王竹君连忙小声的嘀咕着,他们就站在窗口,外头的人一抬头就能看到。
“就算是看到了又能怎样,他们要说便让他们说去。”
姚庆祥不管,他现在好不容易才能有资格和她站在一起,他是绝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闲言碎语就放手的。
“这样不好。”
王竹君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被姚庆祥牵在他掌心里的手,却有意无意的拿自己的小拇指摩挲着他的掌心。
王竹君的小动作,让姚庆祥欣喜若狂。
“现在有我在你的身边,谁都欺负不了你!”
说完望着对面孟家楼的眼神也更阴沉了“孟可君让你失去的那些,我会让她失去双倍。”
看着眼前的姚庆祥,王竹君的嘴角突然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个姚庆祥果然有手段,心也够狠,更是言出必行。
那天在王家屯和孟可君碰面回来了以后,她只是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恨不得他们喜事变成丧事,然后没想到姚庆祥真的做到了。
把他们的喜事变成了丧事,甚至还在董青峰头七的时候在祥和楼白酒大肆庆祝。
现在他又在短短的时间里把陈焕章和王满仓他们逼得无路可退,躲到酃县的孟可君,这下还不得被逼出来。
自己只要对姚庆祥够够小手指,杀人放火的事情他都敢干,她要是再给他一点甜头,孟可君去那边和董青峰相会是迟早的事。
只可惜的是,她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去团圆。
王竹君以为孟家楼关门,陈焕章王满仓他们没了生计以后,孟可君一定会跑回来,可结果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陈焕章和王满仓在喜莲的介绍下,跟着李宗生走了,李宗生财大势大,她就是有心把他们的这份生计也弄没了,也没这个本事。
但是没了这些人在自己的眼前晃荡,她的心里也还是痛快的,想到孟可君无力反抗,她的心里就更痛快。
反正她现在是全力以赴等着孟可君回来,不管她什么时候回来,只要她敢来自己就能让她生不如死。
等着等着,孟可君没有等回来,却等到了对面的孟家楼被别人给盘走了消息。
很快呼啦啦的就来了一大帮的伙计,开始动工将孟家楼里外全部重新装修,闹出来的动静,不比当年孟家楼刚开始来镇上的举动小。
镇上的人纷纷猜测这盘下孟家楼的新东家,有人说是另一个县上的百年老店,见这边的生意好做,就也来了,也有人说是哪个王孙贵胄只是想要在这里开个酒楼玩乐玩乐。
说什么的都有,却都没有确切的证据说是从哪里听到的,反正是流言四起,这下子大伙对这个重新装修的酒楼更感兴趣了,酒楼的新名字又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足足猜了有大半个月了,孟家楼的新东家,才终于露出了面。
当叶鹤鸣站在正在装修的孟家楼面前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没人会想到一个唱戏的竟然会想着要盘下一个酒楼。
有和叶鹤鸣相熟的人连忙向前询问“我说叶老板,你好好的戏不唱了,怎么想着要把这个孟家楼盘下来开馆子呢?”
“哎呀,这不是老了唱不动了嘛,闲着没事就开个馆子,到时还承蒙你们各位多多关照啊!”
叶鹤鸣连忙笑着开口,与众人招呼的时候,他还悄悄瞥了两眼对面的祥和楼,在二楼,果然有人在盯着他这边看。
“叶老板,你开在祥和楼的对面,不怕和这个孟家楼一样,没开上一个月就关门吗?”
有人笑着和叶鹤鸣打趣,话虽然是不好听的,但也算是给他事前提一个醒。
当初孟家楼浩浩荡荡的来,又适逢姚家出那么多的事情,可最后是祥和楼把孟家楼的厨子全部都挖了过去,孟家楼没开一个月就灰溜溜的关门了。
“我啊没打算挣多少钱,就想着没事自己能在自家的酒楼里唱上两段,过过戏瘾。各位要是赏脸的话就来我这个酒楼点上两个小菜,喝上两口,听得高兴的地方,你们再鼓掌吆喝上两声好,这就够了。”
在孟家楼修戏台让成家班的人在这唱戏,是前两天画装修图的时候,孟可君突然和自己说的,她还当场就当着他们的面,在白字黑字写的纸上按下了手指印,要了蓉蓉孟家楼一半的股份。
孟可君的解释是要用成家班的名声打响酒楼开张的第一炮,这样成家班在自家的酒楼唱戏就没有违背族规了。
“那感情好啊!以前想听你唱戏,还得大老远的跑去酃县,这下可倒好,在自家门口就能听到你们的好戏。”
站在人群里的爱戏之人连忙站出来说好,平日镇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好去处,现在可倒好,好戏班子开到自家门口了,一场戏唱下来好几个时辰,时间一下子就打发了,还能连吃带喝的,这在他们看来就是双层福利。
“那就劳烦在场的各位了,回去的时候都帮我宣扬宣扬,开张的时候都来捧捧场。”
叶鹤鸣满脸谦逊笑容的冲大伙拱手作揖,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对面楼上人的反应。
他刚才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自己盘下孟家楼志不在酒楼开的多好,而是有意在这弄个戏台,自个过过戏瘾,这样王竹君他们就不会盯自己这边盯的太紧了,心里也就会有松懈了。
孟可君让自己出面盘下孟家楼,并事先打前站,为的就是让王竹君放松警惕,到时候再杀她个措手不及,这么迂回的法子,只怕对面的那个蠢女人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