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刺客的人数不少。
秦玥虽是躲过了那支暗箭,可刺客已经盯准了目标,更多的箭羽朝马车里射进来,不时听到外面龙禁卫的惨叫和倒地声。
凤琛脸罩寒霜,凤眸里隐含怒意,右手抓起几上的棋盘舞得风雨不透,将射进马车的箭羽一一打落,紧紧护住自己和身后的秦钥。
紧急中,秦玥喊道:“皇上,别管我!顾好你自己!”
凤琛腾出左手握了握秦玥的小手,道:“玥儿,朕是天子!朕会保护你!”
此时马车四壁插满了箭羽,车厢外围早被箭羽将射成了刺猥,外面的打斗越来越烈。
两人为了躲避如蝗的飞箭,只得紧紧抱着缩在一角。
尽管情况危急,秦玥心里却十分镇定,“皇上,咱们冲出去吧!”
凤琛“嗯”了一声,将秦钥一把拽进怀里,两人合一,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马车,顺势往旁边竹林里一滚。
刺客们发现了目标,急忙往二人的藏身之处冲来,萧潜立马带着龙禁卫过来保护,指挥手下们缠住刺客。
又是一场激烈的恶战。
刺客企图冲破龙禁卫的防护,可惜没有成功。
萧潜表现得无比忠心,忘死地与刺客拼杀,身上多处挂彩,后背的剑伤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衣衫,斑班血迹很是触目惊心。
凤琛冷眼瞧着这一切,眸子里的光芒又热烈了几分,不由大声喊道:“三弟!小心!”
萧潜闻言心里暗喜。皇上有多久,没有叫过自己“三弟”了!再多的怀疑也该释怀了吧!
正如萧潜所料,凤琛心里震动。不禁为自己的疑心感到羞愧!
此时徒听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多时一队人马就到了近前。
为首之人正是秦家军的副将秦奋,只见他大手一挥,身后秦家军像饿狼扑食一般扑向刺客,立时扭转了龙禁卫的劣势。
秦奋替下萧潜,“萧统领,你且歇着。杀鸡岂用牛刀?待属下来消灭这几个兔崽子!”
萧潜点点头。急忙虚晃几招退后,叮嘱秦奋道:“秦副将,点子硬着呢。你千万要小心!”
凤琛忙从藏身处跑出来,亲自给萧潜治伤,“三弟,辛苦你了!”
萧潜依然笑得温和。“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凤琛哽咽道:“以前。是朕错怪你了!”
萧潜淡笑,并不追问他这话的含义。
秦玥心里徒然一沉,这萧潜,太会演戏了!只怕从今往后。凤琛再难怀疑他了!
这一场刺杀,到底成全了他的忠心!
有了秦家军的加入。很快,刺客全部被杀死。没死受了重伤的也都咬毒自尽了。
这一场莫明其妙地刺杀,来得快。死得也快。战斗力委实不弱,如果不是秦奋及时赶来,他们很难全身而退。
秦玥一时也无法猜测这些刺客的来历。
看起来,并不像是萧潜派来的。
皇上也不会因为怀疑萧潜的忠心,专门安排这一场刺杀来试探他。
那么会是谁?
难道是燕渊?
燕渊如果晓得秦玥再次往他头上扣了屎盆子,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呢!
因着与皇后的相遇,燕渊没法平息自己的心绪。
前世种种,像钉子一样深深地刺着他的心。
他曾经那样真切地爱着她,爱得卑微又无耻。甚至为了得到她的全部,不惜冒险与凤琛一搏。事情败露后被凤琛打入天牢。皇后却再也没来看过他一眼。
断头台前,皇后终于来看他,眸子里除了怜悯,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
她道:“阿渊,你根本就是爱错了人!本宫对你毫无爱意,本宫要的从来都是权势和皇后的位置。至于其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想。今天如果你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本宫依然愿意做你的皇后!”
那时他已经绝望。
爱之深,恨之切。
燕渊此时还能想到当时自己歇斯底里的怒喊:“秦璃!你负了我!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会找到你!索取你欠我的一切!”
没曾想这活说了不到片刻的工夫,自己人头落地,却又忽然回到了幼年,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到如今,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精心算计,步步筹谋的。
只是,终究无法释怀那段孽情……
桌上的茶盏已经凉透。
燕渊的心情却起伏难定。
有青衣童子进来禀报:“少主,刚收到消息,两日前秦五小姐和皇上在去大岳山的路上遇袭。”
燕渊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怎么回事?秦五小姐怎样了?有没有受伤?”
