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杨若晴来说,她平时跟蒋桂玲也就是保持一个基本的亲戚之间的礼貌罢了,没有什么太多的走动。
蒋桂玲她平时也都不在村里待,在县城做买卖呢,回来的非常少。
杨若晴自己也清楚蒋桂玲表面似乎对大家都热情得不行,但是内心深处也是不想跟老杨家人接触太深。
如若真是想要接触太深,她就会鼓励大宝跟着杨华洲去学习酒楼打理那块了,而不是自己带着大宝去种烟叶子,自己做烟丝儿的生意了,她骨子里要强呢,不想继续依附着杨若晴这边。
不过,对于杨若晴来说,她还巴不得呢,她可不想身上依附太多,甩又甩不掉,好累。
但是今夜这种场合下,讲真的,蒋桂玲自认为自己说的话能讨老杨头和谭氏的欢心,甚至能把其他几个妯娌给比下去。
比如曹八妹这个妯娌今夜都没过来,留在家里暖屋子。
刘金钏这个妯娌也没来,是刘氏抢着过来了。
赵柳儿,小莫氏,小花这三个妯娌在。
但是从人性上来讲,就算蒋桂玲再能说会道的讨老杨头和谭氏欢心,就算赵柳儿和小莫氏小花她们木讷矜持不会说甜言蜜语。
但是在老汉和老太太的心目中,始终都是后面这三个更贴心,更亲近。
理由很简单啊,她们仨才是老两口真正意义上有血缘关系的孙媳妇,生下的孩子也是真正流淌着老杨家血脉的曾孙子曾孙女。
而蒋桂玲和大宝,根本就不是老杨家的血脉,只是碍于杨华洲的颜面,老汉和老太太才在脸面上接纳了大宝和蒋桂玲,饿晕就仅此而已了!
不出杨若晴的猜测,瞧瞧那边,虽然刚才蒋桂玲一番调侃打趣,老杨头脸上是带着笑容的点头,但是谭氏却似乎不怎么买蒋桂玲的账。
坐在那里,脸孔还是那副脸孔,这让蒋桂玲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
这时,杨华忠出来打圆场了,“桂玲说的对,咱加俩老汉老太太肯定是一碗水端平的。”
“永青也是幽默,喜欢逗乐,那啥,你们孙儿辈的先让一让,好叫我们来磕头。”
这一回,杨华梅起身了,挺着大肚子来到杨华忠他们一块儿跟着跪下去。
蒋桂玲估计是为了缓解先前的那一丝尴尬,也或许是为了讨好谭氏,她又上前去帮忙搀扶着杨华梅。
“梅儿姑姑,当心着点呐,您这可是好几个人一块儿给二老磕头呢,待会红包得多拿几份才说得过去。”
杨华梅笑了笑:“还在肚子里的,不算。”
谭氏:“咋不算?当然算,还是桂玲会说话,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得,谭氏赞赏的目光终于是落到了蒋桂玲的身上。
蒋桂玲一脸谦虚的说:“那是奶奶疼我,几位哥哥嫂子都会说,只是他们矜持不好意思说,不像我,我是个脸皮厚又心口直的,有啥说啥。”
“嗯,心口直是好事,我也是这性子,你和我像。”谭氏又说。
蒋桂玲笑声便如银铃般散了开来。
扶着杨华梅在口头下跪,安排着,招呼着,照顾着,张罗着,总之,就是各种抢占c位,仿佛成了老杨家第三辈里面的核心。
如同……大观园里,伺候在史老太君塌前的孙媳妇王熙凤。
其他的夫人和妯娌大姑子小姑子们全部成了绿叶。
杨若晴又和小花默契的交换了个眼神,两人都抿嘴一笑。 而这次,注意到蒋桂玲表现的,可不止是杨若晴和小花,估计赵柳儿和小莫氏也是看在眼底的。
因为除夕夜磕完头之后,这妯娌俩住的近,夜里两人结伴去村口找二嫂曹八妹聊天拜年的时候,就提起了蒋桂玲这茬。
尽管提起的时候,不管是赵柳儿还是小莫氏,话语里都是对蒋桂玲能干的夸赞之词。
但是,在女人的世界里,太过的夸赞另外一个女人,有时候可不是真正的夸赞哦。
而是一种捧杀,拱火,煽动情绪来为那个人拉仇恨,引起其他人对她的敌意和不爽。
不过,这些是后话了,因为她们几个妯娌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那是她们大房的事情。
应了那句话,树大分枝,儿大分家。
老杨家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随着绣绣生下勇孝,老杨家可谓是五世同堂了。
那么各房之间这远近亲疏的关系,肯定也是相应而生的。
这是避免不了的问题,这也是人性。
三房,四房,不也都一样么?
杨若晴和小花,何莲儿,小朵这几个凑一块儿,那也是叽叽咋咋的讨论一些不可能去别房那里说的话题嘛。
四房的菊儿,三丫头,刘金钏她们也是如此。
所以真正人丁薄弱的是五房,五房就大宝和绵绵兄妹。
不过,蒋桂玲一个人能顶十个人,所以五房也不薄弱。
真正薄弱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老杨家的二房。
堂姐杨若兰远嫁他乡,堂弟永柏也是婚姻不顺,一年回来一次,父子两个,孤孤单单冷冷清清……
“太奶奶,桌上红包没有啦!”
圆圆稚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杨若晴的思绪。
她的视线顺着圆圆的提醒投向桌上,果真看到桌上那只之前装红包的托盘已经空了。
“我嘎公他们磕头,不给红包的吗?”团团也问。
随着他这一问,堂屋里大家伙儿都笑了。
杨华忠更是满脸的慈爱看着自家两个小外孙。
杨华明更是直接朝团圆小哥俩竖起大拇指,说:“这两小子可以哈,还晓得为他们嘎公争取红包了,真不错!”
杨华洲,大安,杨永智,杨永青他们也都纷纷朝团圆小哥俩头来赞扬的目光。
赵柳儿她们更是跟杨若晴这夸赞:“晴儿你看呐,你加两个,懂事。”
杨若晴也是满脸的笑意,相比其他那些只顾着自己拿到红包就到一边去玩,懵懵懂懂的同龄孩子们,自家这两个,还真是有点细心。
对此,杨若晴谦虚的笑了笑,并摆摆手:“嗨,懂个啥的事哟,就是喜欢管事,被他爷奶嘎公嘎婆惯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