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月白收拾好情绪,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这会儿便显出了没有贴身丫鬟服侍的好处。
否则,让她们收拾这个一片狼藉的床铺,那得多尴尬。
弄脏的被褥她根本不想洗,只想一把火烧掉了才好。
啊啊啊……
他们昨晚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等她把房间打扫干净,累的腰酸背痛。
后来沐浴时,她偷偷打量了一眼,白眼都要上天了。
难怪觉得酸疼,也不知道那死男人究竟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非要用这么大的劲。要不是她最近长胖了不少,腰都要让他给弄折了。
看着两片乌青的手印,实在是没眼看了。
苏月白叹了声,回头看着那个充满着记忆的架子床,捂着脸懊恼道:“这都什么啊……”
晚上用饭的时候,陆彦墨没有出现。
苏月白也没在意,可是接连两天,这人都不出现,便显得有些古怪了。
苏月白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去找他。
陆彦墨就在跨院中。
这是苏月白头一回来,上一次还是让人布置客房,没想到这院子倒是被他拾掇的不错。
苏月白进去瞅了眼,没见着人。
问了后,仆人也不知道他人去哪儿了。
她找遍了整个府邸,也不见人影,气得她干脆不找了。
便是在这时,有拜帖送来,约她明日去十里香一叙。
苏月白一看,乐了。
自从上回刘震给她递了书信来,便一直没有消息,她还以为他不来了。
翌日一早,苏月白便仔仔细细的打扮了一番。
好在她也是个小仙女不是,邋里邋遢的算什么样子。
此刻在十里香中,刘震也十分忐忑。
自从上次分别,他们已有半年不曾见过。这期间虽然偶尔有书信往来,她在他心中的印象非但没有越来越模糊,反而越发的清晰了。
偶尔午夜梦回间,她温柔的唤了他一声:“刘公子。”
等刘震醒来,又是惆怅,又是喜悦。
而今,终于能见到她了。刘震的呼吸急促,脸也有些发红。
不知道这半年来,苏小姐可否想念过他。虽已经保证不对苏小姐有任何想法,可心哪里是他管得住的。
“刘公子……”
是她,是她来了!
刘震连忙抬头,便见到门口亭亭玉立一女子。
她今日穿了件豆沙绿的长袄,下着了条仙鹤衔瑞的妆花裙。与以往素净的打扮很是不同,自有一番雍容大气。
那一刻,刘震忽然意识到,时光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常常要将你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残忍的撕破,再狠狠的黏在一起。
以前他不曾注意过,而现在他忽然醒悟了。苏小姐……不,苏夫人。她早就已是别人的妻子,而他来的太晚太晚。
“苏小姐。”他如同以往那样称呼,忙将人请了进来。
近了,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似兰,又似蜜,才在鼻间萦绕,便又消失的无影踪。
“自从上次见面,已有半年了。”
刘震的心中仍有几分悸动,却不想之前那样强烈了。
他再一次告诉自己:刘震,这个女人不会属于你的,不要再想了。
“看苏小姐光彩依旧……”他轻抚茶杯,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要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最近辛香坊动作频频,在京城非常受欢迎,我先提前道一声恭喜了。”
“哪里哪里……”
虽然知道自己将辛香坊经营的不错,可人家这么直白的上来夸奖,还是让苏月白有些不好意思的。
刘震此次来郢州是顺路,假如不是为了来见苏月白一面,他不会绕路来青沙镇的。
可见了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踟躇了下,只捡了几件趣事。
“听起来可真是忙碌。”苏月白感叹道:“我上半年时,也忙得够呛,最近才得了会儿空闲。”
这一场闲聊,比以往都短了许多,不过一个时辰。又吃了些饭菜,便各自散去。
离开时,苏月白看着十里香的牌子,笑了笑。
如此,也好。
刘震眼睁睁看着她踏入马车,攥紧的拳头才一点点松开。
便这样吧。
苏月白心情有些微妙,便没有直接回家里去。
便在路上闲逛,不仅买了块很好看的布料,还去将先前托了裁缝裁制的袍子给取了回来。
等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
将进门,便看到石桌旁坐了个人,直挺挺,跟个木头似的。
她好笑又无奈,好似没看到一般,径自往屋里走。
才走了几步,袖子便被人拽住。
这人什么毛病啊,总爱拽她的袖子!
便抬了抬眼皮儿,故作淡然的转身:“何事?”让你之前一直不来找我,让你一直冷着我。哈,现在着急了吧。
陆彦墨哪里知道苏月白还有这种险恶心思,他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苏月白便说:“等我梳洗后……”
未说完,便被人摁坐在石凳上。
天气虽转暖,可这凳子也是很凉的。
何况也不知道擦了没有,万一脏兮兮的弄坏她的新裙子可如何是好。
陆彦墨哪里知道她在计较新裙子的事,见她不发一言,还拧着眉,便以为她因为自己的拉扯而不快,心中愈发难受。
她果真是不愿意的,去见个小白脸那么开心,见到他就没有半点好脸色。
他心中说不出的苦闷,一双幽深的凤眸微眯,看着倒像是有几分不怀好意似的。
苏月白便也皱着眉问:“你这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不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怨夫。“去见了刘震。”
他想知道的事,有什么不好打听的。
苏月白以前还会觉得不舒服,现在是压根儿不在意。
“嗯。”冷冷道,便是去见了,你又如何。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又飞快收回。
倒是弄得苏月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你以后……不要去见他好不好。”
苏月白心想:刘震这次是彻底放下,日后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也难说。不过他既然这样问,我要直接回答,不显得我急于撇清似的。我便不说,让他好好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