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可君和陈焕章一起靠在床板上挨着,不吃不喝干等着。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就这样干等竟然也会出事。
漆黑的牢房里,只有牢房门口点着一盏灯,还忽明忽暗的,好像随时都会灭掉了一样。
因为床板太硬,孟可君肚子又大,站着有辛苦,最后只能是坐在床板上,倚靠在陈焕章的背上。
她边靠着边仔细想着王竹君接下里有可能会做的事情,可是想的越多脑子就越乱,便越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咝——咝——”
就在孟可君心烦意乱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墙角。
两条蜿蜒盘旋在一起的黑蛇,正吐着鲜红的蛇信子悄无声息的朝她的方向爬了过去。
陈焕章正专注的看着手上巧慧送给自己的香囊,他突然轻轻用手肘撞了一下自己背后的孟可君。
“可君姐,你听到了什么声音没有?”
“声音?什么声音?我没有听到。”
这个时候孟可君哪里还有空去管什么声音,这个时候她只想猜透王竹君接下来会做什么和想着怎么安全的离开这里。
“没有?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吗?”
听到孟可君说什么都没有,陈焕章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听是听到了,我只听到了你肚子打鼓的声音。”
孟可君笑着指了指陈焕章饿得直打鼓的肚皮。
陈焕章摸了摸自己一直咕咕叫的肚皮,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一直充满紧张气氛的牢房里,这个时候因为孟可君的一句话,因为陈焕章的两声笑声,好像变得没有那么恐怖可怕了。
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危机正在一步步朝他们接近。
而他们在牢房里的一举一动,都在王竹君的监视下。
位于牢房最高处的一个暗格里,上面的砖头早就被悄悄取下了一块。
透过幽深的空格,一双泛着冷光的双眸一直落在孟可君的身上,一刻都没有移开过。
王竹君不得不承认,孟可君是自己长这么大碰到的最有脑子的,这些经过她呕心沥血精心设计的局,毫无准备的她虽然被斗的毫无招架能力,但还是能在这个时候想出只有将自己关在牢房里才是最安全的。
只是她不会想到的是,为了这一刻,自己为了让她死做了多少手的准备。
她已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压上了,这一次不是她死就是自己亡。
“咝——咝——”
声音越靠越近了,陈焕章突然觉得好像危险也越来越近了。
“可君姐,你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吗?”
陈焕章不确定的又回头问了一遍孟可君,他不觉得这个声音是自己听错了。
“你别说话,让我听听。”
听到陈焕章一再说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孟可君不敢在怠慢了,也立刻竖起了耳朵细听,想要听出是什么奇怪的声音。
而就在她竖起耳朵准备倾听的时候,一直在阴暗处蜿蜒盘旋的两天黑蛇,突然蹿了出来,并张嘴就冲孟可君咬了过去。
“可君姐,小心!”
孟可君才听到陈焕章说出了这句话,就看到陈焕章突然站了起来,并冲自己铺了过来。
然后她就看见两条黑蛇直接咬在了陈焕章的胳膊上,并在陈焕章的胳膊上盘旋着。
“啊——”
在黑蛇嘶哑陈焕章胳膊的时候,陈焕章发出剧烈的痛苦嚎叫声。
孟可君慌了,她连忙把刚才摔在地上的瓷碗碎片捡了起来,对着蛇身的七寸处狠狠戳了下去。
黑蛇吃痛,立刻松开了陈焕章的胳膊,并灰溜溜的逃走了。
另一条蛇见同伴走了,也立刻松开陈焕章的胳膊,跟着一起爬走了。
“焕章,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孟可君连忙把陈焕章扶起来,却发现陈焕章整张脸都已经变得煞白甚至有些发青了。
“可君姐可君姐”
陈焕章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脸部表情狰狞,好像毒蛇现在就已经发作了。
“焕章,你别吓我啊!你别吓我啊!”
孟可君立刻慌了,这两条蛇不用说,肯定是王竹君放进来的,也肯定是有剧毒的。
“走!走!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出去。”
孟可君连忙从怀里把钥匙掏了出来,这个时候她管不上外头什么杀机等着她了。
只要能让焕章没事,只要他能好好的,就是现在让王竹君取了她的性命去她也不在乎。
“不要!可君姐不要!王竹君那个阴险的女人现在就在外头等着呢!”
陈焕章急忙拉住孟可君的手,并把她手上的钥匙抢了过去。
“等着便让她等着,她要对付的人是我,现在她要杀要剐我都悉听尊便,只要你没事就成。”
孟可君看着陈焕章越来越难看的脸上,眼泪一下子就急了出来。
她仔细看了一下陈焕章的伤口,伤口上只有两个极细的口子,但是口子上乌黑的鲜血足以说明刚才的那两条蛇有多毒了。
“不成!可君姐,咱们不能出去,我就是死在这里,我们也不能出去。”
陈焕章拼劲全力攥紧手上的钥匙,不让孟可君抢走。外头现在有多危险,刚才她已经和自己说的很清楚了。
“焕章,你把钥匙给我,你给我,王竹君想要的是我,她要的是我,我不能让你陪我死,不能啊!”
孟可君趴在陈焕章的身上,想要把钥匙给抢过来,眼泪一颗颗滴在陈焕章的衣裳上。
“焕章,你听话,给我。”
“不!我说过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要让你出去送死。”
陈焕章艰难的吐出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蛇毒发作了,陈焕章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可君姐,青峰哥不在了,就剩你和孩子还有丰裕园了,你要是倒下了,整个丰裕园就完了,那么大伙就都跟着完了。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事。”
陈焕章边说,眼泪边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他被咬的那只胳膊,他已经麻木没有感觉了。
“可君姐,我陈焕章这辈子能跟着你一起干这么大的事,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着,他吸溜了一下鼻子,把随着眼泪一起躺下的鼻水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