青衣童子道,“没有。听说萧副统领拼死护驾,秦家军又及时赶到,皇上和秦五小姐有惊无险。”
“有没有查出是谁干的?”
“暂时还没有。”
“让苏冰去查,仔细的查,一定要查到背后的主谋。”
“是!”青衣童子答应一声,很快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恢复了死静。
燕渊重重一拳击在几案上,“咚”地传出一声巨响。
事情仿佛变得复杂了。
前世凤琛大岳山封禅,为的是彻底铲除七爷党的势力,同时暗地里操纵了南豫国的内乱,支持鲜亲王继位,从而步步蚕食了南豫国,使得南豫国最终变成了大都王朝的属国。
今世这样的事情虽然重演,可因为有了秦五的介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或许,自己也应该去趟云州,去趟大岳山。可凤七还在京城,随时准备伺机而动。自己的离开,会不会让他认为有机可乘?
燕渊有些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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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坊的大宅院里。燕渊顾虑的凤七也在权衡利弊。
他既想趁皇上不在京城的时机倾全力举兵起事,又害怕失败。因为一旦败了,他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如果跟去大岳山找到龙脉之地,从而得到兵书和不死神兵,那时再挥师京城就比较容易了。
传说中的不死神兵拥有世人无法媲比的神秘力量,刀砍不死,剑射不死。浑身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更要命的是他们攻击起敌人来,往往一招致命,凶残又噬血。
任何有野心的男人都会想得到这样的一支军队。
任何男人拥有了这样的一支军队。就算以前没有野心,也会因此变得野心勃勃。
凤七思虑再三,终是决定秘密去一趟大岳山。
走之前,他去见了叶先生。
“恩师。你的身体怎样了?”
叶先生半倚在床上,苦笑道:“还是老样子。身体虽然好了,可却全然没了内力,成了废人了。”
凤七忙安慰他道:“恩师别泄气,过些时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先生忍不住叹道:“唉,我倒想亲自去一趟大岳山,可是这个身子——”
凤七道:“恩师如果真的想去。我怎样都会想法子的。恩师,你真的想去?”
叶先生点点头。认真道:“当然。阿殊,我是真心想要帮你的。”
凤七笑了笑道:“好!那你准备一下。事不宜迟,我们天一亮就动身。”
叶先生有些意外凤七的果断,怔了一会儿才道:“好。”
待凤七走后,叶先生的脸便沉了下来,他利索地起身,坐到书案前飞快地提笔醮墨,写了一张纸条塞进衣袖里,到院子里转了一圈,才折回房里慢慢地收拾包裹。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有蓝衣青年过来传话,让他到大门口集合。
一辆豪华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四周好几个蓝衣青年执剑而立。
拉车的马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脚程快,耐力好,迈步得稳当。
马车里很宽敞,除了舒适的老虎皮坐垫和软榻,还有一张小几,几上摆了不少的鲜果和点心,四周车壁的装饰也很奢华,全用波斯毛毯铺得松软。
短时间内找到这样安全又舒适的马车,可见凤七也是用了心的。
叶先生瞬间有些感动。
凤七虽是想利用他找到龙脉之地,可这些年对他的孝敬也是真的。如果自己真是一个平常的前朝旧人,说不得就此放弃初衷了。可自己不是,叶家的家训不可违,肩上的重担更不能放。
叶先生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放下了车帘。
马车开始徐徐而动。
叶先生坐在马车里,心情颇为复杂。
此时天刚放亮,城外的百姓陆陆续续地挑着担子进城,城里的商人也背着行头匆匆忙忙地出城,为着各自的生计忙活。
远远地,值守的士兵看到一辆豪华马车驶过来,车角虽然没有族微,可瞧着马车周边训练有素的蓝衣护卫,心里便晓得车里坐的一定是位大人物了。
作为一个城门郎,多年的值守早让他们练就了火眼金睛,自然晓得哪些人该得罪,哪些人不该得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此,城门郎很草率地掀开马车看了看车里坐着的英俊男子和一位面容儒雅的老者,便点点头放行了。如果这个城门郎晓得放行的是皇上正在秘密捉拿的反贼,只怕会吓得尿裤子。
由此,凤七一行很顺利地出了城。到得城外一个僻静处,早有手下准备了马匹干粮等物,以便七王爷继续赶路。
却在此时陡听一个声音阴恻恻地传来,“想逃,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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