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皇后出殡的时候。
果然,皇后只能葬在妃陵。不过,有之前四爷那一番铺垫,这回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
太后也觉得这样好,甚至觉得这都算抬举了皇后了。
送走了皇后,已经是二月半了。
四爷很快就叫人将宫中的白都去了,换上寻常的东西。也不许后宫人穿白衣。
理由是太后年事已高,见不得这些,看着伤心。心里有就是了。
这样罢了,雅利奇听从圣旨。
这一来,之前做的衣裳还是能穿,免得浪费了。
至于事实,那就是四爷恨这一家,厌恶这一家。皇后本人就做了那种事,四爷也委实是没必要忍耐。
这件事来回来去的,皇家颜面尽失,五阿哥脱层皮。
巴雅达氏一族灭族。
真是……没有赢家。
十八这一日,慈宁宫摆上了家宴。也是弘晖媳妇进门以来第一次正经拜见。
他们是晚辈,毕竟要避讳些的,所以穿的是吉服,而不是红色衣裳。
纽祜禄氏磕头过后,领了赏赐,太后勉励了几句。雅利奇也夸了几句。
她就进了屏风后头,因为一会皇上就来了。
新媳妇也不好见四爷。
雅利奇倒是不在意这个。
四爷来之后也没在意,听说是十四福音陪着,四爷便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讲究那些,坐远些就是了。日后不必那些劳什子,满人不必讲究这个。”
于是苏培盛叫人撤了屏风。
四爷也不去看儿媳妇,只管与雅利奇说话。
说了几句,雅利奇问弘昱:“弘昱,你伤的严重不严重?”
弘昱前儿午睡,起的急头磕着了。
弘昱忙起身,脸羞得通红:“回娘娘的话,侄儿无事……说来丢人,是睡迷糊了。”
他额头上有个包……
“是丢人,就没听说撞炕桌的。你那炕桌可供起来吧,这辈子好生留着。”雅利奇道。
是怪丢人,可他心里是高兴的,有人记得自己呢。
三格格也笑:“笨。”
四爷瞧着低头的五阿哥,心里不怎么高兴,还是叫了一声:“弘昼好些了?”
“回……回皇阿玛的话,儿子无碍了。多谢皇阿玛关怀。”五阿哥忙起身道。
紧张的很。
四爷摆摆手:“坐着说话。外头的事也影响不了你。下面的人要是不懂事,就叫人找苏培盛,你是皇子,记住自己的身份。”
“是,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五阿哥忙道。
他这些天其实都不敢问任何人额娘怎么去的,他自己想不通,可这个问题他一辈子都不会问了。
“下个月就是弘晰的大婚了,也是喜事。”四爷笑道。
弘晰松口气,他以为皇上要因皇后,推迟他的婚事呢。
对于皇后,他是侄子,避讳一年是对的,但是不避讳也没什么,皇上点头就是了。
太后也笑了笑:“正是,是个喜事。到时候哀家也该赏你的福晋。”
弘晰忙出列谢恩。
“好了,好生用膳,今年的二月二也省了,就今日补上吧。”太后道。
等到家宴结束了,太后道:“曲嬷嬷。你去里间博古架上拿那个酸枝木匣子,那里头有个玉坠子,是我年轻时候先帝爷赏赐的。前儿翻找东西的时候瞧见。倒是个好东西。给贵妃玩儿吧。”
雅利奇忙起身:“臣妾岂敢要娘娘的心爱之物。”
“都是年轻时候的东西了,哀家留着也无用,你正好用。这些时候你也辛苦了,人都瘦了一圈。哀家没什么好的,就当是个玩意儿。”太后笑道。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太后娘娘赏赐。”雅利奇福身。
很快东西拿来,是个雕琢成桃子样式的黄玉坠子。
瞧着水头是极好的。
雅利奇接了,倒也喜欢。当时就挂在衣裳上了。
与她的东珠手串一起挂在前襟处。
等出了慈宁宫,四爷吩咐人叫人都各自回,这才与雅利奇一道走。
孩子们也都跟着回了景仁宫。
这月余,大家都忙着,四阿哥六阿哥也许久没在景仁宫住了。
当夜没什么好说,早早歇了。
次日里,孩子们起来就发现皇阿玛还在。
四爷便是特地来陪伴他们一日的。这些日子雅利奇是真的忙瘦了一圈,夜里四爷摸着都觉得可怜。
毕竟是皇后停灵的时候,他再说不忌讳,也不能来。不然是叫雅利奇不好看了。
一早四爷就叫苏培盛送来了些燕窝,都是上好的血燕官燕。
“血燕给你吃,官燕给两个闺女。都吃些时候。她们小,不必一直吃,你日后就不许断了。”四爷道。
“血燕一年没多少,给太后吧,我要吃吃点官燕就行了。”雅利奇道:“何况我这是忙的,又不是有什么病。”
“叫你吃就吃,皇额娘那还有,横竖就你们两个人吃就是了,其他人需要都有官燕。”四爷不许。
“难免有个赏人的时候啊,都给我干嘛?那我吃一段时间就行。”雅利奇道。
“叫你吃就吃,再说!”四爷瞪眼。
“吃吃吃吃,我吃。”雅利奇无语:“你自己呢?”
“朕不是好好的,太医也瞧了,补汤不也听你的喝着?”四爷又瞪雅利奇。
雅利奇只好投降,四爷近来心情差,她舍不得欺负了。
很快,孩子们都来,四爷索性带着三个儿子去偏殿里考校学问去了。
雅利奇与两个闺女说了些事,就也差不多到了中午。
四爷一脸笑意的夸:“青雀儿倒是丝毫不曾拉下功课!就是跟你一样,把自己累的瘦了这许多。”
“他是到了长个子的时候了,抽条子就瘦啊。”雅利奇解释。
四爷不听:“小鹿也长进不少。虽然还是淘气,但是也学了不少。”
“是是是,都是爷的孩子嘛,差不了。”雅利奇道。
“小狸倒也认识不少字,今年也可以正经开蒙了。”四爷又道。
“可以,就叫他姐姐们给开蒙吧。”雅利奇点点头。
四爷忽而笑起来,摸雅利奇的头:“傻东西。”
这些日子,他们也见面少,可凡事见了,这傻女人都是各种乖巧。